征华官绕着钏儿走了两圈,伸手抬起钏儿的下巴仔细地看了看钏儿的脸,又突然在钏儿身上摸了摸,钏儿吓得忙朝后躲了躲。
征华官笑了笑,似乎见惯了女孩子的这种反应,回头对钏儿娘说道:“年龄嘛……小了些。”
钏儿娘脸上陪着笑,口中说道:“这孩子发育得早,已经是成人模样了。”
征华官又看了看钏儿,略一沉吟,说道:“长得倒是挺精神的……养几年便养几年吧,这模样,也算值得。”说完,拿了张卖身契给钏儿娘,“按个手印吧。”
钏儿娘接过卖身契,自己看了两眼,转头递给钏儿爹。
钏儿爹朝那卖身契上望了两眼,皱着眉头,又将卖身契塞在了钏儿娘手里。
钏儿娘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向征华官问道:“官爷,这上面写着是多少银两?”
征华官轻蔑地嗤了一下鼻子,这种穷人,他见多了,没几个能识字的。他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的话:“给你很高的价格了,按了手印,你能拿到一百二十两银子。够你全家一辈子吃饱穿暖了!”
钏儿娘笑得脸像开了花,忙将卖身契铺在征华官身旁的桌子上,一把拉过钏儿的手,快速将那细细的手指在朱砂印泥上戳了戳,用力地在卖身契上按了一个红红的指印。
松开钏儿的手指,钏儿娘忙不迭将卖身契递给了征华官。征华官收下卖身契,拿出几张银票,数了下,递给了钏儿娘。
钏儿娘下意识地搓着双手,望着征华官数着银票,一见银票递向自己这边,便立刻接了过来。
钏儿爹上前几步,来到钏儿娘身边,摸着钏儿娘手中的银票。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似乎完全忘了站在一旁的钏儿。
钏儿流着眼泪,怯怯地唤了一声:“娘——”
钏儿娘和钏儿爹回头看了一眼钏儿,钏儿娘说道:“钏儿,爹娘这就走了!你,你享福去吧!”
说完,拉着钏儿爹快步离开了酒楼。
酒楼里吃饭的客人见这“戏”散场了,便纷纷回头继续吃自己的饭,聊自己的天去了。
钏儿望着爹娘匆匆离去的背影,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征华官笑着对钏儿说道:“别哭了!能被征华录用,是你的造化。你可是养活了你全家,应该高兴啊。你要是哭坏了身子,我是要找你爹妈折算银子回来的。”
钏儿一听这话,赶紧收起了哭声,认命地擦干了眼泪,对着征华官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脸。
征华官轻蔑地一笑,转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随从说道:“带她走!”
那随从应了一声:“是!”便拉着钏儿离开了酒楼。
常在皱着眉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了看一旁的叶东楼,换了张笑脸说道:“叶大哥,我看万大哥还要吃一阵呢!你陪我去找点小吃吧。”
叶东楼看了看万迁,万迁立刻做出一副大吃特吃的样子。叶东楼又看了看庄晓生,庄晓生黑着脸,望了叶东楼一眼,没有说话。
叶东楼于是笑了笑,站起身对常在说道:“走吧。”
二人出了酒楼门口,常在左看看右看看,拉着叶东楼朝右边走去。
叶东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跟着常在一起朝前走着。
常在走得很急,根本顾不上看路边的小吃。
叶东楼心知常在的心思,并没有戳破她,只是一路默默地跟着常在。
转过街角,常在突然不走了,焦急地四下张望。
叶东楼笑着,朝一条小巷指了指,常在往那边一看,远远地看到钏儿跟着那名征华官的随从缓缓地走在巷子里,于是回头对叶东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叶东楼也对常在笑了笑,问道:“还跟不跟啊?”
常在笑着抿了抿嘴唇,说道:“当然要跟啊!我好奇嘛!”
叶东楼抬了抬剑眉,笑着说道:“走吧。”
二人远远地跟随钏儿和那名随从,一路来到皇宫城墙脚下一偏门处。那名随从对着城墙上的守卫亮了亮腰牌,守卫便命人开了偏门,让随从带着钏儿走了进去,随后立刻紧闭了偏门。
常在看了看叶东楼,叶东楼对着常在笑了笑,常在嘟了嘟嘴巴。
叶东楼笑道:“我们两个就这样去闯皇宫,实在太危险了。回去吧。”
常在无奈地点了点头。
常在和叶东楼回到酒楼时,万迁还在吃饭。
常在吃惊地问道:“万大哥,你吃了这么久,不撑吗?”
万迁瞥了常在一眼:“谁知道你们要约会多久,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慢慢吃喽。”
常在皱起眉头,急急地解释道:“我和叶大哥跟踪钏儿去了!钏儿跟那个人真的进了皇宫!”解释完,常在又喃喃嘀咕道:“钏儿娘说,到处都有征华官。这就很奇怪了,皇宫再大能有多大啊,征华官征集那么多人进宫,放哪啊?”
叶东楼想了想,笑着对常在说道:“如果你实在好奇,明天我和万迁出去打探消息时,顺便帮你问问。”
常在仰着笑脸对叶东楼说道:“我确实很好奇。”
万迁瞥了常在一眼:“你不止是好奇吧。”
常在理直气壮地说道:“弄清楚了,没准我进宫取皇上心血的时候,顺手可以救钏儿出来。说不定,救出来的不止是钏儿一个呢!”
一直黑着脸默不作声的庄晓生突然说道:“每块仙域有每块仙域的规矩,这是他们国家的制度。你能救得了几人?救了之后又如何?我们离开后,被卖过的人依然会再次被卖。”
常在嘟起嘴巴,低声嘀咕道:“我又没想全都救回来,救得了一个算一个嘛!也不见得救回来的每一个人都会再次被卖,也许他们的爹娘早就后悔了呢!”
庄晓生冷冷地看了常在一眼,没有再说话。
叶东楼笑着摇了摇头,对万迁说道:“吃完了吗?”
万迁打了饱嗝,看着叶东楼道:“你说呢?”
叶东楼笑道:“我认为你现在最好和我一起出去消消食。”
万迁撇嘴道:“我看你是想消消我的钱袋吧!”
叶东楼抬了抬眉毛:“给你买个院子住,不好吗?”
万迁白了叶东楼一眼:“说得好像你不住似的。”
叶东楼微微一笑:“没有我,你睡不着。”
万迁嫌弃地说道:“你离我远一点!我可是有心上人的人!”
叶东楼深深地看了万迁一眼,没有说话,笑着起身走出了酒楼。
万迁“嘁”了一声,站起身来,准备跟上去,却被唐冰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