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庄周思考是否要走眼前这条新路的时候,藤井极乐已经开始讲述他的故事了...
“大约300年前,那个时候和之国还是幕府时代,武士才是这个国度的统治阶层,而作为武士们的首领,将军和大名掌握着几乎所有权力,而皇帝则被架空,只保留了名义上的统治权,但是名义上,将军和大名的分封和继承还是需要皇帝派遣使者来走个过场的。
而那个时候的将军是上川政藤,因为看上了一位家道中落的武士的女儿宗子,准备将他迎娶进将军府,这件事情闹的很大,几乎所有人都反对这件事情,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家族地位太低,他的哥哥为了养家甚至去卖过萝卜。
对于几乎不会去做这种实际性的劳动的武士阶层来说,这简直就是对武士阶层的亵渎。
但是这在当时的年代,却又是一种普遍的现象。
毕竟和之国已经太平了几百年了,人口相比之前的战争年代也出现了大规模的增加,甚至也包括皇家和将军家。
随着家族后代的不断增加,原本拥有大量农田的皇家和将军家也因为人数太多而越发的不够分封了,这直接导致皇帝和将军的子孙除了世子能够继承之外,其他的家族子孙都只能分到一个庄园甚至连一个庄园都没有。
这样的话如果他们再传承两代后的御家人们基本上也会沦落到去卖萝卜的命运。
就连皇族和将军家的后代们都是这样,更不用说某些武士家庭了。
简而言之,就是人越来越多,而土地不够用了。
而这位武士家的女儿确实又长得非常漂亮,所以将军执意要娶她侧室,并且非常宠爱她,居然还为了她向皇帝申请册封她为从一品。
这可是大事,在和之国,从一品是女性能够被授予的最高官位,正常来说,只有公家出生的女性才有可能获得这个官位,而作为武家出生的女性,基本上是不可能被授予这样的官位的,就连现任将军的御台所也没有被授予这样的官位和权势。
而作为公家和武家互相信任的证明,按照惯例,将军的正室御台所一般都是公家所出,而现任将军的御台所二条信子的父亲可是当今关白,可是现任御台所也没有被授予这样的官位。
而这件事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所以当将军提出这一建议的时候,武家几乎所有的人都持反对意见,一方面当然是觉得这样不符合法度,而另一方面也有着武家的女儿不需要非要得到这样的官位,其实现在宗子在大奥中已经有很大的权势了。
但是将军居然完全不理会所有武家的意见,而是直接派遣亲信去东京向皇帝请求诏书,当然所有武家都认为虽然和之国当前的统治者是将军,可是出于皇家的威严,依然不会同意这样的请求的,当然皇帝肯定也不会直接拒绝,而是会采取拖延战术,一直将这件事情拖下去,所以也没有采取激烈的反对行为。
可是令人震惊的是,使者很快就回来了,并且带来了皇帝同意了这件事情的消息,并且御使已经在路上了,即将来为宗子册封,并赐名为藤原宗子。
一时间整个武家上下哗然,所有大名都拒绝出席这次册封仪式,已表达自己的不满。
所以,将军指派当时大名中名望最高的赤松藩的藩主浅野内之助负责组织这次接待御使的活动,并要求他说服其他大名必须参加这次册封活动。
而作为当时大名中名望最高的赤松藩的藩主浅野内之助则陷入了两难,从现实上面来说,他必须听从和之国实际统治者将军的命令,否则将有可能会被褫夺领地,可是从名义和法度上来说,作为大名之一,特别是年纪和辈分最高的大名,他又必须带头反对这次册封行为!
所以,在纠结了很久之后,浅野内之助去向宗子的生父和旗本上川加光商量,能否去规劝宗子主动放弃这次册封,但是却遭到了拒绝。
这件事情本来非常好理解,宗子现在正受将军宠爱,如果再能生下一子,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代将军,那么不光作为将军生母的宗子会掌控大奥,就连她的生父和旗本也会得到极大的好处。
可是浅野内之助作为一个封地不算大,自己的幕臣也不多的大名,从小就生活在自己的城中,基本上并不了解当时和之国的现状,他自己生活无忧,当然也不会考虑到宗子生父和旗本的处境,所以当时就勃然大怒,认为他们背叛了武士精神,拔刀刺伤了宗子的生父。
这一下可闯了大祸,作为当今将军最宠幸的侧室的生父被人刺伤,虽然是大名,也无法全身而退,而且他也没有带侍从前往,所以立即就被闻讯赶来的御家人一起制服并被押送出城,当晚就被要求浅野内之助剖腹自杀,而宗子的生父则被送到旗本家里修养。
然后紧接着第二天,将军下令褫夺浅野内之助的领地,一个月内城堡就要移交其他家族之手。
消息传到赤松藩,藩内的武士和民众一片哗然,一来,浅野冲动拔刀固然有错在先,但宗子的生父和旗本也并非完全无辜,如果不是藩主忍无可忍,怎么会做出如此举动?二来,对于此类行为,向来遵循的是
“喧哗两成败”(双方各负一半责任)的处理原则,为什么只让浅野切 腹,宗子的生父却能安然无恙?更何况,在浅野已经切腹谢罪的情况下,还要加以领地的重罚,是否过于严苛?
