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不情之请,今日得见大哥,实在是佩服之至,如若大哥不嫌弃,我欲高攀和大哥结拜为异姓兄弟,不知大哥可愿意屈尊将就?”董迦罗激动地说道。
段思平早有此意,也是一阵欣喜,便连忙道:“我也早有此意,既然你我相知相识,又各自倾心,实属缘分。来,皇天后土为证,我们就结拜为异性兄弟!”
二人撮土为香,跪拜天地,三拜之后,二人双双携起手来。
“大哥,若不是小弟和晓月此番要回乡探母,否则我定会和大哥畅饮几番,改日小弟定登门拜访大哥!”董迦罗道。
“无妨,为人尽孝乃第一要务,贤弟还请速速回乡,你我半月之后在龙源客栈汇合,再聚!”段思平道。
三人又聊了一会,段思平这才了解到,董迦罗在蜀国本来是为了求学,但因天资聪慧,又被雪山派掌门慕容睿安排入‘信’字门修炼雪山剑法。信字门地位什高,一般由掌门亲自施教。因董迦罗文武双全,很得慕容睿的喜爱,便有意将孙女慕容晓月许配给他。
依依不舍辞别二人,段思平一路拾级而上,刚到山脚,却见苏涣着急忙慌地往下赶。
“啊呀,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快快随我上山,师父紧急找你!”苏涣道。
“啥事情如此紧急?莫非是霍铁树又来了?”段思平深感不妙,苏涣平日里虽然嬉皮笑脸,但此刻神情极其肃穆。
“上山再说,快!”苏涣拉着他的手,二人一路飞奔到了点苍派的门前。
此时点苍派门却紧紧关闭,门口也多了不少人把守,个个面目似有悲怆之意。段思平心中暗觉不妙,只见柳清远在演武场上指导其他弟子学习,只听见他朗声道:“点苍派剑法的精妙处在于不急不慢,连环相扣,所有弟子在修炼更高层的武功之前,必须要把基本功力练得相当扎实,牢靠,否则根基不稳,亦是徒劳!”
点苍派武功虽然在江湖上名气不大,但是却很注重招式和剑法的实战性,因此快而准是主要招式特征,武功心法也是体现简而精的特点。每本武学招式上一般都有一些注解条目,但是这些注解也只在点苍派内部流通,江湖上即使拿到点苍派的心法其实也枉然。
“大师兄!小弟回来了!”段思平有近半年的时间未见柳清远,当下一阵热泪禁不住滚滚而下,急忙朝着他的方位跑过去,抱住了他的双肩。
柳清远忽然“啊哟”一声,左肩一抖。
“大师哥,你怎么了?”段思平大惊道。
“不碍事,不碍事,你可是回来了!”柳清远一阵惊喜,心中一热,又大叫道:“师父,师弟回来了!”
“师父,徒儿回来了!”段思平见柳乘风等三位师叔正站在二层的台阶上看着自己,连忙施礼。
柳乘风道:“回来就好!稍作休整,为师带你参见掌门师父!清远,苏涣,你们关紧大门,任何人不能进入本派,从即日开始,严加看守!”
段思平听柳乘风言语有些严肃,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便快步跟随着柳乘风进入了白云洞。二人打开机关,移开了石柱,来到白云洞柳若虚悟禅悟道的地方,却见他并不在隔房里,两人又沿着阁楼走了一圈,这才看到柳若虚在洞中水潭上方一丈高的位置台阶上正盘膝闭目。
“你们来了,都过来吧!”柳若虚睁开了眼。
“太师父,您老人家这是怎么啦!”段思平大吃一惊,短短的几天的时间,他明显发现柳若虚比前几日要虚弱了很多。
“无需介怀!乘风,此番出去之后,点苍派的掌门之位我正式传给你,为师现在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有一些东西需要亲自交给你们。”柳若虚看着段思平和柳乘风,慢慢地说道。
“师父,这万万不可,弟子恐怕难以担当重任!”柳乘风摆了摆手,哽咽地答道。
“你不要推辞!如今是我派大难当头之日!”柳若虚不容他再说,便严厉地说道。
三人沿着水潭行走了大半圈,在水潭西边的方位上,柳若虚让段思平按了一下墙壁上那个凸起的石块,刹那间只见潭水沿着暗开的闸门倾泄而出,末了底部是一个较密的丝网,拦住了水潭中的鱼。水快要放干时,柳若虚弯下腰来,在水潭周围一处凹槽里面,点了几下,嘎吱嘎吱的声响之后,水潭侧壁打开了一道暗门,同时又伸出了一道十几步满是淤泥的台阶。
柳乘风和段思平非常惊讶,想不到水潭里面还有如此机关,从来没有听过。柳乘风连忙引水冲洗台阶,三人沿着暗门进入了一处更为秘密的机关。刚进了机关,柳若虚又按了一块砖,却听见后面的台阶和暗门已经轰然关闭,上面再次水声大作。
下方十分黑暗,柳若虚用内力将火石击飞,迅速点燃了墙壁上的烛火,暗室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暗室,因火光初亮,二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暗室的构造。
柳若虚挨着墙壁上一处石凳坐了下来,对二人说道:“今天我要说的话是关系本派的机密以及今后的存亡。这些机密历来只有本派掌门才能知晓,如今我派已经危在旦夕。霍铁树已经投靠朝廷,却依然处处宣扬自己是点苍派弟子,危害我点苍派的声誉。今后你们要执行门规,替我派清理门户!前几日他前来挑衅,带着几个西域的番僧,武功十分怪异。为师为了全派的安危,不得已才将六册‘穿天掌’的秘籍给了他!这间暗房历经百年,一直都是我派镇派之宝的藏身处,今天带你们过来,是要把最高级的武功心法交给你们!”
“师父,霍铁树又来了么?”段思平大惊道。
“霍铁树那厮给我全派下了毒药,要不是师父内力深厚,恐怕我们派已经。。。,唉!如今,师父已需要闭关修炼才能康复!”柳乘风道。
“太师父,您不要紧吧!徒儿来迟,真是罪该万死!”段思平此刻非常后悔,后悔自己应该早一天回来,或许还能止住霍铁树。
“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天意,这药好生厉害,恐怕郝平也已经到了滇东,今后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柳若虚又直起身,用力地踩了角落处的一块石砖。石砖下沉之后,在暗室的侧边的墙壁却伸出了一道暗盒,柳若虚伸手取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小盒子,递给了柳乘风。段思平仔细一看,发现这盒子十分眼熟,柳乘风又从怀中掏出那日段思平给他的盒子,仔细比对,果然是一模一样,于是把两个盒子同时交给了柳若虚。
柳若虚手握两个小金盒,两眼放光,忙问他是从何处得来?段思平便把自己在雪融湖的经历向二人仔细地说了一遍。
柳若虚听他说完,嘴中默念道:“祖师,这是天意啊!我有交代了!”于是他伏地对着一间小屋跪拜,段思平定睛一看,小屋子里面却有一个棺材。二人也连忙跟在后面,跪下身来磕头。
这间暗室实际上是历来点苍派掌门圆寂的地方,从东往西,依次是刻有一二三四五六字样的小房间,太师父跪拜的地方正是第三间小屋。段思平又往西边看了一看,果然看到第十三的房子里面,一个漆黑的棺材却森然地架在两张木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