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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禹辰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时,林汐言也在旁边,他按下了免提。
“禹辰,经过我们这几天的审查,在林汐月那里知道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时禹辰问道。
“关于你父亲的。林汐月说,六年前你父亲出狱后,之所以会进入林氏集团工作,是你的母亲曾给汐言的父亲也就是林振南打过电话。你母亲亲自拜托汐言的父亲,希望他能给阮东安排一份工作,就这样,阮东进入了林氏集团。”
林汐言听完,都觉得很震惊,反观时禹辰,倒是十分的平静,他淡淡道:“好,我知道了。关于遗嘱,你有得到什么新的消息吗?”
“没有。”时禹辰的朋友叹了口气,“林汐月也不知道这回事,她的母亲沈俞芳就更不知道了。禹辰,我看,你们得从别的地方找找线索了。”
“好,辛苦你了,谢谢啊,等忙完这些事情后,我们一定得请你吃饭。”
“害!客气啥!不用特意请我吃饭那么麻烦,等你和汐言结婚的时候,我和我女儿去讨杯喜酒喝就行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禹辰痛快地答应着。
“好,再见。”
挂断电话后,时禹辰望向林汐言,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不禁笑了起来,“怎么了汐言,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禹辰。”林汐言纳闷地瞅着他,“听到你朋友提起你父亲母亲的时候,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啊?”
“我还需要有什么反应啊?”时禹辰失笑道。
“根据你朋友说的,我猜啊,你母亲虽然从未去看过你父亲,但她竟然知道你父亲什么出狱,还知道他不好找工作,这说明她一直在暗中偷偷地关注着你父亲的情况啊。最起码这能说明,她对你的父亲并不是一点都不关心的,不是吗?”
“是吧。”时禹辰轻轻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汐言,就算她不是完全的铁石心肠,但她还是做错了许多事情。前面那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父亲的下落,只是因为我想找回的是记忆中那个慈祥和蔼的父亲。可是前段时间见到他之后,我才真正地明白,有些人,是只能存在于回忆里的。
他变了,完全变成了一个我不熟悉甚至非常陌生的外人。那时候我才忽然想起来,是啊,他早就成为了我生命里的外人,那个爱我疼我的父亲,只陪我成长到了五岁。我的母亲也是这样,那个宠我护我的母亲,也只陪我成长到了五岁。我无法再幼稚地要求他们变回原来的样子,他们也根本不可能再变回我记忆中的模样,现在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在我五岁那年,我就已经被父母彻底抛弃了。因为我得不到足够的父爱母爱,所以以前总是会幻想着,只要他们回来,回到我的身边,这个家就不会散,这个家还会和从前一样其乐融融的。但现在我想透了,那些只不过是我的执念跟幻象而已,它们只会继续拖累我,让我变得不幸和悲伤。
自从你和我说过之后,我就想通了,也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念想,放下了对父亲母亲的执念和恨意,更放过了从前的我自己。有你在我身边,我现在很幸福,我根本就不必再眼巴巴地渴求父母能给予我一点关爱,他们终究还是彻底远离了我的生活,我也不会再踏入他们的人生半步。因为眼下及以后,唯一值得我去做的事情,就是我要过好自己的人生,过好有你的人生,这才是重中之重。”
“对他们的爱和恨,你真的全部都放下了?”林汐言怕他钻牛角尖,有些不放心地又问了他一遍。
“嗯,全部都放下了。那你呢,汐言,你对你父亲呢?”
“大概是与你一样吧。”林汐言微微叹了口气,“在知道了三年前对我说那些狠话的人不是他之后,我就释怀了很多。在知道了他也会为我着想并准备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之后,我就彻底释怀了。从小到大,我恨他,所以看他很不顺眼。我的脾气性格又十分像他,所以我和他之间永远无法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只要我们说话超过三句,无一例外的,不是他炸了,就是我炸了。
想想那时候自己也是,何必总跟他争吵,他年纪那么大,我让让他就是了。可是没办法,我和他就是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先低下高贵的头颅。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那就足够了。像你一样,不爱了,也不恨了。因为还有比让自己沉溺在过去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陪你一起慢慢地白头到老。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禹辰,以后我们,只朝前看,好吗?”
“好。”时禹辰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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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高中生放假,林嘉远随着江明柔回到了“御翠园”。
沈俞芳和林汐月被抓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林嘉远和林汐言之间的感情。
在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后,林嘉远终于看清了自己母亲及姐姐的真面目,悲痛之余更多的是憎恶。
他比林汐言和时禹辰还想得开,沈俞芳进去了之后,他连探望都懒得去探望。用他的话说就是,沈俞芳和林汐月自己造的孽就自己去承担,他是绝对不会怜悯她们一下的。
吃饭的时候,林汐言说起了遗嘱的事情,林嘉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回事。
林汐言了解林振南的性子,所以相信阮东的话,遗嘱一定是存在的。
至于它在哪里,却没有人知道,这就很奇怪了。
她试图联系当年为林振南办理遗嘱的那个律师,可翻遍了整个林氏集团,林汐言都找不到关于那个律师的任何资料,想必是被林振南刻意抹掉了。
既然遗嘱是留给她的,那么林振南一定会留下线索给她,绝对不会让她找不到。
想到这一层,林汐言便问林嘉远,“嘉远,我出国后,爸爸有没有过什么反常的举动,还是和我有关的。”
“和你有关的反常举动?”林嘉远快速地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用力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哎。不过你走后,爸爸非常想念你倒是真的。他住院以后,每次我去看望他,他都只会说一句话。”
“说什么?”林汐言似乎发现了什么盲点。
“就说让你回家啊,一开始他病得不太重的时候,嘴里还能说出‘汐言回家’这四个字,后来就不行了。后来他一见到我,就只能一遍遍含糊不清地重复着‘家’这个字,虽然他只说一个字,但我也明白,他是想你了。”
“家?他总是在你面前重复这个字,莫非线索是在檀宫?”林汐言话音刚落,饭桌上的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