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蟒学渔(上)
书名:亡命八荒 作者:杨铎 本章字数:2605字 发布时间:2021-01-25

         初秋的山里,大部分树叶儿都开始变颜色,远远望去,五颜六色,甚是美丽。山林多为绿色松树,中间穿插着树叶已变成黄色、棕色和红色的其它树木。有些地方是成片的枫树,那里自然就是一片枫红或者枫黄。

         这天晚上,像往常一样,大家用斧头砍了些粗木,放在篝火边,便都进帐篷睡觉了。他们带了两顶帐篷,原本四个人住一顶,不过昨天只猎到一头野猪和一只麋鹿,有两个猎人已于当天将猎物拖回梦雾里去了,故今晚只有三个人睡一顶了。

         张承宇半夜起来解手,然后顺便给篝火加了几块粗木,就又回去睡了。

         黎明时分,他忽然被一声狗叫吵醒,于是立刻竖起耳朵细听。“白条”又“嗷”地叫了一声, 便再无声音了。他刚想继续睡,忽觉狗叫的声音有点不对头。“白条”平时报警时,总是“汪汪汪”地叫个不停,直到有人出来。这次的叫声却是“嗷”的一声,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或踢了一脚。

         他又听了一会儿,周围静悄悄的。他悄悄地爬起来,看着其他两人还在睡,于是蹑手蹑脚地出了帐篷,想查个究竟。那堆篝火已无火苗,只剩有一堆炭火。此时天色稍亮,可四周仍是朦朦胧胧的,看得都不甚清晰。

         “白条”的窝距帐篷不到四丈的距离,他们原本拾了些干草,在树下给“白条”做了个窝的。张承宇此时向那里望去,隐约望见“白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弓着腰,两眼紧紧地盯着“白条”,慢慢地靠近。距其约有三丈远时,他猛然发现“白条”头前方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他停下脚步,定睛仔细一看,吓得浑身发毛竖起,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来那是一条巨蟒!

         他翻身爬起,连滚带爬往回跑,边跑边大喊:“蛇!蛇!”。

         姚尚、苏亭等人被喊声惊醒,纷纷手拿长矛、长剑,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张承宇一只手抓着姚尚,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向巨蟒的方向,结结巴巴地喊道:“在……在……在那边。”

         众人一齐迅速地围了过去。那巨蟒已将“白条”死死缠住,这时一见有人过来,便迅速张开大口,一口咬住“白条”的头,快速将其吞下。

         张承宇见状,直惊得目瞪口呆。众人围着巨蟒,试着用长矛戳它的眼睛。那巨蟒刚刚吞下“白条”, 前身行动不便,只是闪动头部来躲避长矛的攻击。

         众人见那被它吞下的“白条”,在巨蟒体内形成一个圆柱状的大鼓包,慢慢 从它的前部往中部移动。这时它又晃动头部,张开大口去咬戳过来的长矛,如此三番。同时它又挥动长长的尾部,试图缠绕猎人们。众人不断跳跃、躲闪着,并以长矛、长剑护身。

         巨蟒一边与众人缠斗,一边向前移动,试图逃走。待那个大鼓包移至巨蟒身体中部,不再移动时,忽见那巨蟒翘起的尾部突然一阵痉挛,随即落到地上,巨蟒浑身痛苦地在地上扭来扭去。

         众人仔细一看,竟看见有长钉从巨蟒腹中穿出!原来“白条”所带项圈上的长钉,刺穿了巨蟒的胃腹,有几颗还穿身而出。

         众人见巨蟒已受伤,顿时士气大振。加力戳刺那蟒头,终于在那蟒蛇张巨口咬矛之时,另一只矛已刺到,直入口腔,蛇血直流。那蟒拼命甩头,试图甩掉刺入口中的长矛。

         苏亭等三人合力才握住那杆长矛,姚尚大喊:“速取绳索来!”

