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乔斯小心地牵着我的手。我没有反抗,但他最终还是松开了。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这个带着金框眼镜的斯文医生说:“蓝安,我想爱你,但是我不能。你的美让我感觉很危险。”
他是我的心理医生,即使不用言语,也能读懂我眼神里的东西,但我却永远不懂他的意思。
他说完看着我,忽然地转过头,拿着我的病历本快步离开了。
危险。我在心里默念。只知道我又失去了碎片的一角。
我衣领上的监听器闪耀着小小的红点,紧接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一、二、三……我在心里默数,在第三秒时接了电话。
“蓝安,”电话里的声音冷漠的像冰,明显带着怒火,“以后别去医院了,我另请医生上门问诊。”
我慢悠悠地走着,高跟鞋踩向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
“司机在医院门口等你,快回来。”他自顾自地下达了命令,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走到门口,看见司机正焦急地等待着我。他看到我,松了一口气,讨好着让我上车。
“他是今天回来吗?”我看着车窗上映着的自己的样子,生出了在白皙的皮肤上划几道疤痕的冲动。
“是的,蓝先生今天的飞机,傍晚就能到。”司机战战兢兢地回答。
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好像又失去了什么,但好像也从来不曾拥有过什么。
车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我下车、走近这所让我感到恐惧的房子。我在这里生活了15年,或者说,被关在这里整整15年。
没事,他要等到晚上才能到这里,起码现在我是安全的。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房子里一片寂静,家政阿姨们在整理房间,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我找遍了整栋房子,却找不到我的宁宁,它是一条布偶猫,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的猫咪。
我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担忧,房间里遍布着摄像头,我的任何表情都能被那个恶魔捕捉到。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落地书架中随便地抽出一本翻阅。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枞猛地推门进来,怀中抱着我的布偶猫,“安安,你想我吗?”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下。
“宁宁,你说姐姐想不想我们啊?”他一边逗着猫,一边靠近。
宁宁仰起头冲我撒娇,想要蹭我的手,可我不敢伸出手抚摸它。蓝枞总是会把我喜爱的东西统统毁掉。
“我要睡了。”我把书重新放回到书架上。
“你会把我们赶走吗?”蓝枞抱着宁宁盯着我,他的笑眼让我不寒而栗。
“你想留下还用问我的意见吗?”我说着熟练地从衣柜里又收拾出一床被子,放到房间的大床上。
我正铺平被子,被蓝枞从背后忽然欺身压在床上。
“别动。”他抚摸我的头发试图安慰我,我却更加胆战心惊。
我感到耳垂一凉,像是被蓝枞抹上了什么东西,接着被利器扎透,痛觉牵扯我全身的神经。
“不怕不怕。”他小心地擦拭着我耳朵上流出的血,血腥味和酒精味一起向我袭来。我大气也不敢出,死死地扯着被子。
他手忙脚乱地给我带上了东西,然后吻住了我的耳朵,开心地笑着:“现在我们一样了。”
我坐起身,看着他耳朵上带着的黑色耳钉,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自己的耳垂,是一样的形状。
“不许拿下来。”他脸上带笑,语气里却满是威胁。
我沉默,转身将自己裹紧进被子里,关掉了床头的灯。蓝枞在我身旁躺下,死死地盯着我:“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我没有回答,转过身背对着他,拼命靠近床沿,想离他远一点。
宁宁一跃到我们中间躺下,挡住了蓝枞的视线,让我感到了一丝安全感。
月光的影子在逐渐移动,我怎么也睡不着。直到我听见蓝枞平稳的呼吸声,侧过身,悄悄地伸出手指抚摸着宁宁柔软的绒毛。
我的爱不敢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