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胡金枝 的大哥承包了不少湖塘 , 养了鱼 。真泉柏就打电话给舅兄 , 叫他拉来了一车鱼 , 叫管 后勤的艾国炎和杨陆军做主分了 。按照惯例 , 真老夫人也按干部职工的标准分了一份。 这件事是艾国炎直接办的 , 没有跟任何人商量 , 杨陆军看在眼里 , 也没有说反对的话。
鱼分妥了 , 各人都高高兴兴地领了回去 , 整个大院下午一下班便热闹了起来 , 家 家刀响砧板响 , 大人笑 , 孩子跳 , 一派欢腾气象。
收完了场子杨陆军这才回了家 , 见母亲和弟弟妹妹在忙着破鱼 , 父亲跷着脚在客 厅里看电视 , 坐下来有些不以为然地把真老夫人也分了一份鱼的话对杨长利说了 。听 了儿子的话 , 杨长利一惊 , 盯着儿子反问一句 : " 她凭什么分一份呢?" 杨陆军说是艾 国炎和真泉柏商量着办的 , 根本没有通过他。
杨长利突然冒了火 , 说了句: " 这还了得 , 把国家医院当成他私人的了。" 说着猛 地站起身来 , 将手上的烟头往地上一摔 , 转身往门外走。
杨陆军见父亲气冲冲地出了门 , 以为他去找真泉柏闹事 , 连忙拉了他一把 , 问他去做么事 。杨长利说了句去找金昌松 , 一甩手走了 。看着父亲进了金昌松的家门 , 杨 陆军这才松了一 口气 , 也跟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上班铃声响了好久 , 杨长利和金昌松两家人都没有出门 , 开始还没有 人注意 , 到西药房没有人发药 , 护士找到真泉柏办公室来 , 真泉柏才发现金昌松和杨 陆军都没有来上班 , 他又跑下楼到门诊一看 , 见杨长利也不在 , 脑子里突然 " 嗡" 地 一响 : " 这两家人造了反了?" 真泉柏自言自语了一句 , 又看了看大哥的座位 , 见大哥 不在 , 知道他到住院部查房去了 , 连忙转身向住院部跑去 , 在一 间病房里找到了正忙 碌着的大哥 , 把他拉出门 , 连忙把自己的判断告诉了他 , 问他杨长利一伙有没有可能 造反。
真旺庆连忙将弟弟拉到医生办公室里 , 低着头想了想 , 问真泉柏这些时有没有什 么事让他抓住了把柄 , 真泉柏想了想 , 摇了摇头说没有 。真旺庆叫弟弟暂时不要惊慌 , 看一上午再说 , 如果下午他们还不来 , 再找他们谈 。他叫真泉柏安排人迅速拿护士要 的西药单子到乡卫生院去买药回来先用 , 通知艾国炎中午到父亲家里碰个头 。真泉柏 答应了一声 , 连忙转身走了。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 , 还没有见杨长利和金昌松两家人来上班 , 真旺庆叫真泉柏 把二姐夫艾国炎找到父亲的家里来 。 自己先扶着老父亲回了家 。方老夫人见长子旺庆 扶着父亲回了 , 高兴地笑着说老头子有福气 , 儿子每天扶进扶出 。从他手上接过茶杯 加了茶 , 放在茶几上 , 连忙进厨房去张罗饭菜。
真旺庆没有马上离开父亲的家 , 在房子中间踱了两步 , 父亲叫他坐 , 他随口应了 一声 。过了一会 , 真泉柏和艾国炎匆匆忙忙进门来了 , 真旺庆连忙关了门 , 急忙问艾 国炎是不是么地方出了问题引起杨长利一伙人不来上班 。艾国炎摇了摇头说自己跟往 常一样上班 , 没有发现有么问题 。真旺庆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 " 难道他们向一把手的 位子叫板了?" 真泉柏一扬手说不可能 , 就凭他们这一 闹就能把我搞下台不成 , 我谅他 们也不敢。
见儿子女婿都焦急地站着说话 , 真常恩看出了问题 , 连忙问出了么事 。真旺庆这 才笑着对父亲说没得么事 , 只是今日杨长利几个人没来上班 。真常恩想了想 , 是一上 午没有看见杨长利 , 说了句是不是他家里有么事 , 便不再问了。
真旺庆想了想说: " 下午上班后 , 如果杨长利一伙人还不上班 ," 他指了指弟弟泉柏 , " 你就叫办公室派人去通知他们来上班 , 并且告诉他们 , 按规定不上班要扣工资 , 看他们怎么说 。等摸到了他们的底我们再说话 , 先不要慌 。泉柏你是一把手 , 不要轻 易去找他们 , 要让他们来找你 。如果他们不找你 , 仍然不上班 , 就按规章制度办 , 该扣工资扣工资 , 该扣奖金扣奖金 , 该开除的开除。"
真泉柏看着长兄那坚毅的目光， 有些发虚的心这才有了底，点了点头说好，老子 看他能玩么花招。
真旺庆又想了想， 见没有摸到杨长利一伙的底，有的话也说不清楚， 便叫弟弟和 二姐夫先回去吃饭，下午见机行事 。艾国炎和真泉柏答应一声，向父母亲告了辞， 出 了门 。真旺庆也闷闷不乐地出了门， 回了家。
其实，关着房门在家里看电视的金昌松见一上午快过去了也没有人来找他 ，一 时 有些坐不住了，便跑到杨长利家看情况，怕又被他耍了，他们一家人跑去上班了，自 己一家人受处分 。进门见杨长利一家人跷着脚在家里看电视，心也松了下来，假装着 坐不住了，问杨长利真泉柏一伙不闻不问怎么办 。杨长利一扬手说，罢工就是这样的，要沉得住气，他有东西捏在我们手上，不怕他不来找我们 。金昌松又像快泄了气的球，被杨长利拍了几下又硬了起来，转身回家去同老婆一起偎在床上的热被窝里看电视。
下午，仍然不见杨长利一伙来上班 。到了四点钟，真泉柏叫万福通知开院长办公会， 万福答应着走了，过了一会又进门来说没有看见金院长和陆院长 。真泉柏有些火 了 ，恶声恶气地说： "我叫你去通知他们开会就是要你去找他们的 ，你来跟我说那我叫 你去通知搞么事呢?" 万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转身又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真泉柏又仿 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高声音吼着说∶ "你到他们家里去找。" 万福也大声应了。
万福先跑到金昌松的家门口，敲了敲门，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个老妇人的脸来，万福叫了一句方妈 。那老妇人连忙笑着将门打开，答应着，招呼万福坐 。万福说不坐 ，是来通知金院长开院长办公会的。方秋桂连忙拍了拍儿子的房门，叫了两句昌松 。里 边答应了一声，方秋桂说万主任来叫你去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