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嘛,自然需要大量的木头,偌大的森林里这种原材料倒是不缺。至于伐木嘛,现阶段一把斧头大概是最合适的工具,如能变出个电锯来那真是再好不过。
唐想坐在一块比较矮的小石头上,手里头用力拽着用藤条做的绳子,绳子的中间一根木棍和一块还算锋利的石头被绑在一起。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算起来,这已经是他动手制作的第三把斧头了。前两把到不是说不像斧子吧,倒是更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般一碰就碎。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第三把斧头看上去还是挺有模有样的,其中也废了弗莱德不少口舌,两人也有发生口舌之争的时候。
唐想说不上很笨拙,但确实也失败了几次,好在同样的错误少在他身上再次出现。弗莱德也是比较有耐心的,即使唐想出错在多次他也会不厌其烦地重新述说这自己的理论和知识,不过也可能他没的选择罢了。比起对方恼怒的态度,唐想更加不能忍受的是弗莱德在一旁唉声叹气或是不停的抱怨的样子,若不是对方是幽灵,只怕这斧子第一刀要砍在弗莱德身上。
经过多方面的尝试,第三把斧子已经是一件及格的产品了,但终究是有些粗糙,和市面上的斧头无论从锋利程度还是质量上都有着不小的差距,暂时没法再强求了,只能多花点力气在劈砍上了吧。
抡斧、摆腰,顺势劈砍了三两下,树干上留下一道道浅痕,斧头也没有崩坏的迹象,这样的结果让唐想自己有了些许安慰。剩下的时间他基本都是在劈砍和修整斧头中度过,不过第一天的成果并不是很好,一天下来只砍倒一棵大树,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石斧的修整和打磨上了。
晚上,唐想在之前的大石头后方升起了篝火,嘴里啃食着从森林中捡来的各种树果。时不时地回过头去,或是朝周身看了看,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弗莱德自然也很快察觉出了异样,闭着眼睛细细感受一番后很快便确定了位置。随后他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并呼唤了一声,唐想顺着方向张望过去,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到对方的身影,赫然是白天那个小人正躲在远处盯着这边看。确切的说是盯着地上的果实看,仔细点的话,也许还能注意到他嘴角那点晶莹的哈喇子。
唐想两人对视了一眼像是在互相征求意见,随后他尝试着向小人招了招手,顺势捡起了地上的果实摊在手上。小人吸了一口唾沫,有些警惕的盯着对方好一会,但是处于谨慎,身体并没有做出动作。见状唐想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捡起一部分果实捧在手上,缓步向着小人的方向靠经,然而还没走几步,小人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又毫无征兆的原地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唐想有些意外,他以为小人并不害怕自己,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上的水果放在了地上,之后便回到大石头后方休息,吃着自己有些简陋的晚餐。等在回过头时,放在那边的果实也一同不见了踪影。
「她不会是嫌弃我吧...」唐想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免升起一丝委屈。
也许是太过疲劳,次日清晨,在弗莱德地卖力呼喊下,唐想才艰难地从睡梦中醒来。只是刚一起身,浑身便传来胀痛,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响便又躺了下去。几经波折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明明昨晚也做过了几次拉伸,现在看起来是并没有太大地效果。
在接下来几天里,唐想基本上整天都呆在森林里,除却伐木发出的动静,林中时不时还会传来树木倒塌的声音。偶尔女孩赫蒂会寻着声音过来,大概是有些好奇?还是说是阿普里尔的要求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基本上也不会逗留太久,看起来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看得多了女孩有时也会来上几脚,像是在炫技一般,转身一个鞭腿狠抽在一棵大树上,被抽中的树干处,树皮整个都炸裂开来,露出深深的凹痕。见势女孩又跟着补上几脚,几番攻击过后,一棵腰粗的大树便轰然倒塌。女孩回过头嘿嘿的笑着,像是再说,看看我厉不厉害。当然,唐想和弗莱德早已经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小人倒是每天都会过来“参观”,自然每次都是弗莱德发现的。与女孩不同的是,小人基本都是过来讨吃的。只要弗莱德感应到了大概位置,唐想就会往那个方向放上几颗水果,没多久,水果和小人便都不见了踪影。不过偶尔也会有被其他小动物叼走的时候,运气好的话会看到小人凭空冒出来,露出气鼓鼓的样子。
“喂养”的时间久了,两者的关系也就熟络了起来。小人不在是东躲西藏的讨要吃的,饿了就会飞过来扯一扯唐想的衣角。唐想也不是每次都随身带着果实,偶尔也会歉意的摊了摊手,小人则砰的一下消失在眼前,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早出晚归的生活作息让唐想几乎没怎么和阿普里尔碰面,当然也有阿普里尔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船屋里的原因。某天夜里,阿普里尔从屋内走出来, 看着一副焦急的样子,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也惹得唐想一阵心虚,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找被偷走的瓶子。隔着老远两人还是不小心对视了一眼,面对对方有些狐疑的眼神,他也只能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最终阿普里尔还是摇了摇头又回到了船屋里面。
