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琉璃山,岁月不知寒,身为山中客,日日睹奇观。
蛊雕之祸后,三人再无欣赏山间奇景的兴致,待白流光以镜影领域异能感知出空之玉髓气息,一行人便向着岛心位置去了。
琉璃矿脉盘山而生,不过三人一兽并未盘山而上,而是寻了赤色矿脉下方的岩层孔洞穿梭而过,一路上他们便是如此进发。也亏得这一行人是天冥族人,其镜影领域具备窥探异能,否则白正枫等人怕是要环绕山体了,毕竟这时白正枫还未领悟煞裳第二阶段,故而不具备飞行之能。
而这几道矿脉下方的孔洞,除了自然鬼斧神工之奥秘,亦有人工修葺之痕迹,想来是先人为方便山中行走而挖掘,只是不知为何现今山中空无人烟。
行在山中,三人一路俱是谨慎前行,生怕那只大蛊雕去而复返,好在竟数日不见此魔物身影,白正枫虽有感诧异,却不敢松懈半分。
那时候,因为身旁有小白泽相随,三人于山间遇到珍禽异兽倒也无需刻意躲避了,可见山中异兽对白泽一族之尊敬。
纵使遇到魔物,像大蛊雕这般敢把主意打到白泽幼崽身上的,也极为罕见。想来若此事被小白泽的母亲知晓,那大蛊雕必然死定了。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白正枫一行人行在两道矿脉之间,正前方那道矿脉竟已是最后一道,即琉璃山第七道矿脉。
此间景色,已与先前不同,矿脉下方的岩层不再壁立千仞,而是仅有孔洞高度,如此近的距离下,视觉自然受琉璃异彩所遮蔽,好在白正枫有煞裳将白逝川、白流光与小白泽包裹在内,同时将此间负面影响降至最低。
若是常人身处此境,远不如白正枫等人,而曾经生活于此的先人,竟是采用琉璃矿与降龙木制成面具,从而无视异彩炫目带来的不便,况且,他们本身便有抵御强光之能。
第七道矿脉下方,岩层间有孔洞若干,皆可通往琉璃山山巅,而山巅处有一径直向下的古洞,谓之“深邃古穴”。此穴有多道石质云梯连接,直通地下深处,只是暂不知通往何方。此前经白流光镜影异术所辨,空之玉髓的气息便是由“深邃古穴”中隐隐散逸而出,想来此中必有之相关的线索。
一行人可谓目的明确,而随着白正枫等人逐渐接近第七道矿脉,亦来到月鳞紫蚺的地盘,并被一条体长四丈水桶粗细的紫蚺盯上了。
这条紫蚺,竟是一路悄无声息地尾随,并借由琉璃异彩隐匿行踪,可谓聪慧至极。待白正枫等人有所察觉为时已晚,这时他们已身在紫蚺盘绕的包围圈中,见得这条大蛇吐信子绕到正前方,那颗长有虬角的蛇头居高临下睥睨下方众人,凶光毕露间似是已将眼下之人看穿。
煞裳内,三人只感心头一凛,随之停下步子作戒备之姿。全神戒备之下,无人留意小白泽之神情,见得这小家伙此刻竟是泰然自若,丝毫未有死神临近的危机,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
民间俗语有云:“蛇大为蟒,蟒大为蚺。”虽不知此类说法从何时流传,但漫长的岁月自能鉴别其真伪。而传闻中蚺蛇有三胆,取之服食,一者止痛,一者止泻,一者可增进修为,后世明人邝露一书《赤雅》记载:“蚺无弃物。蚺蛇三胆,一附于肝者,止痛;一水胆,白浆,止泻;一胆随肉,击其处则随至,名护身,最佳,传辟邪杀鬼,佩之吉祥。”
月鳞紫蚺,亦有三胆,只是种群数量极其稀少,且为海外琉璃山独有异兽,故而未被记录于典籍之中,也幸亏如此得以存活至今。相对其他蛇类而言,此蛇种繁殖能力低下,其生育方式亦与众不同,它们并非卵生,而是卵胎生,即为小蚺于母体内便已孵化成蛇,只是尚需卵中营养罢了。一对紫蚺需三十载方能产下一条小蚺,放眼整座琉璃岛,这月鳞紫蚺不过区区百条,可谓世间濒危物种。
白正枫等人所遇紫蚺,并非成体。至于成体紫蚺,对这一行人不会有丝毫兴趣,只会觉得他们没多少肉不经吃,况且不修邪道亦不愿多伤性命,捕食仅为生存罢了。
成体月鳞紫蚺,头部两侧亦长有一对虬角,此角生来便有,且伴随终生,其体长七丈,粗若磨盘,月牙状的紫色鳞片覆盖全身,月华之下可泛出莹莹紫光,如此异彩流转,亦彰显霸者不世之威。
然而,一物降一物,纵使月鳞紫蚺有化龙之势,亦难逃被霸王蛊雕捕食的命运。那只被白正枫等人击退的大蛊雕,即为山中霸主,其爪下殒命的紫蚺不计其数,若非琉璃山异兽种类繁多,想来这月鳞紫蚺早已灭绝。
书归正传,再说这条亚成体的紫蚺,这时候正吐着信子打量着煞裳内的白正枫等人,只是待其将目光移至小兽身上时,双眼间凶光顿化惊讶之色,想来是此前隔着煞裳未能认出白云朵白泽身份。
随后,紫蚺不敢再有捕食念头,颔首以表敬意,同时亦不再盘绕,目光柔和间为三人一兽让出了一条坦途之路,即通往第七道矿脉之路。
见此,白正枫一行人俱感小白泽深不可测,同时三人耳畔亦传来小白泽稚嫩之音:“刚才那只是小紫烛,我认识它。它是贪吃了点,但心性不坏,有我罩着你们没有事,走吧!”
