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平定河北(10)
书名:风尘三尺剑 作者:剑虹 本章字数:2137字 发布时间:2023-01-13

唐军已对刘黑闼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太子洗马魏徵建言道:“前破黑闼,其将帅一律悬名处死,妻儿也一并关进监狱。所以迫使他们下定决心反抗到底。前次齐王殿下讨贼,虽有诏书赦刘氏党羽之罪,洛阳行台仍有羁押的战俘,众人莫敢轻信。今宜将在押战俘及家属一律慰谕释放还乡。这些人既获生机,何必自投死路?则可坐视刘黑闼部众离散,刘黑闼自无能为。我军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建成称许道:“洗马此计,为釜底抽薪,可谓上策!”传令即照此办理。

建成采纳魏徵、王珪二人“恩威并重”的建议,运用父皇授权“便宜从事”,将往昔俘获的刘军将士与家属全部释放,让他们回去向还在抵抗的汉东军将士宣示“降者得赦”之意。

刘黑闼引兵来争,建成两次列阵,均未与交锋,却让魏徵至阵前宣讲大唐宽大优容政策,言所有从贼者只要肯放下武器,不再与唐廷为敌,除首犯刘黑闼兄弟以外,一概既往不咎。

于是刘军将士厌战之心,日益弥漫。刘黑闼部众,逐日散去,有些士兵甚至绑了他们的将领主动投降唐军。

渐渐地汉东军军粮也匮乏,刘黑闼只得列阵与唐军对战。两军才及接触,汉东军便溃不成军,刘军将士纷纷扔下武器投降。刘黑闼只好带着几百名骑兵落荒而逃。

武德六年正月三日,当其他地区民众纷纷庆祝新年时,饥寒交迫的刘黑闼逃至饶阳,身边只剩下百十来号人,个个饿得头晕眼花。刘黑闼所任命的饶州刺史诸葛德威出城迎接,力邀他入城休息,刘黑闼不肯答应,诸葛德威流着泪一再请求,刘黑闼才勉强接受,但只敢走到城墙旁边的市场中间暂时歇息一下。诸葛德威着人送来饭食,众人刚吃到一半,诸葛德威便派兵将刘黑闼等人团团围住。诸葛德威活捉刘黑闼、刘十善兄弟和王小胡,押送至李建成军中。

建成下令将刘黑闼兄弟与王小胡斩于洺州,余者皆不追究。唐将程名振前次随秦王讨伐汉东军时,被刘黑闼报复斩杀其被俘的母亲和妻子,此时程名振请求亲手处决刘黑闼,为母亲和妻子报仇,建成准允。

李建成剿抚并用,平定刘黑闼,志得意满。尤其四弟元吉主动亲近于他,而对二哥世民却颇有微词,对于他实是意外之喜!但这位小弟往昔声名不佳,却令他有些放心不下,私下提点元吉道:“你我兄弟如今贵为皇子,本就处于众所注目绝顶之处。一些小节之事,也须检点,免遭物议。我听说你有姬妾美女数百,还叫她们穿了铠甲,演练打仗,以至刺得流血死伤,可有此等事?”

元吉道:“小弟不过是仰慕三姐,想操练一支娘子军。说我有数百女宠,并非事实。我附上姬妾不过二十来人,其余全是宫娥。小弟知道这些话是谁的人传出来的。某些人为了抬高二哥,不惜将父皇、太子殿下和小弟都说得一文不值!说我用箭在街上射行人好玩,其实那只是刚到晋阳不久,用无簇箭在街上这样玩过一回。每个被射中的,还赏了几百铜钱。但到他们口中,我简直成了个疯子、杀人狂!”

元吉突然间压低语音,对大哥耳语道:“小弟倒要斗胆向大哥进一言,人无杀虎心,虎有伤人意,知人知面难知心!大哥,你可得多长个心眼,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建成见他话已如此露骨,微微变色道:“四弟切不可妄言!你二哥对社稷有大功,又是你我二人手足兄弟,岂可妄加猜忌?”

元吉冷笑道:“只怕别人不似大哥这般厚道。”

见建成沉默不语,元吉又挑唆道:“那个吴王伏威,大哥也得留意小心!上次是二哥带他入朝,他曾当众言:天下英雄唯服秦王。小弟亲眼所见,回京师一路,二哥跟他亲热到同榻而眠,两人昼夜密语,不知谈些什么。”

吴王伏威现任职太子少傅,属东宫官员,但建成之前已听随侍元吉身边的冯立密报过,言吴王随秦王入朝途中与秦王关系甚为亲密,因此一直对之存有戒心,如今听元吉也如是说,更加深疑虑。他沉思有顷,郑重对元吉道:“为兄只想将来顺利接位,勿要节外生枝致天下重现乱局。贤弟如若肯帮大哥这个忙,将来我不立太子,立贤弟为皇太弟。我百年之后,将皇位传予你,你看如何?”

元吉的心陡地大跳起来!抬眼望大哥,见大哥貌似一脸诚恳,便默默点点头。

 

建成又传令在河北、山东一带大力推行安抚政策,鼓励农民发展生产,并注意培植自己势力,借机招募死士,并以厚礼重诺争得燕郡王李艺、庐江王李瑗的支持。

刘黑闼既平,唐淮安王李神通与行军总管李世勣合兵,再攻徐圆朗。徐圆朗屡战屡败,终弃城夜奔,为不知名者所杀。

 

武德此时正于骊山巡幸游猎,闻讯大喜!遂于行宫大宴群臣,彻夜歌舞。正当君臣弹冠相庆之时,京城却传来噩耗,平阳公主不幸去世。

平阳公主李三娘是武德最疼爱的女儿,当初李渊父子晋阳起兵,三娘于鄠县组建娘子军响应迎接父兄,兵力扩展至七万。后又驻守平定县苇泽关,直至去岁病重回京休养。公主薨逝时年尚不足三十,武德很是痛心!遂自行宫返京,亲自过问公主丧葬事宜。诏命太常按“明德有功”谥曰“昭”。

为表彰公主以往所立军功,武德颁诏命送葬之日加前后部鼓吹、班剑四十人,武贲甲卒沿途警戒。

太常寺官员上奏道:“礼法规定妇人无鼓吹。”

武德道:“鼓吹,军乐也。公主亲执金鼓,兴义兵以辅成大业,岂可与寻常妇人相提并论!”又传旨道,“公主所驻守之苇泽关,即日起更名为娘子关,让后世永志纪念!”

送葬之日,鼓乐哀鸣,幡旗满街,四十名武士持剑夹道而行,丘行恭、马三宝等昔日平阳公主部下皆前来为公主送行,世民也携长孙妃无双和已为秦王府刀人的姐姐生前侍卫高惠通与姐姐做最后告别,人们为这位女英雄的早逝而惋惜!世民更是为姐姐痛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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