一晃20多天过去,唐想建造的小船初具模型,至少已经有了船的样子,看大小容纳3-4个人应当没什么问题。比较遗憾的是缺少帆布,阿瓦拉工会的废弃船上还剩下不少,有机会的话可以偷回来一部分,量少的花估计也看不太出来。抽出一部分时间来,他还做了个比较简陋的房子,事实上也不过是用木头做了个围栏,在地板和顶上还有木头架上都铺了一层树叶,主要是为了防风好让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暖和一点。
随着时间推移,阿普里尔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异常,出入船屋的次数也越发频繁,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眺望海面,等待他所谓的救援船,船屋内也渐渐多出了阿普里尔的咆哮声,有时候又会传出来一些神神叨叨的声音。甚至几次清晨看到他紧紧抓着赫蒂胳膊的样子,嘴里重复着话语期望确认着什么信息。赫蒂表现得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心,不知她说了什么,阿普里尔那双布满血丝的瞳孔才逐渐平和,推开赫蒂后,喃喃着什么,跌跌撞撞回到了船屋里面。
看到阿普里尔的变化,唐想没由来感觉到一丝恐惧。事实上,若不是弗莱德呆在身边,也许他的情况估计并不比阿普里尔要好多少。
终于在某一个夜晚,唐想刚干完活从森林中走出来,一个人影早早便等在这里。
来人正是阿普里尔,见到对方的同时,唐想心里咯噔一下,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眼神不经意间瞄了之前埋藏玻璃瓶的沙堆一眼。
阿普里尔此时早已经不想几十天前刚见到那样人模人样的了,披散的头发和杂乱的胡茬,还有那带着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已经没怎么进行打理了,只有那华贵的服饰让他看上去还留有几分得体。见到唐想后也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做着几分考量。唐想虽然有些紧张是尽量克制没有表现出来,等注意到时,赫蒂已经悄悄来到他身后,却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看样子只是不想让他离开。
短暂的沉默,直到双反互相对视。阿普里尔轻咳两声表示自己有话要说,接着从身后拿出了之前被他夺走的小刀,随意地往地上一扔这才开口道:“这把刀还给你,上面的宝石足够抵得上阿瓦拉商船的钱,以后那艘船上面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我只有一个条件,离开的时候把我也带上,明白吗?”
唐想眉头一挑,即便听不懂他也能感受到对方话里那带着命令的口吻,弗莱德更是露出了戏谑的表情,随后简单给唐想翻译了一下,等明白对方说什么后,即使很抗拒,唐想却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怎么?这还不满意?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见唐想有些犹豫,阿普里尔面露不悦之色,似乎这已经让对方占了很大的便宜似的。
唐想没有理会他后面说了什么,低着头略微思索了一阵,想明白后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朝着阿普里尔点了点头,答应下了这次的交易,这让弗莱德也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阿普里尔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地笑容,同时上前拍了拍唐想的肩膀,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最后貌似还画了个大饼,虽然唐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随后自己则回到船屋那边去,赫蒂也默默地跟着离开,也许是看到了一丝离开的希望,他的状态看上去比之之前要精神不少。
等阿普里尔离去,唐想稍稍松了口气,看起来对方貌似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回过头,看到弗莱德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不免有些疑惑:“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带他一起离开。”弗莱德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唐想反而叹了口气:“不然呢,我有的选吗?”
“他能拿你怎么样?你还怕他打你啊?”弗莱德忍不住调笑一番,唐想则还了一个白眼,觉得他明知故问。
“我怕他?”唐想稍稍给自己争取些颜面,随后又补充道:“再者说,我不答应他,他会好心放着我离开吗?不搞破坏就不错了。没看到他最近越来越疯了,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好说,我不得先把他缓着?而且那些船上材料可比我们从森林里找的应该要好很多吧。”
“哈哈哈!想不到你想的还挺周到。”莱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唐想地回答非常满意。唐想也跟着打了个哈哈:“现在更庆幸的是他没有怀疑我瓶了瓶子,不然可就麻烦死了。”
“没准财迷已经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