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枫沉默良久,面对女儿多年疑问,他终是开口:“为父身为尊者,少年时便肩负着收集空之玉髓线索的任务。那些年,为父经常奔波于辽、宋、吐蕃等地,寻找关于空之玉髓的蛛丝马迹。那一年,我十七岁,当时听说南海琉璃山有玉髓的消息……”
琉璃山,顾名思义,山体为岛,隐于南海,其上鲜有植被覆盖,却能见琉璃矿脉盘山而生。矿脉环绕山体,曲折蜿蜒,故而整座琉璃山得以白昼七彩流连、黑夜光华映世,如此不可名状之美世间罕见。身处其中之人,自有感山中玄妙。
陌生的地名,且位于海外,汐柔闻所未闻。随着故事展开,她对父亲的往事亦逐渐了解,其中好奇之感自不言而喻。那个时候的白正枫,修为尚不足如今汐柔五成,好在他身旁常年都有着两个跟班,只是这二人并非天冥尊者。
白正枫一行三人,为空之玉髓线索栉风沐雨抵达海外琉璃山,未及登岛,已感颠簸之疲惫。这三人,皆身着黑色斗篷,观三人容貌,得见少年白正枫紫眸有灵气、柳眉显温润,五官端正比例不变,只是脸颊相对成年状态消瘦一些。至于他的两名跟班,一男一女,少年名唤白逝川,少女名唤白流光,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亦十分俊美,其中白逝川剑眉星目刚毅非凡,白流光脸型饱满有显可爱。
名义上,白正枫是二人的直属上司,实际上,三人年纪相仿,白正枫平日里都将这二人当作弟弟妹妹看,而经年并肩的信任使得他成了这二人的结义大哥,所以日常对这二人也是照顾有加。
此二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但凡稍有亲密,便会被白正枫调侃为“两口子”。开始二人纷纷脸红,久而久之也成了习惯,于是光明正大地在白正枫面前“秀恩爱”、“撒狗粮”,不亦乐乎。白正枫那时少年心性,言行在后世看来也十足的“电灯泡”,虽看似如此,但撮合得倒是十分有效。
三人于琉璃山北岸登岛后,稍作调整,便一同进入山中进行调查。或是从未见过如此奇异景象,亦或是有感山间矿脉神奇,在少年心性的驱使下,三人自免不了一番游山玩水。只是未来不可预测,此次琉璃山之行竟改变了三人一生的命运。
一路欣赏美景,一路有说有笑,而随着深入山体,三人亦遇到不少珍禽异兽,好在天冥族敏捷的身法使得他们一行安全无虞。奇遇的初始,源于他们救了一只幼兽,而这也间接造成了一些事情的不可挽回。
这日,三人行在矿脉间,举目所见是琉璃赤色异彩,只是身在山间多日,对此也渐渐司空见惯了。
耳边风声忽至,风中竟有孩童求救之语,使得三人聊天戛然而止,身子亦随之停下。
顺着声音来源寻踪,三人转身所见竟是一只身似小羊的幼兽,但见这小东西此刻仓惶有如惊弓之鸟,想来是有感白正枫等人天赋异禀,小兽竟是朝着三人急急奔来,那稚嫩童声正是出自这小兽之口,只闻它哀求道:“请……请救救我,我不想被怪鸟吃掉,知道你们本领高超,求你们了。”
白流光作为三人中唯一的女性,见眼前这小东西长得着实可爱,由此心生怜爱之意,自不忍拒绝小兽的哀求。随即,她对白正枫请求道:“枫大哥,我们救救这小家伙吧!怪可怜的。”
“别说话。”
白正枫压低声音道,同时右手作禁声手势。
观其神色,竟严峻得如箭弦般紧绷,那双尊者之目亦是紧锁前方矿脉,似是有什么未知的魔物正隐匿于其间,想来那魔物必然异常强悍,不然又怎能逼得小兽如此仓惶。
再言此幼兽,形似小羊而无角,浑身圣洁而如雪。细观之下,能见其体表隐隐流露微弱的白光,应是某种神兽的幼崽。
这小兽倒会察言观色,听得方才白流光为自己说话,待奔逃到三人身前便停下身子,随即对白流光道:“姐姐救命!”
