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陈玄奘成光杆司令了,一人一马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虽然熊山君、特处士被胡永儿杀了,但胡永儿这个“影子杀手”看不见、摸不着,是不是每次都能救自己的命,不好说。
陈玄奘出离河州卫,来到两界山,心里有些发紧。
空气中弥漫着腥、臊、恶、臭,应该是有不少狼虫虎豹在此出没。
陈玄奘紧握九环锡杖,集中注意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白马显然也感受到了环境的异常,四条腿开始不停的抖动。
陈玄奘用力夹住马的肋骨:“完蛋玩意!稳住,这把能赢!”
“嗷”的一声,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朝陈玄奘扑过来。
白马一个侧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没气了。
陈玄奘飞起来,举起九环锡杖以上示下奔着老虎脑袋砸过去。
老虎“喵”的一声摔在地上,七窍流血,嗝屁了!
“我还没碰着你呢,合着老虎也碰瓷呀?”
陈玄奘落到地上,发现老虎脑袋上插着一支箭。
陈玄奘反复打量着手里的九环锡杖,不住的赞叹:“没有花钱的不是!几万两银子买的法器就是不一样,还会发暗器!”
陈玄奘正美呢,从远处走来一个身背弓箭的猎户。看服装、气质,更像一位军人。
而且,来人的身上有一种恐怖的死亡气息。
“大师傅,受惊了!”猎户朝陈玄奘拱了拱手。
陈玄奘左手把九环锡杖立在地上,右手打稽首:“多谢义士搭救!”
“大师傅不必客气,我乃此地的镇山太保,名叫刘伯钦!”
陈玄奘有些疑惑,太保不是官名吗?这荒山野岭的,还有朝廷官员镇守?
“请问大师傅仙乡何处,法在哪家?怎么一个人独闯两界山?”
刘伯钦光顾显摆了,忽然想起刚才这僧人飞起来举着禅杖要杀虎,感觉自己大意了。
“贫僧乃是唐王御弟,法名玄奘,去西天拜佛求经。”
刘伯钦的脸色有些变化,急忙再次施礼:“原来是大唐圣僧,失敬失敬!”
“太保箭法超群,果然是英雄气概!”
“圣僧过誉了,我就是一名小小的猎户,哪担得起太保的名号?”
正说话间,又一只猛虎冲了下来,陈玄奘冲着老虎飞过去,一禅杖将老虎打了个脑浆迸裂。
刘伯钦的舌头从嘴里耷拉出来,晾凉了,使劲儿往回揉。
陈玄奘回到刘伯钦面前,柔声细气的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你都把老虎脑袋打碎了,还善哉呐!
刘伯钦对陈玄奘的身份更加疑心了。
“圣僧,天色已晚,不如到寒舍暂宿一夜,明日天明,再走不迟。”
“那就讨扰了!”
“圣僧请!”
刘伯钦吩咐手下人把老虎抬回家。
陈玄奘听刘伯钦说话的口风文邹邹的,绝不是简单的猎户,心里多加了一万个小心。
走了不多时,眼前出现一户高大的十进庄院。
院子两边是参天古树,院内飘出阵阵花香,有很多人进进出出。
刘伯钦引着陈玄奘进到客厅。
两人落座喝茶,陈玄奘再次致谢。
“我和圣僧都是大唐子民,莫要再说谢字!”
陈玄奘笑着点了点头。
刘伯钦的宅院阔绰,装备精良,上百号人进进出出,陈玄奘认定刘伯钦一定是准备造 反的山贼。
刘伯钦和陈玄奘互相试探着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妇女从里屋走出来。
刘伯钦向陈玄奘介绍:“圣僧,此乃我的母亲我和贱内陈氏!”
两个女人向陈玄奘飘飘下拜。
陈氏秋波流慧、目含桃花,两只大眼睛“卟灵卟灵”的,闪的陈玄奘心里乱七八糟的。
刘伯钦向老娘、陈氏介绍陈玄奘:“此乃唐王御弟,去西天求取真经的玄奘法师!”
两个女人像烫着了似的,捂着嘴“嗷嗷”叫了几声。
“嗯!”刘伯钦使劲儿哼了一下。
两个女人立刻恢复了娇羞的仪容:“早就听闻圣僧名号,未曾远迎,当面赔罪!”
陈玄奘心说,有这两个女人在身边,刘伯钦早晚得被万剐凌迟。
刘伯钦摆了摆手,两个女人退了出去。
“圣僧!”
“义士!”
“刚才见圣僧打虎之时,身手干净利落!真是文武双全呐!”
“义士过誉了!贫僧乃出家之人,青灯古佛,终日诵经!未曾研习过武功!”
刘伯钦心说:这才叫瞪眼说瞎话呢!我看你跟我装到什么时候?
