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波州比白日的波州更加热闹喧哗，天未全黑，街道两侧就已开始点亮了一盏盏路灯，楼宇间的轻歌曼舞也在此时拉响了全城百姓的夜生活，仿佛在波州一天二十四小时就不曾安静过，永远都是激情四射，不知疲倦。
王唯和楚环环找了个路边卖薄饼的小店吃东西，手撕薄饼蘸着老板特制的酱料，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老板为了省钱，并没有像其他店铺点着灯笼和蜡烛，只有几盏昏黄的小油灯，除了照亮桌上的食物外，并不能完全照亮食客的外貌。也许，这也是王唯会选择这里的原因，能让娘子安心摘帽吃东西。
“客官，你的绿豆粥和肉汤。”老板放下碗，便离开了。
王唯递了个勺子给楚环环，说：“尝尝有没有你做的好吃？”
“你也吃。”楚环环道。
“喂，你的通行证怎么样，听说很难办啊？”另一桌新来的男子说道。
“很难啊。看样子，不给钱是办不下来了。”对面的男子回道。
“没想到这北边会打仗，害的我们想回去都难上加难。我们自愿去送死，也不让我们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还大搞封锁，没通关文牒，还不让过去，你说这到哪儿说理去？”新来的男子抱怨道。
“我跟你说，有人没钱搞不到通关文件，偷偷去闯山中省，结果被逮到……”对面的男子说着，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么严重？”新来的男子惊道。
“那不是欸，不然我为什么要去办那个通关文牒啊，没事儿找事儿做啊！北边现在搞的很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过去的。新京那边的消息都被封锁了，也不知道我娘现在怎么样了……”对面的男子说道。
楚环环见王唯一脸严肃的样子，小声道：“我们也要去搞那个文牒？不怕暴露啊？”
王唯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有这东西我们才容易些。明天，我们去打听一下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波州是新州第二大城，要是不在这里搞到文牒，去其他地方更困难。”
“实在不行……”楚环环说着，两根葱白玉指在桌上做了个偷的动作。
“你以为就你能想到，别人想不到？这里可是波州，高手如云，肯定有很多办法对付你这种想法的人，一但被发现，那可不容易逃走了。不要什么都想歪脑筋，夜路走多了，迟早遇到鬼。”王唯说。
“那怎么办嘛，以我们……的身份，能办的到吗？”楚环环小声道。
“明天先看看怎么回事，办不到就算了，人难道还要被尿憋死啊？”王唯说。
“好吧，听你的。”楚环环说。
第二日，二人早早起了床，来到客栈柜台。
“客官有什么吩咐吗？”柜台后的男子笑道。
“哦，没事，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事。”王唯笑道。
“这你就问对人了，这波州大街小巷没有我不知道的，大到神仙鬼怪，小到蛇虫鼠蚁，没有我不清楚的。请问，您想问什么呢？”男子搓手道。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问一下这办证件什么的，要到哪儿去办啊？”王唯问。
“哦，办证件啊，不知客官是要办什么证件，我们可以代为效劳，只需要出点跑路费就可以了，本店从不欺客，您大可放心。”男子笑道。
“我不是真的要办，只是有些事需要亲自去一趟。”王唯说。
“哎呀，这波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来来回回也要走很久，人又多，没个车麻烦。本店有租车项目，客官不必那么劳累，我们可以送你们去，速度绝度比你们走路快，还不累，直达。”男子道。
王唯晃了晃头，说：“好。我们想去能办通关文牒的地方，不知在哪里？”
“那好办啊，就在总城办事处那边那边，坐着我们的马车，过个桥，拐几个弯就能到了，很快的。我们可以负责全程接送，不加价。单程五十，来回给您打个折，收九十块。”男子比划道。
王唯也没有啰嗦，把钱一交，和楚环环一起坐着马车出发了。
“噔噔……”
马车载着他俩穿过跨江大石桥，七拐八倒的，走了许久都没有到，楚环环说道：“相公，我怎么感觉我们这是在绕路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到？”
“别急，多坐一会儿不好吗，五十块啊，这在其他地方够坐五次车了。”王唯说。
话刚说完，马车就停了下来。
“客官，办证的地方到了。”车夫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拨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驾。”
“噔噔……”
车夫立刻驾车离开了。
“你还说他绕路，这不马上到了？”王唯说。
“你不是还说够外面坐五次吗，还想多坐一会儿够本。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楚环环说。
“这你就要问他了。走吧。”王唯说完，就牵着楚环环的手便向前方人多的建筑走去。
两人看着人来人往的大门口上方的黑色牌匾，王唯说：“我还以为它会是什么雅名，原来就叫办事处，真是通俗易懂哈。看这环境，也不像城中心。照理说，朝廷的部门难道都不应该是设在城中心？”
“是啊，搞得这么偏，怪不得要坐这么久的车。好在我们是坐车，要是走路，还真的会浪费很多时间。”楚环环说。
“喂，你们两个是要办事的，还是看热闹的，这里是朝廷十处直属的部门，要么进来，要么就闪一边儿去，我们不收门神。”门内突然出现一个穿黑衣戴黑帽配刀的男子。
王唯也不生气，抱拳道：“这位官爷，我们当然乡下人，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地方办事，有些被吓到了，还请官爷谅解。”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两只眼睛不停的在楚环环身上扫来扫去，极其的放肆，笑道：“要办事，就快点，下午四点就关门了。今天人很多，队伍很长。最好两人轮流排队。要是累了，我那儿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喝口茶。小姑娘，这种事最好还是男人去办，你去不合适，可以在我这门岗坐着等这位公子办完事出来再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