白流光见此,不觉间看向白正枫,有心重申此前请求,却也不好再度开口,正当她犹豫之际,只闻白正枫道:“小兽可以留下。”而后,白正枫又道:“是魔禽蛊雕,凡是活物它都吃,那东西要来了,大家留神!”
一声“留神”,自是提醒二人那魔禽蛊雕难以应对,随之三人背对背呈戒备之态。至于那小兽,出于感激蹭了会白流光的黑袍,接着又将另两人都蹭了个遍,遂将目光投至矿脉方向。
关于蛊雕,《山海经·南山经》中有所记载:“又东五百里,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水之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是食人。”
根据《山海经·南山经》描述,这琉璃山倒是像极了传闻中的鹿吴之山,然而现今距成书时间相隔久远,琉璃山是否为鹿吴之山已不可考据。即便答案为否,想来以魔禽蛊雕飞行之能,自不难迁徙至他处作以栖息之所。
与此同时,矿脉间无数飞鸟惊起,随之仓惶四逸,似是生怕慢了便会沦为蛊雕口粮惨遭生吞。飞鸟尽,异声起,随后响彻天际的婴儿啼哭之音接踵而至,白流光身后的小兽竟开始瑟瑟发抖,可见对大蛊雕恐惧到了极点。
下一刻,魔禽蛊雕为捕食而来,庞大的身躯致使三人与小兽均被笼罩于阴影之下,婴儿啼哭之声亦变得极其刺耳,众人只感威压临身。
相对寻常蛊雕而言,六丈开外的翼展足以堪称一方霸主,此刻它正盘旋于三人头顶的上空,魔翼之下,生机难留!
白正枫未曾料想这只蛊雕体积竟有如此之大,此前虽能借尊者之目感知到威胁的源头与方向,只是若精确观瞧,脑中画面便模糊不清了。毕竟,这时候他还年少,修为亦有限。
身在死亡之影中,白正枫连忙催动起煞裳,并使之澎湃如潮,随之将其余二人包裹其中并保护在内,连同那只颤栗成团的小兽,亦被煞裳包裹,至于那婴儿啼哭之声,亦被煞裳隔绝在外。
因从未见过天绝煞气,大蛊雕一时不敢冒然进攻,遂打量起笼罩于三人体表的天绝煞裳,只是如此程度的煞裳对它还起不到威慑作用,无非是警惕之心使它未有强攻。
过往三人一同经历危机,每每催动煞裳护体皆能以煞退邪,然而此番却是不行,这只大蛊雕虽有警惕,可渐渐对天绝煞裳兴趣浓厚,三人俱感心头一凛。
纵然心惊,白正枫却心知这时候三人必须得稳住,万不可因恐惧而惊慌逃跑,否则必然会出事。
随后,他一边观察周遭地形,一边压低声音告诫二人:“都先别动,谁先动了必被这东西抓去吞食,以咱们的修为对付不了这东西。《黔之驴》的故事你们都读过,咱们只能赌,赌这东西未见过煞气,嫌咱们肉太少不愿意尝试。听着,一定要稳住!”
蛊雕虽为魔物,生长却相对缓慢,白正枫等人所遇这只翼展能达如此,想来必定活过不少年月,也因此警惕多疑。
魔禽蛊雕,翼展通常不过两丈开外,待其活至一甲子,方能生白羽;又需一甲子,颈部以上尽是白羽;再一甲子,方能生角作婴儿啼哭之声。由此可见,蛊雕生角需三甲子,此角既能发声,那么必为中空之物,想来其硬度有限。若非其音有震慑猎物心神之效,此角反成累赘。
后世异国之人科考,于阿根廷发现一种史前巨雕,这是已然灭绝的物种,根据化石精确推算,可知其翼展有两丈开外,体重有一百四十斤左右,与寻常蛊雕大小相当。此种巨雕,被命名为“阿根廷巨鹰”,即便不是蛊雕,想来也与蛊雕有所关联。
随即,大蛊雕振翅低飞、双爪掠风直逼三人所在,目标直锁白流光以及幼兽,其动作虽在白正枫的预判之内,可碍于实力悬殊他也只得道:“逝川你去西北方岩层死角,流光你带小兽躲入东部乱石林。众人散开!”
