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加望把母亲背回家中。此时的母亲已经重度昏迷不省人事,宋加望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去王庆德家,基本上都是在照顾母亲。
最后老太也被她的孙儿强拉着搬走了。
他不会做饭,他只能按照记忆中母亲的步骤操作。这一顿顿饭下来菜不是糊就是没熟。他也只能做了白粥去喂母亲。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炕上。这时的宋加望正穿好校服在收拾书包呢。
收拾好,宋加望就走出了门往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宋加望如往常一样上课。课堂上叽叽喳喳的,眼神时不时还往宋加望身上瞟,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在议论宋加望。
宋加望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去理。
下课之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坐在远处的椅子上说:“加望,咱又得上学,又得照顾家中那半身不遂的废物娘,你感觉咋样呀?”那男生说完大笑起来,全班人也都笑起来。
宋加望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抓起手边的铅笔盒就朝那男生砸去。那男生还没反应过来,铅笔盒就正中男生的眼睛。
男生疼得捂着眼睛呲哇乱叫,宋加望还不解气,迈着大步朝男生走去,照面就狠狠地凿了一拳,那男生的椅子向后倒去正巧磕在了桌子上,男生昏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到打架的情形也不去拉。一方面不想靠近宋加望,另一方面是这个男生自作自受,他们也没有权利和义务去拉架。
等到老师进来宋加望才把手里的拳头放开了,宋加望被带去了校长办公室。
学校纪律严明就将宋加望开除了学籍,自此宋加望就去不了学校了。
宋加望拎着书包走回了家中。
到家之后正看到母亲在厨房做饭,此时的杨家珍经过好多天的晕厥现在已经好了,也就是动作有些缓慢僵硬。
宋加望庆幸母亲并没有大碍 。宋加望也帮杨家珍做饭,做完饭两人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砰砰砰!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传来。
此时的宋加望沉浸在母亲痊愈的喜悦中,早已忘了在学校的那码子事,他起身开了门。
刚刚开一条缝,那人好像洪水一样猛地冲开了门。宋加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是一对夫妻,两人中间还拉着一个男生。
那中年妇女和中年男人二话不说冲进屋子就猛踹宋加望,腿脚就像猛烈的暴雨似的落在宋加望身上。
“你们是哪个!”杨家珍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嗓子。
“你就是这个小畜生的娘吧?你家儿子把我家儿子眼睛给弄瞎哩!今天不配两万的这事就算没完!”中年妇女也吼着。
宋加望抓住空隙一个翻身起来,朝着母亲快步跑去。
他也想打那些人,但是若是打了事情就会闹得更大,之后说不准母亲还会有什么危险
“我赔你们就是了!”宋加望吼着说。
杨家珍看了看宋加望:“傻娃,你哪来那么多钱哩?”
“娘,你不用管了。今天我准能凑够两万。”宋加望说。
“你们既然不走就在这等着我,你们要是敢动我娘我跟你们没完!”宋加望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宋加望走出屋子正发愁去哪借这巨款。
“加望,你家咋个事哩?我看刚刚那几人不像好人就闯入你家哩,这是干啥?”王庆德皱着眉望着宋加望道。
宋加望愁着脸说:“爷爷,我在学校打了人,现在人家上门要巨额补偿哩,我正发愁去哪弄这些个钱。”
王庆德哎呀了一声:“要多少?”
