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 花蕊是 无意中差一点想问真泉柏帮了她几多忙的 , 突然发现要漏嘴 , 又连忙打住话头转话题 , 她不希望妹妹知道自己与真泉柏的那层关系 , 他对花蕾的关心她暗暗地用自己的爱来 感激 。花蕊觉得再也没有话可说了 , 便起身要走 , 叫妹妹注意身体 , 那伤的地方要抹 点药 。花蕾说怕抹了药弄到孩子嘴里有毒 , 还是不用 , 说忍几日就会好的 。花蕊想了 想也觉得有道理 , 便不再说什么 , 往楼下走去 。花蕾也跟着姐姐下了楼 。送她走到门 口的时候 , 花蕾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姐姐一句 : " 那跛子对你怎么样?" 花蕊迟疑了一 下 , 认为花蕾是担心戴孝昌像戴孝荣一样对自己来粗的 , 回头看了妹妹一 眼 , 淡淡地 笑了笑说: "他敢对我怎么样? 他更怕我跟他离婚。" 花蕾气呼呼地一扬头说: " 不行就 离了算了 , 跟这样有得用的东西一起过日子难受 。万一不行你也搬过来住。" 花蕊又淡 淡一笑 , 长长叹了一 口气 , 在心里说: "我的心比你更难受。" 伸手打开门 , 走了出去。 花蕾送出门来 , 陪着姐姐往街头走 , 花蕊叫妹妹回去不送了 , 说孩子在楼上 , 怕醒了 见不着大人哭 。花蕾便止了步 , 叫姐姐好走 , 站在街中心看着身材颀长的姐姐走到了 前边的拐弯处 , 才转身回了家。
走出周家铺的花蕊 , 上了与周家铺街成 "T" 字形的公路 , 转身向位于山坡上公路对面的荣恩堂药坊走去 。夏 日 的山风从树林间吹过来,微微落在她的身上, 给她送来 了些树香,这沁人心脾的香味使她精神为之一爽, 刚才的一肚子火也消得差不多了。 花蕊迈着轻盈的步子不一会便走进了那座玉雕的大门楼前,看见院子里或站或坐的人 仍然高声大气地说着笑话,她不打算去凑热闹,准备回家休息 。当她走到宿舍楼前的 时候,又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 眼戴孝荣的窗户,见屋里仍然是黑灯瞎火的,她的心又 提了起来。 " 他吃了饭没有呢? 一个大男人成日这样躺着也不是个事。" 花蕊边想着又 不自觉地抬腿往戴孝荣的家里爬去,打算劝他吃点饭, 免得拖垮了身子 。 " 那事不做死 不了人,不吃饭就要死人。" 她又在心里说了一句。
花蕊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四楼, 敲了敲戴孝荣的房门,不一会, 门里传来了脚步声,门开了,打开门的戴孝荣又转身走进卧室, 同样倒到床上去睡 。花蕊走进门去,摸着 门边墙上的开关打开了客厅里的灯,走到卧室门口,没好气地问蜷在床上的戴孝荣吃 了饭没有 。戴孝荣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不想吃 。花蕊犹豫了一下,了张嘴不晓得说什 么好,过了半天才说了句你们是夫妻,花蕾又为你生了孩子,你对她不能下那毒手。
戴孝荣这几日横想竖想也想不出个能使自己消气的办法, 现在花蕾又突然走了 ,他更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几日饥一餐饱一餐地在食堂吃了点东西,也完全吃不出饭菜 味 。每日像这样早早地上床躺着,也睁着眼满脑子乱七八糟地想心事, 根本睡不着。 他恨真泉柏搞了自己的女人,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若是其他人,戴孝荣早就把他揍 了个半死,但这个搞了自己女人的人拿着他的命脉,只要他一捏紧自己就要断气 。他恨花蕾对自己不忠,却更拿她没有办法 。他知道她的心比天都要高,自己这样一个月 拿几个钱根本满足不了她的要求 。他又恨自己没有用,不像其他男人一样有权有钱,让自己的女人吃好穿好住好 。但是恨去恨来还是恨花蕾不该拿肉身去与别人换好日子,这么多人拿这点工资过得了日子为什么她过不得? 戴孝荣想不通,也越想越不是滋味。 现在花蕊又上门来责怪他不该对花蕾下毒手,他知道花蕊刚才去见了花蕾,听口气,花蕾肯定没有把自己用烟头烫她的原因告诉姐姐,因此, 戴孝荣的火一下子又冒了上 来, "呼" 的一声站了起来,挥着手说∶ " 你去问一下我为么事要用烟头烧她。她把野 男人带到家里来了。"
花蕊一听,脑壳突然 "轰" 的一声响,呆呆地站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却回 荡着一个可怕的名字 : "难道他 ……" 她在心里自己自言自语着,不敢往下想,直觉告 诉她,花蕾那房子,那华丽的装饰,那豪华的摆设, 与这个人分不开。但是,她一直 认为他是因为自己才帮自己的妹妹的,难道他又与自己的妹妹 ……
花蕊再也不敢想了。 过了一会她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 "不可能 ……不可能 …… " 她更希望戴孝荣说的这个野男人与真泉柏无关,更希望是另外一个男人 。但是 ,她又不甘心不问个清楚明白 , 便颤抖着嘴唇 , 结结巴巴地问: "你 ……你说的是 ……是哪个?"
戴孝荣毫不犹豫地吼了三个字: "真泉柏!" 鼻子里又开始喷着粗气。
花蕊的脑壳又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下 , 眼前一黑 , 差一点倒了下去 , 她连忙用手撑着墙 , 定了定神 , 又结结巴巴地问: "你 ……你看见了?”
戴孝荣又吼着说: "我看得一清二楚。"
花蕊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戴孝荣 , 又紧追不舍地问了一句 : " 你在 床上捉到他们了?"
戴孝荣见花蕊问到了这句话 , 火气顿时消了下来 , 在房子里转了两个圈 , 摇了摇头 , 声音也小了不少 , 说 , 没有。
花蕊的心也随即松了下来 , 她不希望自己用尽了心血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有染 , 更 不希望这个女人是自己心尖肉一样的妹妹 。见戴孝荣说没有看见他们在床上 , 乐观地 估计他是因为花蕾的不从而气昏了头 , 瞎猜的 , 便长长嘘了一 口气说: " 这种事你不能 瞎说 , 弄不好要出大事 。你告诉我 , 你是在哪里看见他们在一起的 。这个人是不是真 泉柏?"
戴孝荣想了想 , 便一五一十地把前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花蕊 , 并且强调说 自己就是没有捉到真泉柏在家里 , 也看见了他们弄脏了的床和丢在地上的卫生纸 , 不 管怎么说 , 即使我没有当面捉到他们在床上 , 他们搞了是肯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