         张承宇这才如梦初醒,跳起来飞速跑去。从马鞍上取来粗索,递了过去。

         姚尚急用绳索勒住蟒蛇脖颈,与另一猎人合力,拼命拉紧那绳索。巨蟒又挣扎、扑腾了一阵子,终于气绝身亡。

         这时天已大亮,众人都累得精疲力尽,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姚尚急忙对众人道:“此巨蟒难得,尤其是其毒血,可使数十人百毒不侵,需尽速拖回去。”众人应声,都挣扎着爬起来,急忙收拾东西。然后拔营起寨,拖着那巨蟒,匆匆赶了回去。

         回到梦雾里,姚尚使人通知那些没有喝过毒蟒血的成年人,来医馆聚集。

         不一会儿,就见开始有人从不同的方向,向医馆前聚集。有很多孩子,听说捕得巨蟒,也从学宫跑来看热闹。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巨蟒蛇。

         苏亭和张承宇等人早已把大蟒蛇吊在医馆前的大树上,蛇头离地约五尺,蛇尾则拖在地上。

         看那大蟒蛇,身长足有二十尺!几个孩子骑在蛇身上,另外几个幼童,则坐在蛇尾上玩耍。

         医容拿着一把小刀来到蟒蛇前,两边立着阿珈和阿琬。阿珈拿着一个勺子,端着个木盆,阿琬拿着一个药瓶和几个小碗。

         见医容等人准备就绪,苏亭等人慢慢松动绳索将蛇头下放,待蛇头距地面约一尺高时停住。这时阿珈上前将木盆放在蛇头下,医容用刀划开大蟒蛇脖颈,蛇血立刻涌了出来,滴入木盆里。待蛇血放完后,苏亭等人将大蟒蛇移开,拖到膳堂去了。

         医容从阿琬手中接过药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入木盆里,用勺子搅拌均匀,然后盛了几小碗。

         医容对张承宇等数个准备喝蟒血药的成年人叮嘱道:“喝过蟒血药后,需各自回家调养,期间需人侍奉。无家人侍奉者,需留于医馆,由阿珈与阿琬照料。喝过之后,大约两盏茶功夫,体内会有强烈不适反应,故诸位需在此期间内返至家中。” 他还描述了其后的症状等等。

         待大家准备好后,他便给张承宇他们每人一小半碗,让诸人喝了下去。

         刚端到口边时,张承宇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药味儿扑鼻而来,着实难以入口。他强忍着那气味儿喝了一口,只觉满嘴腥辛苦涩。他咬着牙,又一口气喝干了小碗中的血药,喝完感觉浑身燥热。因他孑然一人,家中无人照看,便直接进了医馆。

         初时并未觉得有太多不适,两盏茶功夫后,正如医容所述,症状开始逐一显现:先是脸犯潮红,继而周身起疹。潮红过后,脸部、舌头和嗓子开始肿胀,并开始咳嗽,甚觉气短。最后周身皮肤变蓝,感觉恶心、欲吐。起初两日反应最为强烈,如同生了一场大病,实有生不如死之感。

         不过他相信良药苦口的道理,知道付出的越大,得到的亦越多,因此他一直咬紧牙关撑着。好在症状每日减少,七日之后真的全部消失。随后他发现全身开始脱皮,数日后才脱换完毕。他暗想:“此即人们常言之,剥层皮之感觉吧?”

         一晃,张承宇已经在狩猎队呆了半年了。他很喜欢打猎,既惊险,又有趣。他也遇到过黑熊,不过黑熊见了他们,先自避开了。他们不敢轻易打熊,更不敢去追了。他没碰到过老虎,可是远途狩猎时,晚上倒是能听到虎啸的声音。他们经常碰到狼,大多数时间是狼群。狼群遇到他们,也先自躲避开了。他们也不去招惹群狼,只是偶尔遇到独狼时,他们才敢围剿。这段时间,打猎的方法和技巧,他都很熟悉了。野外生存能力,自然亦有了极大的提高。

         上次到医馆时,乐豹还在。不过他的腿,那时已经快好了。最近听说乐豹已经痊愈,回到打渔队了。张承宇想起里正和里老们在医馆跟他讲过的计划,他可以在农、猎和渔三业中轮换。狩猎之后,他想到打渔队去,再呆上半年看看如何,最后到农耕队呆半年。跟里老姚尚提起后,不久便被分配到了乐豹所在的打渔队,由里老赵缓带队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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