因方才观测地形,所以白正枫得以正确指挥,幸亏三人一直心有默契,否则也难逃魔翼笼罩下的阴影,大蛊雕那一爪落空,白正枫则顺势躲入西南方一根矿柱下的岩洞内。但如此之行,由于距离尚远,白正枫的煞裳便不足以护住其余二人了。
那二人并非尊者,且年纪尚轻,故不得催动煞气成裳,连同小兽在内心神渐受诡婴啼哭之音影响。
大蛊雕此时由扶摇直上,三人以及小兽暂且保住了性命。而在方才大蛊雕低飞的瞬间,得见其巨爪大如磨盘,三人顿感心惊不已,同时又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想来若被其擒在爪中,倘若不死,那么也会生不如死。
大蛊雕进而盘旋,而在盘旋之际,它竟然对自己有了质疑。平常捕猎,上至月鳞紫蚺,下至飞禽走兽,它几乎一击必杀,鲜有活物能从其魔爪下安然逃脱,故一时难以置信。待思绪片刻,它只觉得自身疏忽,而非眼下三人不同寻常,心高气傲如此,自不会高看那三只“蝼蚁”,这亦为后续埋下败因。
由于一击不成,魔禽蛊雕竟是改变策略,它不再低飞掠食,而是汇妖元于中空骨角,随后婴儿啼哭之声渐变哀嚎之调,震慑在场三人与那只小兽的心脏。
白正枫有煞裳保护自是无碍,而其余二人本就已受婴啼诡颤影响了心神,此刻哀嚎之声入耳,更是渐感身形难稳,随即只得催动煞气勉强与之抵抗。
见此,大蛊雕更是气焰嚣张,稍作盘旋便落于白正枫等人此前所处的空地上。随后收双翼于背,化巨爪为足,体积虽未变,但看起来却是小了太多。纵使如此,它仍有两丈开外的身高,它虽不知天冥族人与普通人类有何区别,却晓得周围那三个人是它还未吞下的肥肉。至于小兽,则是补品兼甜点。
看似恃强凌弱,实则骄兵必败。大蛊雕万万料想不到:落地之刻,即意味着放弃了原本的优势,它不再是琉璃岛的空中霸主,如此庞然之躯使它成了一只笨重的活靶子。
如此近的距离,大蛊雕的角鸣声竟变得越发凄厉,致使白逝川与白流光二人口呕朱红。那小兽明明修为不如这二人,却见其体表圣洁白芒大作,无视蛊雕角鸣又将身边白流光包裹在圣芒之内,随即使之摆脱声波乱心之苦,这才开口道:“刚才谢谢大姐姐,所以,我也要保护姐姐啊!”
