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我从外婆那里回来都是我妈周末来接,这次我妈估计是忙,叫我自己回来。“你都要初二了,这么点路都回来不了真的就没什么用了!”我妈说。
“行啊。”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我外婆在那里不停唠叨说什么不安全。我妈在网上把票给我买好,我只需要去取就行了。外婆那天把我送到车站,不停叮嘱着——什么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包要背在前面。。。。。。直到看见我进了火车站才放心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坐火车,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就是无聊得很,我自己抱着包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在车上挤来挤去,熟悉的泡面味混杂着厕所味,体臭味在车厢里飘荡着,唯一好一点的是这是“新空调硬座”味道要小很多,还很凉快。开车后,我随着火车的上下摇晃很快靠着背包睡着,也不必担心小偷什么的。
当我睡醒的时候已经到扶风了,一下车那迎面而来的热浪就让我清醒不少。随着人群出站后我照着以往的线路朝地铁站走去,在售票机前的示意图处我愣了一会才明白那交错繁杂的线路是怎么回事。
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我家附近的地铁站,正当我在想回去吃什么的时候一个阿姨忽然叫住我:“小妹妹,我的钱包丢了,能不能借我十块钱坐车啊?”我顿时想起了我外婆给我唠叨的——人都不会向比自己弱小的人求助。
“没有。”我翻了个白眼,走了。那个阿姨还想缠住我不放:“我会还给你的,可以先加个微信。。。”
回家后我给我妈说了这件事,我妈非常肯定我的做法,说成年人向一个小孩求助都是不正常的,要求助都是向警察这些强大的人求助。她还给我讲了韩国的“素媛案”,是一个女孩好心给一个大叔带路结果被强暴致残的案件。“总之,一个女孩自己在外出门要多留个心眼。当然了,现在的社会治安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国家在慢慢变好。”我妈说。
“原来很不安全吗?”我很好奇。
我妈又给我讲了我姨婆姨公原来九几年到沿海去打工的时候,那时候火车站都被当地的黑社会把控,进站时候几个纹身男在门口堵着强行收保护费才准进去,不给直接一酒瓶往脑门上招呼。我的小姨那时候虽然小但是特别聪明,抱住一个纹身男的腿撒娇:“叔叔,我爸爸今年没有赚到钱,我家都好久没吃到肉了,你就让我们回家吧!”这一句话就瞬间免了一百多块钱的保护费和一顿毒打——“看在你女儿的份子上就免了你的,男的要能赚钱才好懂吗!”纹身男把人放了过去。
我的两个小姨是亲姐妹,大小姨从小就十分懂事,那时候小孩吃不完的饭大人怕浪费就会继续吃嘛,我大小姨小时在舅舅家玩,我姨婆在地里做活中午来接她回家。我舅舅是镇医院的,条件好些,饭菜自然丰盛。我大小姨怕姨婆回去吃不饱饭才刚刚端碗吃饭没两分钟就又放下了,说自己吃饱了——就是为了让姨婆吃好的。我舅舅撇撇嘴:“你这鬼死女,你妈来都来了我难道还不让她吃饭?自己吃!”
这件事一直让所有人津津乐道。
二小姨只比我大两岁,但十分能包容人。我和我姐姐(不是亲生)一起玩时一会儿就要吵架,但和她玩时就不会,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向下兼容。可惜我二小姨因为原来在沿海的时候学校不好,回来留级了两年,导致现在和我一个年级。自从二小姨上初中,姨婆就开始在镇上租房子住了,放假回来我经常去她那里玩电脑。二小姨还带我和姐姐吃迎春花蜜玩。
。。。回到扶风后很快就开学了,我们班的教室也将搬到二楼。开学前两天我作为班长便先到了教室打扫清洁,结果一开门发现居然是一个新老师!!!
“换老师了?”我只觉得不可思议。
“对的,我姓邓,以后是你们的班主任。”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性对我说:“你是李凌桐吧,先安排好清洁。”
。。。。。。
我麻木的安排着清洁,耳边飘荡着几个同学的不堪入耳之词——
李老师是严厉了一点,但是也是为我们好啊!她还给余春玲和杨曦减了一半春游费呢!为什么班上同学要这么说她呢?什么去死,终于滚了。。。。。。一点对老师的尊敬都没有!回家之后我是真的哭了,我爷爷知道之后安慰我:“不哭啦!起码还有你念着你们李老师的好啊!这就说明这个老师还算成功!”
李老师一换,英语老师也跟着换,一个矮矮胖胖的女老师接手了我们班,她叫颜爱兰,夏天总是穿着各种波点的裙子,又是短发,像个行走的蘑菇一样十分可爱。
初二,加了一门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个瘦高的老头,叫邓卫宏,马上就要退休了。邓老师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虽然是个教物理的,但很有文学细胞,是校报的主编。物理嘛,很多时候要画图,你可以经常看见他上课时拿着扫把手舞足蹈的样子。。。。。。
数学老师也换了,原来的陈老师调到别的学校了,现在的老师是刚调来尖子班九班的班主任张老师,典型的油腻大叔作风。
。。。。。。我不知道的是,初二的我们即将开始正面人世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