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棺珠!传说能安魂保身躯,让死者看起来像活着一样。这小子究竟藏了多少神器。”青鹤一脸愤恨,他这一鬼王活得比他久,都没得到过这么多神器。“他鞭子还是骨鞭,伸缩自如,软硬随机。一鞭下去,强者吐血散功,弱者灵珠可散。”
司徒钰鸿:“这些都是上等神器,大概是他母亲的吧。”
阎宸逸把沈婧安置在水棺珠里,就像个小水滴,漂浮在空中。站在屋顶上的他,冷眼看着屋顶下闹成一团的人,最后把视线定在了青鹤后边,是那躺在地上的陆姨。
天上的黑云越积越多,在风的刮拂下,云的模样千变万化。兵将和医师带着人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李毅杰瞧着这事情的发展走向越来越极端,对着司徒钰鸿的耳边就吼了起来,“天帝,你的底牌什么时候亮出来?”
司徒钰鸿看着屋顶上像入了魔的人,他再看看身后的凡人,还有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阎氏夫妇和宫景翊。他低头沉默了会,便独自飞向屋顶,和阎宸逸站在一边。
其他四人顿时被他惊得喊他名字,无果。而唯有一人,沉默着,脸色沉得可怕。
“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司徒钰鸿,你不会不知道。”阎宸逸斜睨他一眼,“我要这里的人,给我小鬼王王妃陪葬,我要杀了那个妇人。”
司徒钰鸿挑着眉问,“小鬼王王妃?不应该是太子妃么?”他话刚落,明显感觉到了风力微微收敛了点。“而且,你该清楚,你有能力箍住她的魂体,让她继续活着。”
“是,我是有能力这么做,可那是活死人。而我要的是,有温度、有七情六欲,像正常人一样活着的沈婧。活死人,她就不是那个为了报答那点愚蠢的恩情就拿自己的幸福去让人践踏的人。我要这些看热闹的人也给她陪葬,要让这里的全部人都给她陪葬。全部人给她陪葬!”
“轰隆隆……”屋子再次倒塌了大片,就连秦家的祠堂也塌得成为一片废墟,唯独这片废墟起了火,唯独他们站的屋顶是完好无损。
“然后,再复活她。让她再看一次锦绣繁华。”
许久,两人都没再开口,就这样静静看着下边的人群。两人间的气氛诡异得很,下边的几人看得一头雾水。他们还以为他俩会打一架,他们都准备好上去支援司徒钰鸿了,可现在倒是只差椅子和瓜子了。
最耐不住磨磨唧唧的青鹤先开了口,“他们这是干嘛呢?”
阎萧瞅了他一眼,“有眼的人都看得出,这是在谈心。”
青鹤不禁挑了挑眉,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似乎读懂了阎萧眼神里的暗讽。
阎萧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瞎啊,自个儿看啊。
瞧,他嘴角噙着抹笑。
青鹤心里暗暗腹诽,他今天也没得罪这人啊,他咋就……
当他瞧见站在阎萧一旁的司徒钰琳时,他的腹诽戛然而止。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人为什么要呛自己了。
——这小气鬼!醋精王!
他顿时咬牙切齿,踹了两脚给晕过去的陆姨。
阎萧扬起嘴角,好心相劝,“喂,别踹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
自觉主动把自己踢出有眼名单的李毅杰发问,“所以,他们在干嘛?殿下要和陛下打一架吗?”
觉得被拆了台的阎萧只冷眼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去瞧周围人群。而青鹤没忍住,笑了出来。
司徒钰琳叹气,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你是傻的吗?我不是给你眼神了吗?以静制动、以动制静、以拖待变。而且你就这么希望他俩打起来啊。”
李毅杰听了之后,脑海里浮现出司徒钰琳的挤眉弄眼和耸肩,这完全和现在说的都不搭边。
他看向阎萧和青鹤,那两人像是没注意他们这边,他们的眼神在四周飘着。他默默叹气,怎么可能指望这两人来帮他。
他只能乖乖地应了句,“我错了。”
到这,是个人都觉得奇奇怪怪。
在这片废墟中,在完好无损的屋顶上,穿着一黑一白的两人,站着聊了几句,又开始闭着嘴。不吵架就算了,竟然还不动手。
而这四人不知是来助人一臂之力还是来捧那两人的场。
若围观的人没有倒下去,大概会这么耍嘴皮子:
——捧啥场?
——哑剧吧。
——究竟打还是不打?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那屋顶上的两位皇,意下如何——
司徒钰鸿被宫景翊多次无视了他视线后,不禁觉得好笑,连话里都透着笑意,“打一架吗?”
阎宸逸看着身旁的水棺珠,再看看这一脸云淡风轻的司徒钰鸿,他像是把现在发生的所有看成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撒泼打滚,阎宸逸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他转身面向司徒钰鸿,温和从容,勾唇一笑,“说吧,舅舅,你手上是不是有可以让我屈服的筹码。”
李毅杰:“醒了。”
在安宸殿的卧室里,几个人聚在床边,守着床上的人。沈婧刚睁开双眼,便看见了好几张人脸,熟悉的,陌生的,唯独没有那个说“信我”的人。她透澈的双眼逐渐染上惧意、失落。
司徒钰琳连忙推了李毅杰一把,“快去把阎宸逸叫来。”
听见熟悉名字的沈婧,双眼里的负面情绪逐渐散去,向司徒钰琳投去了感谢的眼神。
青鹤不禁掩面叹息,“这小鬼王究竟是怎么勾搭到这纯良小姑娘的?还有这水棺珠,真的是个上等神器。人真给活了。”
“并没有。”阎萧白了他一眼,“看仔细点,这不是生魂。但水棺珠,的确是个上等神器。”
“是吧,是吧。这小子藏了多少好东西。”
“得了,别眼红了。咱先出去等着吧。待在这,也帮不上忙。”
司徒钰琳笑着对沈婧挥了挥手,“我们先出去,你在这好好休息,他很快就过来。”
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沈婧一人。她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用充满了疑惑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和床接触,而是她被一层透明物体包裹着。沈婧想起他们的对话,这大概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水棺珠。
——哦,还有他们说我不是生魂。那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可为什么我还能移动得了我的身体?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然后用手指探了探自己的鼻息,最后泄气了。不对,无气可泄。她都没有呼吸,果然是死了。
那也意味着她没有心跳。
她抬手缓慢地伸向心口处,那里曾经带给她有跳动声和疼痛感。而现今,它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心窝处。
“哎…”沈婧叹了一声,直接往后一倒,躺了回去。她两眼盯着床板,转而翻了个身,盯着卧室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