“圣僧实在是过谦了,请随我来!”
刘伯钦带着陈玄奘来到后院兵器库。
屋子里墙上有着强弓硬弩,过梁上挂着虎皮,墙边儿摆放着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坐北朝南摆放着两张虎皮金交椅。
椅子坐北朝南放着,这是要当皇上啊?
陈玄奘看到后院有粮草,养着一群怪兽,还有一个能容纳上千人的聚义分赃厅!
刘伯钦偷眼看了陈玄奘几次,眼神中露出杀气。
“义士!我有一事不明,当面领教!”
“圣僧清讲!”
“作为猎户,谋猎为生。这些兵器,怪兽,做何用处?”
刘伯钦冷笑了几声:“和圣僧一样,护身而已!”
哈哈哈……
陈玄奘尴尬的大笑了几声。
天渐渐的黑下来了,厨子摆上各种做法的獐、狍、野鹿、老虎肉,一坛子老酒。
刘伯钦亲自给陈玄奘倒了一碗酒。
陈玄奘虽然在巩州吃过满汉全席,但是山间野味更有一种独特的香气。
刚要动筷子,毗卢冠上的天线动了一下。
“小心!菜里、酒里都有毒!”
胡永儿的声音传进陈玄奘的耳朵里。
陈玄奘把筷子放下:“义士!贫僧自幼出家,一直是素斋素饭!此等美味,无福消受!”
太能装孙子了!
刘伯钦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屑。
“诶!圣僧!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两不耽误!”
“义士!真的不可!我宁可饿死,也绝不破戒!”
“不给面子!是不是不给面子?怕酒有毒,咱俩把杯换一下。”
刘伯钦把陈玄奘和自己的酒杯调换了一下,端起杯一饮而尽。
“圣僧!这回放心了吧?请满饮此杯!”
“义士!真的不可以!”
陈玄奘使劲儿摆了摆手。
刘伯钦把桌子猛地一拍,站起来指着陈玄奘:“姓陈的!戏演到这儿可以收场了!从你刚才打死老虎我就看出来了,你绝对不是取经的僧人!说吧,是不是李世民派你来的?”
刘伯钦的老娘、媳妇陈氏、上百个打手把屋子团团围住。
陈玄奘单人独马的走了好几天,杀死老虎小的溜儿的过了一下瘾。
这么多人捧自己的场,还等什么!开干吧!
陈玄奘舞动九环锡杖冲破房顶,飞上半空,刘伯钦挥起三股托天叉也从房顶的破洞飞了出去。
刘伯钦脑细胞稍微有点儿少,陈玄奘已经在天上等着你了,你顺着他的轨迹往上飞,那不是找死吗?
眼看着要贴近陈玄奘了,陈玄奘把九环锡竖着握在手里。刘伯钦也真配合,九环锡杖从头顶插进去,屁股伸出来。
刘伯钦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陈玄奘落到地面上,把九环锡杖上的刘伯钦的尸体高高举起,大声喝问:“还有没有不服的?”
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
看到刘伯钦被穿成了大腰子,上百号人全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陈玄奘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身武功到底是谁教的?管他呢!爽就行了!
被簇拥着坐到虎皮金交椅上,陈玄奘再次接受众喽啰的跪拜。想起了几句歌词: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好嗨呦!
陈氏再次秋波慢闪,陈玄奘摒退众人,和陈氏进屋躺了会儿。
通过陈氏的讲述,陈玄奘了解到,刘伯钦的爹是当初尉迟恭的老板山后刘武周。
降唐以后,刘武周成了太子李建成一党。
玄武门之变,李建成、李元吉兵败被杀。
李世民本着除恶务尽的想法,把和兄弟沾边挂拐的全部诛灭。
刘武周带着一家老小奋力拼杀,被尉迟恭一鞭打碎了脑袋。
还是小孩儿的刘伯钦趁乱钻进下水道,跑到了两界山。
两界山左边是河州卫,右边是鞑靼,属于三不管的地带。
刘伯钦武艺一般,箭法纯熟。靠着射杀老虎的本领拉拢了一帮兄弟,自封镇山太保。打家劫舍,聚敛财富,准备伺机推翻大唐,为父报仇。
没想到,被陈玄奘给穿了个透心凉。
陈玄奘对自己有点疑惑:我做的对还是不对呢?
陈氏娇羞的说:“圣僧,你姓陈,奴家也姓陈。我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吧?”
“妹妹,想着给亲哥哥生个孩子呀!”
陈氏锤了陈玄奘一顿。
第二天早晨,陈玄奘辞别依依不舍的陈氏,叮嘱她守好门户,时间不长自己就会回来。
陈玄奘觉着,自己和李世民早晚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