“两万。”宋加望垂着头撇着嘴说。
王庆德没有说话,他转身走进了屋子。宋加望不知道他去干啥了,也就转个身还差点摔在地上,捂着脑袋不知道咋办。
王庆德举着手中厚厚的纸袋呼着宋加望:“加望,等等咱哩!”王庆德跟着上去把纸袋塞到了宋加望手里。
“这都是咱花了四年偷偷攒下来哩,咱刚才点了点正好是两万。”王庆德似乎是为能帮到宋加望感到开心,又嘿嘿地笑起来。
宋加望看着手里的钱不知所措,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老人竟然会帮他,没想到这个老人竟然舍得拿出四年攒得钱来帮他。他把纸袋向王庆德推了推
王庆德皱着眉啧了一声:“咋个不拿?嫌咱这钱太脏了?咱这钱可是打仗得来的,光荣着哩!”说着王庆德把钱塞给了宋加望。
看着王庆德的眼神,宋加望没有再推让而是拿着钱往家跑。
到了家就看到那些个人还在家里,母亲竟然晕倒在了桌子上。
“你们的钱!拿完钱赶紧走!”宋加望情急之下把钱甩给了那些人,并呵斥他们离开。
那些人收完钱也没再胡搅蛮缠。
“娘!”宋加望扑到杨家珍跟前摇晃着杨家珍的胳膊,他心中满是内疚,脸上像是在发烧。他恨自己当时太鲁莽才给母亲招来祸患的。
宋加望眼看没有动静就将杨家珍背到了背上,迈着大步把母亲放到了炕上。
“加望,疼吗?”杨家珍吐着微弱的气息说着。
宋加望凑上前:“不疼!不疼!娘钱已经还上哩,他们已经离开了。”
“好。”杨家珍嘴角勉强挤出了笑:“娘太累了,娘先睡会。”说罢就闭上了眼睛。
“娘!别睡!”宋加望歇斯底里地喊着。
宋加望赶忙听听心跳,还没停看来母亲真的睡着了,这也让宋加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迷迷糊糊地也睡着了。
母亲这一卧病在床又是一个月,宋加望也没有了学业就全身心地投入照顾母亲的生活中。
天气阴沉,天空就像罩上了一片灰色的罩子。乌鸦在枝头上乱叫惹得人心里烦躁。
外面的大风吹得枯树树枝激烈的碰撞发出吱吱吱地声音,好像马上就要断在地上。这种天气比大雪还让人不安,密闭的灰色空间狂风肆意地呼啸着。
这个日子照例来说国家的补贴已经发到了王庆德手里。但不知怎的说要推迟发放补贴。
这倒是让王庆德发愁了,此时的他捻着下巴上的白胡子想着待会儿子儿媳来了咋整。
正思索呢,外面就传来儿子和儿媳的声音。
儿子拎着补品跨着小步欢欢喜喜地进了屋子:“爹,儿子儿媳又来看您哩!”
王庆文和宋秀英进来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凤英的遗像,发现没有异常才坐下。
王庆德捻了捻胡子,陪笑着说:“嘿嘿,咱这没钱哩。补贴国家说推迟发放。所以儿子儿媳孝顺的不是时候哩!”
宋秀英凑上前:“爹,咱家安夏(王庆德孙女)学校要钱哩,我跟庆文手里没钱。爹你这边真的啥也没有?”
宋秀英显然不相信王庆德说的话,以为王庆德把钱偷偷地藏起来不给他们。
“秀英哩,咱这真的没钱了。以前还是靠你们给的补品过月不是?”
这番话明显就是在点宋秀英和王庆文拿几盒补品就把补贴全都拿走了。
听到这宋秀英也不恼,笑了笑:“那爹我俩就给你打扫打扫屋子吧,瞧瞧这屋子都是灰尘。”
宋秀英想借这个时机翻找屋子里面的东西,看看到底有没有钱。
王庆德拍了拍大腿:“哎呀,咱要是有钱的话,哪还住这屋子?前几年的补贴加在一块都能买个宽宽敞敞的大房子哩!”说完王庆德嘿嘿地笑着。
宋秀英心里有点不愉快,但为了钱也只好笑了笑就转身去翻找补贴了。
“秀英,庆文在你家懂事吗?”王庆德问。
宋秀英嗯了一声。
王庆德眼睛一转:“咱家这庆文小时候就这样,没主见。不管是干好事坏事他都去做,他在你家干的肯定都是好事哩!要不然庆文怎的这么听你的话?”王庆德想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点一下宋秀英。
宋秀英小声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陪着笑脸说:“爹说的是哩!这每个月都来看您老的事都是咱庆文提出来的哩!”
王庆德知道宋秀英想把每月都要补贴钱的锅都甩给王庆文。
“还真是个孝顺娃哩!”王庆德说。
宋加望看着母亲此时已经入睡,终于能歇息一会儿了。
他猛地抬起头,一拍大腿:“哎呀,这些日子净照顾母亲啦,都没空去好好感谢一下王爷爷哩!”
说罢宋加望起身收拾收拾就往王庆德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