“小兽你……”
听罢,白流光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心中亦有感动。
大蛊雕巡视一周,有感白正枫与白逝川的藏身之处不好得手,又因白流光有小兽在其身旁,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乱石林中的一人一兽身上。
死神来得太过突然,未及白流光有所反应,大蛊雕几步便闯入乱石林中,横冲直撞下无数石柱随之崩陨。
白流光见此,只感前所未有的恐惧,亦不觉间倒着步子,只是她后退的速度远不及蛊雕冲撞的速度。如此以往,她与小兽必遭蛊雕吞噬。
不过,人的潜能无限,身为天冥人,白流光必有异法傍身。
生死存亡之际,她双目十字星异彩流转,镜影领域奇术“迷离障·南辕北辙”不由催动,本面对如此庞然大物此术难成,可偏偏此术一举功成,使得大蛊雕顿时小脑受制,步伐亦不再向前。
未料眼前人类竟有如此异法,魔禽蛊雕欲再行冲撞乱石将之吞噬,却已是不可能。小脑受异法所制,心欲前行,足却后退,正如术法之名所行南辕北辙。慌乱之下,大蛊雕渐渐失了方向,紊乱的步子亦使它原地打转,庞大的躯体撞毁石柱成片,那支独角亦在连翻撞击中受损,从而失了哀嚎诡颤之音。
面对如此惊世魔禽,虽言有运气的成分,但白流光竟是单凭一己之力成功自保,暂时亦已不再有性命之危。
“哇!大姐姐好厉害!”小兽兴奋道。
“不要说话,姐姐得集中精神。”
话语间,白流光疲态渐显,虽以奇术施加于蛊雕之身,却因修为云泥之别不得分心。若时间久了,必会对己身造成负面影响。
青梅竹马之人,自不愿见自己心仪之人陷入危险,在此之前,白逝川见大蛊雕于乱石林中冲撞,生怕白流光于此遭遇不测,他不顾自身安危,拖着受诡颤之声影响的残躯冲出了岩洞,往大蛊雕方向而去,似是要以身为引,好在他不是大蛊雕的关注点。
白正枫生怕二人中的任何一个出事,煞气护体之下他不惧蛊雕角鸣,何况魔禽蛊雕此刻已成了哑巴,随之他出了岩洞三步并作两步拦下白逝川,并将之包裹在煞裳之内。
随后,二人目标一致,继而心有默契。白正枫催动天绝煞气使得煞裳涌动如潮,并在白逝川的煞元加持下渐生数道尖锐凸起,进而锐化为几十把煞气飞刀,飞刀蓄势待发。
远观之下,在煞裳包裹中的二人,此间形态倒是像极了刺猬,好在此间大蛊雕身中异术未能察觉,否则难免要调头袭来。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二人本欲智取,还想着以拉锯战救援,但白流光的奇术着实令二人有感不可思议,同时也觉得此时机会千载难逢。随即二人不再犹豫,煞气飞刀尽数迸发而去,待打入大蛊雕背侧便融于血肉之中。
煞气侵蚀下,大蛊雕竟然一时吃痛,随后又有不少石柱受其撞击断裂成数段,蛊雕之角亦在撞击中彻底折断。
煞气飞刀,有形无质,为天绝煞气凝结而成,此为不入流之邪法,以致于后来的汐柔不屑使用。然而此时白正枫修为尚浅,催动此术亦需白逝川从旁协助,好在大蛊雕终究在二人合力下失了独角,虽是意外,却也不会再有诡颤之音扰心。
三人中,白流光是修为最不济者,她施展的奇术“迷离障·南辕北辙”已至极限,而随着术法的失效大蛊雕亦恢复了行动。
大蛊雕有感此女威胁甚大,亦渐渐不再慌乱,若非失了独角以及身受煞气侵蚀之苦,它仍会将白流光视作嘴边的肥肉,进而将之与身旁小兽囫囵吞下。
魔禽蛊雕见识到了天绝之力的厉害之处,亦对那三名身着黑斗篷之人有了新的估量,随之它不再恋战,继而一展魔翼远遁而去。
大蛊雕体内妖元与煞气抗衡,同时忍受着煞气侵蚀所带来的痛苦,复仇之火亦熊熊燃起,三人的琉璃山之行注定悲剧。
魔禽蛊雕虽已离去,但白正枫却并不敢松懈半分,尊者之目锁定间,他的神经绷得更紧了。与此同时,白逝川进入损毁近半的乱石林接应白流光,接着二人一兽身覆圣芒而来,随后三人一兽齐聚,并一同躲入此前白正枫栖身的小岩洞中避难。
至于天冥族人为何不惧小兽圣光,想来原因有二:一者圣光温和;二者圣光受小兽意识影响。
