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甘当配角，看着亲自上阵的都处长背着两筐黑鱼，被自己的手下好一顿打。站在游艇上喝红酒的李勇明知道有人在导调，却丝毫不出戏。
没有人特意抢戏。
枪里的子弹是真地。下船来接应那位韩国社团欧巴的人是习惯性杀人。只不过，都处长带着人把最危险的这一部分演了，李勇和徐小慧的安全没问题。
王副市长家的小可爱差点儿被打死，幸亏都处长枪法准，干掉了那个特凶的韩国人。演卧底戏，死人才是正常地。
这样的投名状，最无可替代。
李勇和徐上慧很安全地上船，然后演难舍难离的分别，徐小慧执手泪眼，扑在李勇怀里哭了好一阵子。
两位卧底在另一艘船上，上了去韩国的大船，阴差阳错跟徐小慧的箱子换位。落地韩国后，再换位一次。
卧底给都处长发出一次消息，然后，就静默了。
都处长和李勇、敬副局长回了那个窝棚喝功夫汤。现在是汤了，加了牛腩，加了西红柿，煮出来的味道，滑爽浓郁还带点酸甜口。
“做完这一次，我大概就可以荣誉离岗了，过点儿正常人的日子。”都处长把一大碗的功夫汤都喝了，还要再来一碗。
煮功夫汤的换人了，换上了会做家常饭的一个女警。
男的都参演了，能调动的人就是家里的内勤了。
干这一行的，不相信外人，如果不是为了加重戏码，李勇和徐小慧这样的外人，外围戏也不能参加。
那两位卧底，李勇虽然知道，却根本没见过他们，那两位是要发挥大作用，一年，两年，三五年都可能要卧在韩国社团里。
那位“宋先生”很可以自傲，省厅的人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抓他。
这了演这么戏，连每一位配演的，都有很大价值。
“都处长，这一次，回去，可以安稳在家过年吧？”李勇问了一句。
都处长摇头，“敬副局长知道，那些毒贩子肯定要过年，我们不能过年，过年期间线索最多，最好抓，这样的机会，太难得，顾不上过。”
别人过年，他们抓人。
治安警察过年前也忙得一塌糊涂，抓赌钱的，也抓放鞭炮的，忙是忙了点儿，安全问题不大。缉毒警却是提着脑袋利用春节档，跟毒贩子玩儿命。
“李处长，我就是这么种生活，我得拼，既然我的智商够我现在的职位，我就不能浪费，拼到副厅，这是我的目标，这对我来说，对我东北老家的父母，兄弟姐妹来说，我也能交待过去了。”
都处长今天很想喝酒，却硬忍着没喝，回省城的家里休息两天，接着就要去那些毒贩的老家堵窝了。
毒贩的家人不理解，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亲情，真跟你玩儿命。
这时候，就不能讲人性的善了，开枪的话，有些不该打死的也就打死了。袭警，拒捕，藏毒，这些随便一个罪名，就可以定死罪。
干这一行，见到的都是人性的无底线的邪恶和黑暗。
……
李勇回家了，习惯性地摸了摸张倩的肚子。
一个小生命就快来了。
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太过黑暗。李勇本来很想把张倩送到美国的姐姐那儿好好养胎，孩子一生下来，就是美国国籍。
后来，打消了送张倩去美国的念头，还是生在自己的本土最好。人的血脉人的宗族是改不了地。是哪儿的人就生在哪儿。
李勇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孩子看看，他的爸爸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在给他赚奶粉钱。
人家敬副局长，还有那位真干真上真玩儿命的都处长，虽然也都是想升官发财搞地位的私心，可是，人家对得起自己的工作，对得起自己的职位。
人有私心不怕，用在该用的地方上，照样发光发热。
李勇的平民化意识越来越强了。这可能是跟张倩和小蓉生活久了，潜移默化了。
张倩干什么活儿，都是高标准，除了这次文史组的整理资料，只是勉勉强强地弄了一些东西，并没有下太大功夫给那些老革命深挖高大上的艰难经历。算是应付了。
这也是有原因地。
作假，虚有其表的活儿，张倩还真干不来。
“警察的事儿忙完了？年前就可以消停了？”张倩问。张倩刚看了会儿育儿书，她这个点儿，是应该睡觉了。
姜老太太因为李勇回来得晚，有点儿不放心，就没让保姆提醒张倩。
姜老太太想知道点儿消息。外面的传言传得太邪乎了，那个王副市长的儿子跟韩国的毒贩子持枪暴力袭警。
这也太张狂了。
怎么就不能好好管一管。
姜老太太和小蓉在一楼的西厅研究新式的纸尿裤。研究归研究，老太太主要是想听听儿子能带给她的消息。
很仔细地地听着二楼的动静。
听到脚步声了。李勇跟张倩聊了会儿过年的事儿，等张倩有睡意了，就到一楼来了。
“阿勇，这外面天天警车地，那些人，抓住没有？”姜老太太是有点儿急了。老人有过年求安稳的情结。不光为了儿子，也为了街面上普普通通的人，都有家有口有儿有女地，就应该安安稳稳地过年。
“坏人，太狡猾，跑了，跑到韩国去了，还打死人了。”李勇拿起小蓉摆在桌上的纸尿裤，挺仔细地看着，“倩倩说，有可能是双胞胎，她感觉，有四只脚在踢她。”
“双胞胎，太好了，倩倩有功了。”老太太听到李勇说双胞胎，关注度全到了孩子身上了。
李勇也是想转移一下老太太的注意力，别焦虑街上警察的事儿。街上的治安好不好，警察是正管。作为普通市民，应该好好享受欢乐吉祥的春节。
姜老太太要开始双份准备了。
“阿勇，今年过年，咱们就在这儿过，把你七爷和八爷九爷都叫来，你七爷不用管闲事了，该好好享受了，我们这房子大，来多少人，都盛得下，你七爷爱看戏，你想着点儿，跟那个京剧团商量一下，来咱们家唱一唱。”
姜老太太这岂止是双份准备，这是要搞一个四世同堂，搞一个大团圆。
李家要真这么大搞的话，京城那位半退的水工蛤心里怕是要打鼓。家大业大的李家要真是看他不顺眼，真会捏死他。
卧塌之旁有他人侧立，睡不安稳呢。
得有应对之策，有安全之策，不能受制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