三人闻言,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心中对小白泽不由得刮目相看了。随后,一行人离开此地,往第七道矿脉而去,终是在紫蚺小紫烛的目送下消失在矿脉孔洞中。
而后,紫蚺小紫烛有心换个地方捕食只山兽果腹,却不料死神已悄然临近。
死亡阴影忽至,小紫烛有感莫名危机,察觉到上空有什么东西遮蔽了日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它举目观瞧,竟见霸王蛊雕魔翼遮天如魇而临。
顷刻间,它已心生绝望之念,面对如此空中霸主,任何盘算皆是枉然,只是它不愿束手就戮……
魔翼之下,生机不留,在小紫烛弥留之际,发现霸王蛊雕的独角已成断角。也难怪上空一直寂静如斯,霸王蛊雕独角受损,因而再难奏响婴啼诡颤,虽说这对小体型的异兽而言便于逃脱,可对月鳞紫蚺种群无异于灭顶之灾。
有如此庞大的身躯,且在近期断了角,这魔物正是此前欲捕食小白泽的那只大蛊雕。
魔禽蛊雕独角虽伤,这时已然结痂,纵使如此,尚不足以影响它作为琉璃山的空中霸主,想来除了小白泽的母亲白泽王外,其余异兽它均不放在眼中。
与此同时,众人行在第七道矿脉下方的孔洞中,小白泽顿感心头一滞,随即停下了步子,身后三人亦随之止步。
白流光见状,不禁关切道:“小云朵,你怎么了?”
小白泽闻言,随之应道:“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不舒服,谢谢流光姐姐关心。我没事,继续走吧!”
随后步伐再起,三人一兽往孔洞深处进发而去,殊不知这第七道孔洞竟是与其他六处有着本质差异,称之为“孔洞”,不如谓之“隧道”。
此间隧道,已无人工开凿之痕迹,其幽深狭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加之洞中的彻骨寒意足以冻气成霜,若非身负一定修为,由此通往山巅必然难如登天。
而若想沿着第七道矿脉绕行,近百条月鳞紫蚺恐怕不会轻易放行,况且,这种舍近求远之法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
白正枫身负天冥族任务,一路上运使天绝煞裳护持白逝川、白流光与小白泽,随着时间的流逝亦有感煞元消耗甚剧。煞裳在外御琉璃异芒、在内抵寒穴透骨,众人一路走来,全赖有白正枫一路护持,而不知走了多久,亦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终是出了隧道抵至山巅。
所谓的琉璃山巅,竟被四面矿壁环绕于内,这也再度印证了绕行之法不可取。至于四周矿壁,实际上仅有三四丈的高度,白正枫等人置身其中,得以一览四方异景,顿感如临井底,亦有感身处天坑。
随之再度观瞧,甫发觉此间似盆地且广袤,其中心凹陷处似别有洞天,同时亦庆幸矿壁琉璃纯度不够。若非黝黑之色使得四面矿壁不得折射真阳之能,一行人此刻已在连环映射下被燃成了飞灰。
白逝川见此,随即赋诗打趣道:“海外琉璃是矿山,流光溢彩造奇观。三人久作石棚客,几度深冬不畏寒。”
小白泽听罢,稚嫩的童声中夹杂着些许不满,只闻它道:“逝川哥哥你把小云朵放哪里去了?”
白逝川倒也机敏,随后所言尽是诡辩之语:“小云朵你有所不知,诗词中的‘三’向来都是约数,作不得真。此外,《道德经》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的‘三’是约数。《论语》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里的‘三’还是约数。至于我嘛,刚才也是为了押韵而已,何况数字四多不吉利啊!你能够理解吗?”