而后,煞气与圣光分别被白正枫与小兽收于体内,白正枫亦有感小兽身份不一般,但他仍旧以尊者之目锁定大蛊雕,不敢分心作他想。而白逝川与白流光则盘坐调息复元,可见诡颤音波对二人伤害之大,除此之外,白流光又受奇术反噬之伤。
待半柱香的时间过了,大蛊雕的身影已然失了踪迹,白正枫不禁松了口气,但也心知那东西不会就此罢休。
环视洞内周遭,见得小兽睡得香甜,只觉得这看似小羊的家伙入睡蛮快,同时料想这小兽应是某种神兽的幼崽,不然那大蛊雕不会对其如此势在必得。随之见义弟义妹于此修复伤体,由而为二人护持。
一个时辰后,二人不再调息,可见是伤体几乎无恙,只是白流光隐藏了自己的暗伤,无人能看出。白正枫见此,本想告知蛊雕之事尚未结束,但转念一想,怕这二人心生恐惧影响了后续的任务,故而将此事藏匿于心。若非如此,想来他后来不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亦不会对一些不可挽回之事耿耿于怀。
听得白流光起身,小兽随之醒了,或是白流光最初有心保护,这小东西对她最为亲昵。
随后,稚嫩声起,正是小兽开口:“谢谢大姐姐,也很感谢两位大哥哥,不是你们现在我已经死了。我叫白云朵,是一只白泽幼崽,此前与母亲走散了,现在也没地方去,所以……所以在找到母亲前,我……我赖上你们了。”
听似无邪之言,却是语出惊人,这小兽竟是自报身份,引得在场三人无不关注。
神兽白泽,自古便是祥瑞之兽,幼时身似小羊,除了能口吐人言并不起眼;成时狮子形貌,头生一对羊角,背生风雷双翼,能知尽天下之事,亦有通天彻地驱邪之能,故而一直在人们心中地位崇高。
本朝《云笈七签·轩辕本纪》对白泽有所记载:“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帝乃作祝邪之文以祝之。”
典籍中的“帝”,自是黄帝。而听得小白泽之言,白流光心知眼前小兽身份崇高,可依然少女心澎湃了,不由道:“好可爱的小东西,你也姓白,姐姐跟你是本家呐!姐姐叫白流光,你就叫我流光姐姐好了。”
说罢,白流光半蹲下身子,逗弄起眼前这只白泽幼兽来。
“流光姐姐,不要摸头了,会长不高的。”白云朵随之撒娇道。
“白逝川。”
“白正枫。”
听得白流光告知小白泽姓名,二人亦纷纷报上了自身姓名,想来是出于对神兽白泽的尊重。
而后,白逝川见自己心仪之人对那只小白泽实在喜欢得很,随之向白正枫请求道:“大哥,您看能不能把那小家伙继续带在身边?”
白正枫是何等聪慧之人,自不会拒绝白逝川的请求,他只道:“我又没说反对,只是记得咱们是为何而来的,只要不影响任务,我不管。”
“谢谢大哥!”白逝川道。
听得二人对话,白流光不再逗弄“白云朵”,她起身对白正枫道:“枫大哥谢谢你!”稍加停顿,她又对白逝川道:“川哥,你真是懂我。你说,若以后咱们结婚了,也养个萌萌的小宠物好不好?”
“这个当然好说,以后都听你的就是。”
“对我这么好,就不怕以后天天被我欺负?”
“我愿意被你欺负,真心的。”
“川哥你真是的,唔……突然想到一个很损的问题。”
“哦?什么问题?”
“那,若我跟枫大哥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呢?”
“先救你,必须的!”白逝川不假思索地道。
“噗!”白流光闻言,不禁笑出声来。
“交友不慎啊!你们真是够了,秀恩爱还要扯上我,我能说我会游泳吗?你们继续秀啊,我出去巡视下周围环境。小云朵你跟我走,要有眼力见哦!”白正枫无奈道。
“眼力见是啥?能吃吗?” 白云朵好奇道,依然是稚嫩的童声。
“可好吃了,路上我跟你讲。”
说罢,白正枫带着小白泽离开了岩洞,随后一人一兽行在矿脉之间,唯留白逝川与白流光二人于洞中展望未来。红尘易老,岁月静好,只是宿命里注定的劫,二人恐是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