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所长见真泉柏十分焦急的样子 , 连忙转身将他引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 叫他坐 , 有话慢慢说 。真泉柏坐下来以后 , 平了平气 , 一五一十地把贵重药材仓库失窃的事对竹所长说了。
竹所长一听 , 立即站了起来 , 凭职业感觉 , 他判断这是一起大案 , 马虎不得 , 连 忙叫了两个民警同他一起跟着真泉柏向药坊跑去。
见派出所的人来了 , 老周连忙打开门 , 让他们先进了门 , 又跟进门去简单介绍了 自己发现仓库被盗的经过。竹所长先看了看被掏空后填进了废纸箱的麻布袋。又看了 看门 , 问门上哪些人有钥匙。老周回答就他有 , 进三楼的大门甘林丘和他各锁一把锁 , 得两个人同时到场才能打开。竹所长又转身看了看窗户 , 走过去拉开那块挡着窗户的 木板 , 连忙走近窗台 , 打开窗门插销 , 看了看窗台内外 , 又伸出头去看了看紧挨着窗 户的落水管 , 回过头来肯定地对大家说：” 人是从落水管上来的。” 他又马上正色吩咐 两位民警道： "小张 , 你去找个地方做老周的笔录。王正雄 , 你再过细看一下房子里有 没有罪犯留下的证据。真院长 , 你迅速去核对进出库的鳖甲数量 , 先别动现场 , 争取 搞个数字出来 , 我马上到公安局去开拘留证 , 叫刑侦大队派人来破案 , 争取今日抓住 罪犯。” 他正准备出门 , 看见甘林丘站在门口往房里张望 , 又马上对王正雄吩咐说：”除真院长去查数字外 , 不许其他人离开现场。” 王正雄答应了一声。竹所长拉了一把 真泉柏 , 说了个 "走" 字 , 同真泉柏一起下了楼。
竹所长走了。真泉柏上了门诊大楼以后没有马上去财务室 , 而是先打开了自己办 公室的门 , 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 又马上站了起来 , 手不知不觉地有些颤抖着从衣 袋内掏出烟 , 又颤抖着用打火机点燃了 , 深深地吸了一 口 , 重重地吐了出来。他万万 没有想到药材仓库会出事 , 并且偏偏是鳖甲出问题 , 这个数量只有他和甘林丘清楚会 有不可告人的问题 , 如果这个问题一旦捅穿 , 那么要抓的就不仅仅是真谦虚 , 到时候 连自己的帽子都保不住不说 , 自己一家人的面子都要丢尽 , 年迈的双亲无法再做人 , 杨长利和金昌松一伙就会借这个机会大造舆论 , 很有可能趁机霸占这个药坊 , 自 己一 家几代人的心血就会在自己的手上付之东流。真泉柏越想越怕 , 浑身不禁出了一身冷 汗。但是 , 不提供数字肯定过不了这一关。突然 , 他又无形之中微微一笑 , 这也许是 一宗天大的好事 , 反正强盗每次偷出去的鳖甲也没有称 , 更不会记账 , 对他来说这将 是一笔糊涂账 , 这边的人库数量与出库数量相减后的差额对盗窃者来说就是一笔铁打 的死账 , 只要封住甘林丘这张活口 , 这本账也许就会随着日后法警的一声枪响而盖棺。想到这里 , 真泉柏又显得高兴起来 , 反正强盗抓住了 , 无论是谁 , 坐牢是肯定了的 , 无非是时间长一点还是短一点的问题。这也许是天意 , 是老天爷看在他祖上积仁积德 的份上让他躲过一灾。
事情想通了 , 真泉柏又轻松了起来 , 他走出门来到财务室将做药材会计的外甥女方珍珍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 吩咐她把从去年底盘存以后 , 药材仓库收进的鳖甲数量与出了库的数量算出来 , 交给他。外甥女答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 他又叫住了她 , 叮嘱 她不要对任何人透露自己在查这个账。方珍珍点了点头走了。对自己的外甥女他是放 心的 , 自己说一她不说二 , 交办的事总是很如意地办得妥妥帖帖 。
一切交代好了 , 也快到下班时间了 , 竹所长回来后直接到真泉柏的办公室与他碰 了个头 , 告诉他刑侦大队的技术员到派出所来了 , 对真谦虚暂时拘留的证件也开了。他计划今日中午他们吃饭以后就派人以工作的名义到真统一去摸底 , 看真谦虚在不在 家里 , 如果在就马上抓起来 , 这边就马上叫刑侦技术员取证。如果他不在家里就派人 埋伏在真统一守候 , 争取等他晚上回家时抓住他。真泉柏点了点头 , 表示支持他的意 见 , 说需要自己做什么他会积极配合。竹所长又想了想 , 问药材仓库的两个人靠不靠 得住 , 会不会走漏风声 , 如果靠不住他就把他们带到派出所去暂时控制起来。真泉柏 一听暗暗吃了一惊 , 一旦甘林丘去了经不了这个场面漏了嘴不得了。他连忙笑着说这 两个人很可靠 , 一个是自己的大姐夫 , 一个是自己的亲表弟。不会出问题。竹所长见 真泉柏说得很有把握 , 点了点头说要交代他们在抓到真谦虚之前不能透露任何风声。真泉柏这才放心地连忙点头答应了。
竹所长带着两个民警走了以后 , 真泉柏叫大姐夫重新将窗户关好 , 挡上木板 , 锁 好门 , 保护好现场。又交代大姐夫和甘林丘不能透露任何风声 , 说如果金昌松和金红 丽晓得了很有可能会想法向真谦虚透风 , 到时候他跑了就不好办了。老周和甘林丘都 点头答应了。真泉柏这才忧心仲仲地回了家。
真泉柏就这样志忑不安地过了一下午 , 到晚上快十点钟了 , 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 他连忙一把抓起来 "喂" 了一声 , 里面传出来了竹所长的笑声 , 竹所长告诉他真谦虚 刚刚才从城里回来 , 刚进门就被埋伏的民警抓住了 , 从他的家里查出了作案用的绳子 和大半包鳖甲。人已经带到派出所来了 , 准备今天晚上突审 , 叫他做好准备 , 明天上 午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民警来取证。真泉柏一连说着好 , 听见电话里传来了 " 咔" 的 一声响才放下电话 , 不晓得是该喜还是该忧地坐到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 眼光 虽然落在电视屏幕上 , 却没有看进去一点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