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的日子很清苦,李邕就几件单薄的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
李邕和苏喻下山的时候众人都来相送,除了至善大师。
李邕眼神难掩悲伤之色。
“师弟别伤心,师傅或是有要事在身。”普雷拍了拍李邕肩膀。
“嗯”李邕点了点头,收回眼底的悲伤,又接着对身后众人说:“那我走了,各位师兄弟保重!”
等到走到石阶处的时候,李邕不舍的转身看了一眼,他八岁的时候饥肠辘辘的在大街上乞讨,乞讨来的东西却被其他乞丐抢走,他试图反抗却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他无力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那一刻他以为这是自己生命的终点。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在永寿寺,是永寿寺的住持至善大师将他捡了回来,给了孤苦无依的他一个安身之所。
此时,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的小姑娘笑着用小小的手握住他宽大的手掌。
李邕反握住她,二人十指紧扣。
幸好,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李邕牵着苏喻慢慢从石梯走下去。
“一定要和喻姑娘长长久久啊!”小和尚喊道。
“会的!”李邕回复道。
李邕握的很紧,目光望向远方,眼神和他的承诺一样坚定,苏喻心里突然有些愧疚。
“李邕,你会后悔吗?”
“不后悔!”李邕虽不知道苏喻为何这样问,但他的回答始终如一,他对自己的选择一向坚定且忠诚。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包括我,你也不会后悔吗?”
“我只在乎此刻,此刻真真切切的你。”
苏喻心里没有任何波动,这五年,她完成了大大小小也有数百件任务了,听过太多像这样的海誓山盟。
可当剧情里的原配出现时,一切誓言都会破灭。
曾经心里不可磨灭的白月光变成了无人问津的白饭粒,心口的朱砂痣也会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无论有多深的爱意,在真命天女面前都不值一提,这是从故事开始前就已经注定的结局。
此时至善大师站在山顶默默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至善大师才默默离去。
山下有一处村落,里面大大小小也坐落着几十户人家。李邕和苏喻刚走进去就看见村口榕树下坐着的一位婆婆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普惠大师!”汤至人热情招呼。
“汤婆婆,在下已还俗,日后不必唤在下的法号了,唤在下李邕即可。”
“好啊好啊!还俗好啊!”说完汤至人就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李邕牵着的苏喻。
“姑娘生的真俊俏,和李邕站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谢谢婆婆的美言”苏喻笑着回应。
“那你还俗后是要去哪儿啊?”
“还……不知”李邕面色有些为难。
“要不去老身家歇上几日吧!”汤至人热情邀约。
“怕是有些不妥”李邕委婉拒绝。
汤至人见李邕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于是转而拉着一旁的苏喻往自己家走:“这有些什么!你之前帮我们做了那么多法事还不是分文未取,况且你如今已经还俗,何来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
挨不住婆婆的热情,二人只能跟着她走。
三人在一处堪称是富丽堂皇的府门前停下。
“这……”苏喻满眼震惊。
“唉!寒舍寒舍,委屈你们了。”汤至人一脸谦虚。
走进去后装饰更加奢华,江南园林设计,大堂里随便一把椅子都是上等紫檀木的,连水里游来游去的鱼都是素有“扬州水泡如皋蝶、南通珍珠苏州狮”之说的水泡眼金鱼。
“你们先坐,老身让下人替你们收拾一下屋子。”
“素儿,上茶!”
婆婆话音刚落只见两个身姿较好,长相温婉可人的丫鬟端着茶走过来。
其中将茶端给李邕的丫鬟看见李邕俊俏的面容顿时脸红心跳起来,世间曾会有如此俊美之人!眼神暧昧,试图眉目传情,然而李邕始终没用正眼瞧过她。
此时的苏喻并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一脸姨母笑的看着给自己端茶的那个姑娘,苏喻在心里暗自感叹:“这难道就是富婆的快乐,等我那一个亿到手了,我也要请漂亮妹妹!”
见为自己端茶的丫鬟放下茶还不走,站在一旁紧紧盯着他,李邕感觉到了那个丫鬟炙热的目光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咳!”李邕试图暗示苏喻。
苏喻没有反应,反而还笑嘻嘻的紧盯着为她端茶那个丫鬟。
李邕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都没对我笑这么开心过!”李邕内心委屈巴巴。
“咳咳咳!”李邕加重了咳嗽声。
苏喻这才听到。
“怎么了?生病了吗?”苏喻满脸担忧。
“没事!”李邕冷冷的说,又不甘心的转身对苏喻说:“你们聊,我出去逛逛。”
“好!拜拜!”苏喻笑着挥手告别,然后继续拿出自己积攒多年的奇闻趣事逗的那个丫鬟开心。
见此场景,李邕心里越发生气,转头直接离开。
过了一会儿,汤至人换了一身衣服过来,坐在堂前正位。
“话说婆婆为何将房子修在这里?一来这里地势偏僻,二来做生意的话,也不便。”苏喻有些不解。
“这里有老身的祖辈,有老身的根。老身十五岁的时候从这里走出去,在外面漂泊了大半辈子,挣了很多银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外面的日子虽然很好,但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因为老身知道自己的根不在这里,没有根的人就如同没有娘的孩子。后来孩子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了,老身就和我们家老头子回到这里,颐养天年,可惜前些年老头子因病比老身先离开了。”说道这里,汤至人不禁眼眶泛红。
“婆婆要保重身体,我相信这也是您的夫君在天之灵所最想看到的。”
“谢谢你啊孩子,老身想把你和李邕留下来也是想同老身做个伴,反正这些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你们留下,让冷清的府里也能多些人气,热闹些,”
见汤至人目光诚恳,苏喻也不好再拒绝“婆婆要是不嫌弃我们,我们心里也是愿意的。”
“不嫌弃,不嫌弃,就在这住下吧!”
“话说婆婆您是怎么和我的夫君认识的啊?”
“我信佛,每年都会请永寿寺的普惠大师去村口的那棵榕树做法,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
“哦,原来是这样。”
苏喻和汤至人聊完后就准备去客房,结果苏喻刚迈出门槛就远远望见李邕可怜巴巴的蹲在水池边假山处。
苏喻走了过去,看着蹲着的李邕,面前有一地的花瓣,“怎么在这?”
李邕没有说话,看着气鼓鼓的。
苏喻干脆也蹲下来,双手捧着李邕委屈巴巴的脸。
“怎么了?”苏喻轻声细语的问。
李邕别过头,表示不想说话,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抱怨道:“我不想你同别人笑的那么开心!”
苏喻估摸着李邕定是吃醋了,但连女子的醋都吃!苏喻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因为一个女子吃醋了吧!”
“没有!”李邕死鸭子嘴硬!
苏喻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角,“好好好,你没有,请问现在我的小郎君气消了吗?”
李邕脸庞微红,轻哼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