“噗!”未及小白泽有所反应,一旁的白流光已是笑出声来。
至于白正枫,他虽忍住未笑,内心却不禁暗道:这孙子真能忽悠,明明是以“人”为单位,并未将小云朵计算在内。看这样子,即便我当初不撮合你们两个,估计流光义妹也迟早被你给忽悠去。
“看流光姐姐笑得那么开心的份上,就信你说的话好了。”小白泽天真无邪地道。
白正枫听罢,心中再度暗道:小云朵你还真是傻得可爱啊!明明是觉得他说的假得不能再假了才笑的好吗?
白逝川闻言道:“多谢小云朵信任,白逝川所言尽是肺腑!”
白流光见白逝川竟有如此行径,随之有了发难之意,于是撒娇道:“川哥,人家觉得那些七彩流转的矿石很好看,我想带一块回天冥,你帮我在这挖一块高纯度琉璃矿好不好嘛?巴掌那么大就好了。”
“流光妹妹你不早说!我还真准备了,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呢!”白逝川说罢,右手竟从左侧衣袖中摸出一枚巴掌大的琉璃矿来,随即又道:“此前躲避大蛊雕,我所在的岩层死角便有不少这样的琉璃矿晶,那里的矿晶纯度很高,而且极为松动,当时觉得流光妹妹或许会喜欢这东西,便挖了最好看的那枚。果不其然!至于后来,流光妹妹应也知道,看着大蛊雕奔着你去了,大哥跟我都担心你的安危……”
闻言,白流光心中一暖,亦再无发难之念,随即道:“不用说了,川哥有心了,流光很喜欢……”
白正枫何等聪慧之人,见此他心知需给二人一个交心的空间,便对小白泽道:“小云朵,我们还是要有眼力见的,那边似乎是‘深邃古穴’的入口,我们先去看看。”
而后无非是逝川、流光各自诉说交心话语,半晌后,逝川话锋一转:“流光妹妹,我听说这世上并非只有我们一支上古人族,这琉璃山中原本还有一支天戮族。”
流光闻言,不禁心生好奇:“天戮族?没听过,不妨讲下?”
“既然是流光妹妹要听,那么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传闻天地初分之际,盘古巨神力竭而身化万物,留有一道真灵化作鸿钧老祖,留有清浊二气,分别化作道家三清与巫族十二巫祖,此等传说之事,世人尽知。然而,世人却不知巨神有一坐骑,名唤“琉璃”,此乃混沌世界之异兽古曜鲸,巨神坐骑仅是幼体,若是成体,体型过于庞然,巨神尚不可驾驭。
古曜鲸生长缓慢,曾为巨神坐骑的琉璃经历沧海桑田,此间早已长为庞然巨物,若非人间灵气稀薄之故,它也无需沉眠于南海。
盘古巨神在世之时,幼体琉璃体表应并无角质,亦不存此间天地。如今“琉璃”体表角质化严重,其角质即为异彩流转的七道琉璃矿脉,纵然它的神识不会苏醒,可却仍以自身灵能孕育一方天地。
至于深邃古穴,即为古曜鲸琉璃的气孔,这气孔直径达三丈,连通着整座琉璃山,这海外琉璃山,正是琉璃的庞然之躯。
深邃古穴之下,百载前也曾是一方天地,此地先人,亦为上古人族一支,皆天生神力,且不惧水火强光,谓之“天戮族”。
天戮族人尚武,信奉战神刑天,且创立魔教“黄泉宗”,设总坛于琉璃之胃,那时宗主血戮残空戾非天的血海飘香、九幽索魂爪已臻至化境,时逢五代十国乱世之际,亦有染指中原之心,同时亦有改善生存环境之思量。
彼时中原中原群雄割据,为黄泉宗之人入侵创造了恰当契机,后来戾非天勾结公输一脉家主公输玄,约定平定天下后分江而治,只可惜后来整个黄泉宗遭受整个武林正道剿灭。此一役,中原群侠联手登岛,并推举正道异数阴山派紫衣剑魔纪长空为临时盟主,在岛上与黄泉宗之人战至一处。
黄泉宗虽为雄霸一方之魔教,奈何亦寡不敌众,最终教主戾非天以自身性命为引,召唤战神刑天之怨能,致使中原正道死伤惨重,若非纪长空以神器五行磐将之净化,后果将不堪设想。
待黄泉宗之祸平定,亦有极端之人欲将天戮族整族尽灭,好在被紫衣剑魔拦下,而后剑魔纪长空与天戮族大长老戾行云达成一致,即尚存的天戮族需迁徙至中原境内生活,这亦有各派之人惧怕黄泉宗东山再起之因。
后来,天戮族整体迁至中原,并散枝于中原各地。百年光景转瞬即逝,如今的天戮族与天冥散修无异,或隐匿于市井,或以世宗家族身份雄踞一地,亦或与常人通婚融入平常人家。几经岁月,想来除了异能之外,其差异已难以分辨。
