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何沐辛回到家里,白云却不在。
他问妈妈,妈妈说白云上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他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她报上一个餐厅的地址,说已预订好了位子等他。
来到餐厅前,他仰头看着餐厅的招牌有些失神,一朵云。不知为何,他觉得招牌亮的有些刺眼,尤其是那个“云”字。
一名服务生走出来对他说:“先生,我们老板请您进去。”
“你们老板?”何沐辛挑眉,甚是疑惑。
服务生做出邀请的手势,将何沐辛带到了一间包厢。
服务生敲门:“云姐,何先生到了。”
门内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进!”
服务生推开门,迎何沐辛进去。随后,又轻轻地合上门,退出去了。
妆容精致的白云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束香气四溢的香槟玫瑰花,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何先生,来,陪我喝一杯。”
何沐辛问:“云云,刚刚那个服务生为什么管你叫老板?”
白云浅笑:“因为我把这家餐厅买下来了,我说过,它跟我有缘。”
何沐辛震惊了,买下来?她竟然真的将它买下来了!那得需要多少钱啊?她刚买了房子,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钱?他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可是内心的高傲一个问题也不允许他问。
他强压着满腹疑问,故作镇定地坐下来:“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尽量快一些,一会儿我还要赶回学校去做实验。”
“何沐辛,你真虚伪!”白云忍不住讥讽他,“你不是一向最鄙夷那些谎话连篇的人吗?怎么现在自己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起了谎话?”
何沐辛的脸登时白了,他看着她,眼神中透漏出丝丝的惊恐。
白云呷了一口酒,继续悠悠然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不必如此看我,说吧,那个女孩子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沐辛站起身,背对着白云,双手使劲揉搓着额头。等他再转过身来时,眼中尽是颓然。
他说:“云云,对不起!”
白云噗嗤一声笑出来:“别叫我云云,听着别扭。”
他说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李伊然,也是播音专业的。
白云嗤之以鼻,暗骂道,真是播音专业的败类。
他说李伊然长的很像她,性格也像。
白云冷笑:“何沐辛,你不会是想说其实你爱的一直都是我吧?”
何沐辛落下一行眼泪:“我知道你不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无耻!”白云一个巴掌甩在了何沐辛的脸上。
被打的何沐辛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她不吱声,她却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到了,这是她的沐辛啊,她怎么下得去手打他?
她用手背抹去那些软弱的不争气的泪水,可它们一波又一波,怎么也抹不尽。
内心有个声音在苦苦哀求着:若是他没有犯下什么原则性的事情,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可是沐辛啊!
白云不堪其扰,她猛地站起身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期许,问:“你们……你们……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何沐辛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盈满负疚的泪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个字。
一块大石头砸在了白云的心里,将那些柔软砸成了坚硬,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纸甩在何沐辛的面前:“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他摇着头将那沓纸推回去:“我不签,我绝对不签。”
白云倔强地又把纸给推回去,命令的口吻呵斥道:“先看一看!”
何沐辛双手抱头,嘴中喃喃自语着:“我不看,我不看,云云,你别逼我,我不看……
白云双手抱肘,歪着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他忐忑不安的样子,一向高冷傲气的何沐辛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何沐辛突然将面前的那沓纸抓在手里胡乱地撕了起来,一边撕一边说:“云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太想你,太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了,然后,她就出现了……”
李伊然真的像极了之前的白云,连与何沐辛之间的相遇都那么像。
那是何沐辛上完“我有话要说”节目的第二天,他被通知可以回学校去上课了,心情格外的舒朗。
他走进校门,在地上看到了一本书,是亦舒的《喜宝》,他弯腰捡起来,冲着走在前面的身影喊:“同学,请问这是你的书吗?”
她回眸一笑的那一瞬间,两个小酒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恍惚了,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与白云相遇的那天。
她手上拎了好几个购物袋,一摇一晃地走回来,趔趄着身子请他将书本放到其中的一个购物袋里。
他只好照做,低着头用一只手很是认真又细致地扒开那些缠绕在一起的拎绳,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书放进去。她抬头盯着他看,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我认识你,你是何沐辛,你本人比电视上帅多了耶!”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后了几步,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是播音系的李伊然,很高兴认识你!”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刚迈开脚步,随着一声“哎呦”,她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追上前去,发现她脚上的鞋带散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蹲下身去帮她系好了鞋带,就像白云当初为蹲下身为他系鞋带一样。
李伊然临走前,对他说:“何沐辛,你不仅人帅,还很温柔,谢谢你!”
说来也怪,自那一次偶然的相遇之后,他总能在校园里遇见李伊然,餐厅里、体育馆、教学楼前、回家的路上……
她开朗热情,像之前的白云一样叽叽喳喳地萦绕在他的身边,填补了他内心深处的空寂。
他一直警告自己要早日离开她,可每次一见到她又万分的舍不得。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约她出来,打算跟她说清楚,从此不再有任何纠葛。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小餐馆,她哭着答应了他,说以后不会再打扰他。
他也哭了,看着她在眼泪中将自己灌醉,他送她回学校,她趴在他的耳旁呢喃,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地爱他,她想要跟他真真正正地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晚。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将她带到了一家酒店……
何沐辛在泪眼中抬起头来看向白云:“云云,我当时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