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谦虚也算是老周真家小郎舅的缘故 , 很善良的周家大姐夫对真谦虚很同情 , 每次收了 他的货后总鼓励他勤快做生意 , 积点钱再娶一房好女人过日子 。对老周这些人情人理 的话 , 真谦虚也还愿意听。
每日 , 真谦虚是要睡足了觉才起床的 , 可昨夜他却怎么也睡不安神 , 胯下的阳物 不时立起来 , 身上也痒得他不时做花梦 。这一夜他等不得天亮了 , 真谦虚爬起床来从 水缸里打一瓢冷水洗了脸 。又急急忙忙从床底拉出那只装着鳖甲的大提包 , 用那只长 期提鳖甲去卖的塑料袋 , 从大提包里抓出大半塑料袋鳖甲装了 , 又将大提包塞进床底 下藏着 , 提着塑料袋出了门 。锁上门以后 , 他又一边哼着不成串的从城里听来的新歌 , 一边走出了真统一 。在公路边等了半个时辰 , 等到了一辆从大幕山里开出来的班车 , 没等车停稳他便跳了上去 。随着车轮滚滚 , 一路急不可待地到了周家铺 , 又没等车停 稳他便跳了下来 , 提着塑料袋三步并着两步地跑上了住院部三楼的药材仓库 。见老周 正低着头在忙 , 他亮着嗓子叫了一声大姐夫。
老周听见叫声知道是真谦虚来了 , 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笑着走到门口来 , 跟他打 招呼说: " 你又跑到湖乡去了?" 因为真谦虚告诉他自己贩来的鳖甲都是从湖区养鳖的 地方收来的 , 他随便问了一句。
"是呀。" 真谦虚回了一句 , 将手上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老周接了袋看也没看便用秤称了 , 说了句八斤六两 , 将袋里的鳖甲倒在一个空撮 箕内 , 准备等一会再来将它装进贵重药材仓库里的麻布袋里 。把塑料袋递给真谦虚以 后 , 老周在本子上记了个账 , 又出门站在门口叫了一声甘林丘 , 叫他开张八斤六两的 人库单 。甘林丘应了 。真谦虚向老周道了谢 , 连忙跑到甘林丘的办公室拿了条子高兴地跑下楼去了。
老周忙完了大仓库里的事才过来将刚才收的真谦虚提来卖的鳖甲端进了贵重药材 仓库 , 准备把它倒进大麻布袋里存着 , 他随手翻了翻簸箕里的鳖甲 , 突然 , 一个凸着 背的鳖甲引起了他的注意 , 拿起来看了看 , 笑着自言自语地说: " 这个脚鱼壳 ( 咸宁方 言 : 鳖甲) 真有味 , 像驼了背的人一样 , 背上凸出来一个砣。" 老周好奇地翻着这个鳖 甲 , 看了好半天才把它丢进袋里 , 又自语着: " 这个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 人驼背 , 脚鱼 也驼背。" 他暗自笑过之后 , 这只独特的鳖甲深深陷人了老周的脑子里 。收好袋子后 , 老周锁了门 , 又到大仓库忙去了。
日子又平平静静地过 , 一转眼又过了两个月 。这天真谦虚又像往常一样提着一袋 鳖甲来卖 , 老周同样给他热情地收了 , 倒进撮箕内 , 叫甘林丘给他开了人库单 , 真谦 虚又高兴地拿着单子取钱去了 。等老周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再来打开贵重药材仓库的门 ,端着刚才收的鳖甲进门去准备装进麻袋里时 , 突然 , 一 只凸着背的甲壳引起了他的注意 , 他顺手拿起了这只似曾相识的鳖甲端详起来 , 越看越觉得眼熟 , 他突然想起来了 , 这只鳖甲前两个月他收进来过 。但是 , 进了这个仓库的鳖甲是不会出去的 , 都会分期 分批地被制药车间或配药房领出去打成粉 , 或制成药丸发给病人带回去吃 。怎么这只甲壳又出现了呢?
突然 , 一种不祥之兆像触电似的使老周浑身一颤 , 他连忙丢下手上 的鳖甲 , 开始清点着成堆地码在墙边的麻布袋 , 看了看也不少 。 " 这是么回事呢?" 他 在心里问着自己 。"难道天下有这种巧的事 , 两只脚鱼 ( 咸宁方言: 鳖) 得同一种病 , 又都卖到我手上来了?" 老周有些不相信 , 他又走到码成堆的麻布袋前 , 伸手在靠窗的 一个袋子口上按了按 , 这一按却吓了他一跳 , 整个袋口随着他的手凹了进去 , 他连忙 拉开捆着袋口的绳 , 打开袋子 , 惊得目瞪口呆 。他发现袋子的前大半部分鳖甲被掏空 了 , 填在里边的是装水果的废纸箱 。老周又随手拉开了两袋 , 见袋袋如此 , 他的一双 脚开始颤抖起来 。容不得他多想 , 他连忙跑出门来 , 锁了门 , 向楼下跑去 , 又气喘吁 吁地跑上门诊部三楼真泉柏的办公室 , 张着嘴急得脸色煞白 , 指着药材仓库说不出 话来。
真泉柏见大姐夫急成这个样子 , 也吃了一惊 , 连忙站起身来 , 走近大姐夫 , 叫他 不要急 , 有么事慢慢说 , 并顺手拿起桌上一只空茶杯倒了一杯凉开水 , 递在他的手上。
老周接了茶 , 喝了一 口 , 等气稍稍喘平了才将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对真泉柏说了。
真泉柏听完话 , 也大吃一惊 , 连忙问大姐夫对别人说了没有 。老周摇了摇头说任 何人都不晓得 。真泉柏一扬手说: " 走 , 快去看看 , 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 他边说 着话边出了门 。老周应了一声也跟着出门来。
真泉柏慌忙跑下楼来 , 又上了住院部三楼 。跟上楼来的老周连忙打开门 , 真泉柏 跳进门去 , 看了看被掏空了的袋子 , 又随手拉开了几条袋口 , 见袋袋如此 , 他也吓得 一双脚开始抖了起来 。老周又拿起那只凸背的甲壳递给他 , 真泉柏拿在手上看了一会 , 稍稍定了定神以后 , 对大姐夫说: "这件事暂时不能透风 , 只能你晓得我晓得 。如果是 虚保 (他用真谦虚在真统一 的小名叫他) 做的事 , 我们要防金昌松和金红丽走漏风声 , 到时候虚保跑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现在你把门锁好 , 哪里也不要去 , 我马上到派出所 去报案 , 只有捉到他就好办了。"
老周见真泉柏有了主意心也稳了下来 , 连忙答应着跟着真泉柏出了门 , 反手将门 上了锁。
真泉柏一转身急忙下了楼 , 急如风火地出了大门 , 向位于周家铺前面公路边的派 出所走去 。当他走到派出所大门口的时候 , 见竹所长正从门里出来 , 真泉柏连忙挡住 了他 , 说有急事向他报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