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府里,刚被放到床榻上的孟越桃已经陷入了昏迷。
“越桃,解药你放在哪里?”石青翻找了她的口袋,然而并没有找到她之前救治孟景然他们的那种药丸。
他的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的冷汗。如若没有解药,那她的生命岌岌可危。
石青转看向司徒志丹,失望地摇摇头,看来真是凶多吉少了。
“快去请世子来。”石青一时没有了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世子身上。或许他有药可治,亦或者他知道名医。
一旁的侍卫站了出来,道:“太子在东厢与世子谈事。我这就去,但不一定能请来。”
司徒志丹弯身,探了探孟越桃的脉搏,脉象很乱,体内有一股不明的力量在暴走。
石青生怕错过了什么,又重新仔细地一翻查找。最后,在一个小布袋里发现了一些被压碎的叶片。
他微凝眸,这比指腹还小的碎叶片看着有些熟悉。垂下眼眸,暗自想了想。蓦然,他的眼眸明亮,想到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法子是否能够解毒,但目前只能暂且一试。在世子来之前,他得先做些事情。
这样想着,他转头交代司徒志丹照看好孟越桃,他去去就来。
昏迷中的孟越桃虽然不能开口说话,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她知道石青的一番查找,是在找解药。她现在唯有后悔,前面给孟景然解毒的时候,不该对石青有所隐瞒,现在谁还能去煮拜云童呢。
对于孟景然,她前面不该胡乱编造那药是疯师傅给的。看来撒谎是要付出代价,这次真是要被自己的谎话给害死了。
随着身体内的袭来的巨大痛楚,使她陷入了无声无息的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越桃渐渐恢复了知觉,感到眼前似乎有光。
“毒未全清,还是先躺着。”
映入眼帘的是石青那张略带稚气的面庞,孟越桃轻点头,没有继续想坐起来。
接着,她眼里的疑惑,“你们没有去追柳如琴?”
“让她逃了。太子下令不必去追,因为刚得到的消息,柳如琴抢到的并不是角暮灵珠。目前,尚未确定是什么。”石青微展眉眼,接着道:“太子已经让刘太医看了你的伤,吃三日的药,就可痊愈。”
石青不想说他事先煮了拜云童,先喂她喝过药汤,体内的毒性有所减轻。拜云童的事,既然她选择有所保留的秘密,他还是不说为好。
……
啪!
茶杯被摔在地上,溅起的碎片。地上已经有一个花瓶的碎片,现在地上已然无落脚之地。
远远站在门口候着的侍女不敢上前收拾,现在四皇子还在气头上,谁人都不想去触碰这个霉头。
身着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长袍的四皇子孟知锡,坐在椅子上,因为气愤,双手微微发抖。
接着,他转看向紧闭着的大门,一双桃花眼迸发厉色,“让柳如琴逃了,真是可恶!”
他合上眼帘,靠在椅背上,梳理心中的思绪。
“你的人没有能追上?”坐在桌前的盈琳公主弯起嘴角,伴着轻笑道。
“那些废物,指望不了他们。”四皇子的拳头紧了紧,幽黑的眼眸带着怒气,冷笑一声。
盈琳公主眼眸里的霞光婉转,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猫,长而柔软的猫毛。话语中几分倦意道:“真是可惜了,父皇最近身体欠佳,本想着寻到角暮灵珠,趁机献上。
可惜啊,快到手的东西,又这样丢了。”
她顿了顿,紧抿双唇,眼眸中的阴寒之意,淡淡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消息两卖的人?”
四皇子松了松手,虽然角暮灵珠没有了,但可以派人去另外寻找其他良药。想到此,便也没了刚才那般气愤,“现在未确定他消息两卖,眼下需要人找线索。”
“哦!”盈琳公主抬眸,微扬嘴角一笑,明媚绝美。柔声道:“我的人可是确定了。如若你不想动手,那我动手好了。能人多的是,一个没了,后面排着的人可有的是。”
喵~
怀里的猫被盈琳公主一个很摔,丢了出去。
“来人。将这畜生拿去沉了。”盈琳公主慢条斯理道。微垂眼眸,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还好刚才及时丢了出去。那畜生还想对她伸出利爪,以为真的能伤得了她。
“是,公主。”
门边守着的一位侍女上前,三两下就抓住了那只猫。她恭恭敬敬地推出了房,手微微的颤抖,要知道这可是大公主极喜爱的猫,这会儿,说杀就杀了。
“你们都退下。”盈琳公主轻瞥了一眼门边上守候的三名侍女,见她们都退出后,不见了身影。
终于回头,看着四皇子,低声讥笑道:“听说太子最近的一些事情惹怒父皇。你母妃是不是安排了事,将让他不好过了?”
“这也不怪我娘,知锶那性子是改不了了,就知道花天酒地,哪里有个太子该有的样子。”四皇子薄唇微翘起,悠然一笑。
心中自是得意,是啊,太子没有太子的样,哪里比得上他这个四皇子,最近朝堂上为他说话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他也上进,父皇对他颇为赞赏。
盈琳公主微抬眼眸,盈盈浅笑道:“我还以为没有了顾箐箐那样的妙人儿,孟知锶会消停些时日。没想到,转身又找了别的佳人。”
“哼!只可惜,顾箐箐无用。我白白丢失了一个棋子。”四皇子面容冷峻,皱起眉头,喃喃低语道。
……
德府东厢一处院里,穿着便服的太子孟知锶看向站在一旁的石青,听到石青来报,说孟越桃已经醒过来,心微微放宽些。他可不希望为了一颗假的角暮灵珠而损失手下的人。
太子神色冷冽,看向刚进门来报的侍卫,“城西外,四皇子的人怎样?”
“禀太子,四皇子的人没有追上车塔国的人,那四人已经在城外找到了快马,往西北大道逃去。”
“好。退下吧。”孟知锶微抿嘴,脸上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他转头看向孟籽参,叹息道:“算四皇子运气好,如若真的追上柳如琴,将那珠子献给父皇。
到时候不但是不能治病,还是催命符,那他可有的受了。
哼!他的日子好过,我的日子就快不好过了。”
“太子……”看到太子脸上漫着些许愁,孟籽参世子心中一急,刚想开口问是什么事情令太子神色如此担忧,却被太子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
孟知锶微眯起眼,几分不屑,“如若不出意料,最近叠加的那些个烂事,再往前些个官盐的事。几件事情,有意无意地指向我。
父皇最近对我的不满是愈加明显,皇后那边的情形也不对。朝中左右太宰、枢密院那边都在上报对我不利的册子。
按章程效率推看,不出一个月,我极可能被遣出京都。说得好听些的,叫做到地方去历练,见见民间疾苦,方能痛改前非,做一个好太子。”
孟籽参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太子这次出宫相见,应该不单是为了角暮灵珠的事,接下来的兹曼国瑜郡行动将也会提前有所安排。
太子轻叹一声后,脸上的玩世不恭神情尽显,慵懒地开口道:“我会尽力而为,让那位合适说话的人推荐个合适我去的地方。”
接着,他认真了神情,眼眸明亮,微靠近坐在一旁的孟籽参。唇角微翘起,轻声道:“朗柯那边,你尽快与他联系。
他是个聪明人,胜土兰国大将军周乾的墓合作的事,有他协助,也有利于我们。何况那是在他们兹曼国地界。
当然,以他的实力,想前往周乾墓,缺的是能人。在谈条件上,我不会让步,你切记,你也不能让步。
如若到时行动,你我皆不能前往,千万要让石青盯紧些。”
“是。”孟籽参平静的面孔,目光炯炯,低声领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