在天戮族离开琉璃山后的百年里,由于少了黄泉宗制衡各方异兽,使得异兽繁衍成灾,这也为那只霸王蛊雕提供了充足的食物。由此,大蛊雕成为岛中梦魇,其体积亦在百载间翻倍成长,其野心亦随之膨胀,导致原先的霸主“月鳞紫蚺”成了它的食物。也正因如此,它方敢把主意打到小白泽身上。
“……以上便是琉璃山先人的传闻,我也不知真假,这是我父亲讲给我的。”
白逝川道,此前他与白流光交心过后,又将这山间往事讲给了心仪之人听。
“唔,川哥,我倒觉得那个紫衣剑魔纪长空很有英雄气概呐!”白流光夸赞道。
“不就是仗着有把破剑吗?等我练出煞裳来不见得比他弱。”白逝川吃醋道。
“噗!川哥,故事是你讲的,现在你又吃醋了,这是要让我笑喷啊!”白流光笑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有点尴尬。”白逝川道。
随后无非是打情骂俏之语,可见二人感情极好,天色亦开始渐渐暗了。白逝川心系结义大哥未归,提醒白流光搭建帐篷,接着白流光从法器“乾坤袋”内取出三套帐篷,之后则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至于三套帐篷间的那团篝火,所需干柴亦是白流光早前捡的,只是后来存入乾坤袋罢了。这琉璃山巅鲜有植被生长,寻些生火之物极其不易,好在“乾坤袋”空间广袤,所以在登岛之时白流光便有所准备。
待白正枫领小白泽归来,自是对两名“跟班”十分满意,这时候的天色,亦是彻底黑了下来。
明月高悬,众人身处此境,举目所见,亦有感别样风景。不同于外围矿脉那般光华映世,此地四面矿壁仅有微弱光华泛出,此乃矿壁琉璃不纯之故。而矿壁顶部,则均是渡了一层银边,如此异景,当真别样!
三人围绕篝火相对而坐,其身后分别是各自帐篷,至于小白泽,则趴伏于白流光左手边,尽受玉手“蹂躏”,可见一人一兽相处得十分融洽。
随后白逝川拿出馒头、肉干与水分给一众,待闲言少叙,白正枫亦将今日见闻与一行人分享。
“作为你们的义兄,那时候必须有眼力见!待我与小云朵行至深邃古穴,感觉这里直通黄泉三千丈,由此心生一探之念。这深邃古穴大概有三丈宽,好在有前人修了许多下行的梯子,此外在古穴旁发现了刻有‘黄泉宗’的石碑。于是,我让小云朵在外把风,我先独自下去看看……”
白正枫以尊者之目初步探视,一观之下竟是难观测尽头,随即施展出镜影领域感知之能,为一寻空之玉髓气息。此等能为,与白流光虽同出一辙,但尚不如其精纯,只是身为尊者,必然来日可期。
搜寻间,进而锁定洞穴深处的一具尸骸,白正枫只感玉髓气息正由此尸骸上隐隐散逸而出,这正是此行目的。随即,他以矫健身姿攀援而下,良久后抵至穴底,顿感此地四通八达别有洞天。
他本欲确切探知尸骸方位,然而一览之下,竟有感置身于某种动物体内,亦有感前方之路吉凶未定。思量二三,又觉天色渐暗,随之打定主意:此间种种需与二人知会。随后他攀援而上,重返地表后便与小白泽一并返程。
“……这就是为兄初探深邃古穴所见,特与你们讲述。”
白正枫所见至此告一段落,眼下一众亦鼓腹含和。
“大哥有所不知,儿时我曾听父亲讲过,这琉璃岛便是盘古巨神的坐骑古曜鲸‘琉璃’沉眠所化,是这样的……”
随后,白逝川意在解惑,他为白正枫讲述了此前讲给白流光的故事,只是委屈了心仪之人跟着再听一遍。
随着故事讲尽,白正枫不禁恍然,亦有感夜色已深,随即道:“原来如此,倒是增广见闻了。不过,时候不早了,我们各自回去休歇,明天早上还要二探深邃古穴,大家务必要休息充足啊!”
“了解。”白逝川、白流光二人心有默契,异口同声道。
而后,一行人各自回了帐篷,随即俱是与周公畅谈人生,只是天长有尽、梦短无穷,人间又岂有永远不醒的美梦呢?
人生苦短,岁月漫长,岂料上苍最为无情,纵使现下拥良辰美景作伴,可却终究还是有红尘梦碎之刻。正如古诗所云:“逝川与流光,疏忽不相待。”三人并行的日子,已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