当然这是考虑到其实如果对方不是宗子的生父而是普通武士的情况下的处理方式,但是如果考虑到对方是宗子的生父的话,的确很有可能出现其他的情况,但是依然有很多疑问、不满、愤怒萦绕在赤松藩武士的心头,一旦城堡易主,他们将面临衣食无着、沦为浪人的悲催命运。
于是他们连夜四处活动,希望借助各种渠道和关系,试图让幕府收回成命,让浅野的世子继承现有领地,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城堡开始进入移交流程,而浅野的世子仍然处于被“软禁”的状态,赤松藩武士们恢复领地的期盼彻底落了空,也就开始逐渐激进起来,他们一方面抱着誓死为主君复仇的决心,打算用古典的“仇讨”方式,悄悄地招拢势力,筹划着复仇的计划,另一方面也是抱着以这种冒犯法度的方式向幕府控诉对这件事情的处理不公的态度,所以最终他们推举赤松藩首席家臣大和内藏作为领袖,并最终聚集起47人...”
“47浪人!”
讲到这里,庄周终于忍不住插嘴了,这个故事他听说过,而且作为一个非常有名的历史事件,这个故事基本上和之国每个人都知道,作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和之国的庄周,当然也恶补过一段时间的和之国历史,这个故事他当然也清楚。
“是的,就是47浪人,最终,他们歃血为盟后,闯入了宗子旗本的家中,将府邸内包括宗子生父,旗本在内的所有人杀死并砍下宗子生父和旗本的首级后,连夜到藩主墓前献祭后,就向幕府自首,并最终全部剖腹自尽,成为和之国著名的“忠心报主”的义举之一!而自此,武士们都把47浪人作为武士的榜样和武士精神的正统来看待。”
“完了?”
听完藤井极乐的故事后,庄周诧异的问道。
“完了!”
藤井极乐笑着回答。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这和我们今晚的会面有什么关系?”
庄周顿时头疼起来,双手握成了拳头!
原本庄周以为藤井极乐讲的这个故事会和一般的版本有所不同,但是完全听完之后,庄周发现,藤井极乐讲的这个故事和他听到的版本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预示着什么?
作为一个理科生,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文绉绉的搞语言艺术的人了,明明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却非要讲什么故事,以暗示的方式想要表达什么,甚至说的不清不楚的故意误导别人让别人胡乱猜测从而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特别是庄周最近力量剧长之后,就越发讨厌起这种事情来。
“中川一男就是47浪人的后代,他的很多属下,也是47浪人的后代!”
出乎庄周意料的是,藤井极乐并没有像庄周料想那样的玩那手让庄周自己猜测的把戏,而是直接说出了原委,这让庄周吃了一惊。
“那你为什么不一次性说完?”
庄周悻悻的松开已经握成拳头的手。
如果藤井极乐真的玩这出把戏,庄周不介意把自己的拳头贴到他的脸上!
“一个是故事,一个是事实,我怎么能混着说?”
藤井极乐依然笑着说道。
“好吧,你说的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庄周知道藤井极乐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应该早就知道,中川一男是我的亲信,而他在三口组内也有很多亲信和势力,而同时我知道你是一个内心自由且有主见的人,不会做别人傀儡,虽然你有你的目标,可是你既然答应要做三口组的组长,就不会允许其他外部势力操纵你的属下,包括我!之前你没有找我,是因为一方面你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需要一些时间;另一方面同时你也需要先熟悉这个组织的情况,并且找到一个机会证明你的能力,并且收服他们,那么现在你已经了解了这个组织的大概情况,同时也找到机会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并且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所以也到了该找我说清楚的时候了,而我也一直在等你...“
“你好像很了解我?”
听到这里,庄周忍不住打断了他。
“当然,虽然你的出现很神秘,但是自从上次你和我谈判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人,也有你自己的坚持,既然你坚持,那么肯定是会负起责任来的,对吗?”
庄周听了藤井极乐的说法,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看到庄周没有否认,藤井极乐身体挺直,然后继续面色一正的问道,
”所以今晚你来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对吗?”
庄周看到终于进入了正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是的!”
“中川一男以及那些武士的后代,自从皇帝复辟后,就一直处于被打压的状态下,不光是他们,几乎所有的武士,都在那次战争中被清除一空,如果没有我的庇护,就连他们也不能幸免,所以他一直对我有一种信任和尊重,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没有把中川一男当作手下的意思,他每次都来向我汇报,只是对我的尊重而已,我想,如果你让他尊重你的话,他会听你的的!”
藤井极乐叹了口气道,
“至于三口组,我其实也不想太过插手,但是中川一男的确没有掌控整个组织的实力和信心,他每次都来找我商量,恐怕也有这部分原因在里面,毕竟我们上次清除了三口组内的大部分外星势力后,三口组实力大损,为了继续保证三口组的实力,同时也是为了给他们这些武士的后人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我才将他们并入三口组的,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只是为了有一个家而已,我想的话,如果你真心对待他们,他们也会认同你,支持你的,而且我看你也没有完全霸占三口组的意思对吧,至少据这段时间我对你的观察,你应该也没有足够数量的跟随者完全占满整个三口组,同时你应该也不会是忍者那一边的,虽然最近稻田和子一直和你们混在一起,但是我不认为你是站在忍者那边的,所以这些已经是三口组成员的人,就让他们保持现在的状态不好吗?我觉得三口组也应该是个开发的组织才对!”
“开发且自由的组织!”
庄周也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