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滴落随阳初升,你从案桌上爬起,双眼朦胧片刻惊醒,昨夜里你留楚炎泽一人在庭院,自己上了他这个小屋子里,寻了一个好地方等着楚炎泽想明白,可是许久也不见楚炎泽再进来,你等啊等啊就睡着了,这再次醒来,你还是没瞧见楚炎泽,你有些急了
“枝妖!!枝妖快!!”
穆玉竹一声声叫唤,让你随着她那处望去,便瞧见了湿漉漉昏倒在门口处的楚炎泽
“楚炎泽!”
你快步就扶起了他,往竹床榻上引,你眉锁片刻,摸了摸楚炎泽的额头,吓得一缩
“他淋了多久?这都烧成什么样了?!”
听见你这么说了,穆玉竹也开始有些慌急
“我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他在淋着雨,我也不知,他瞧见了我,这才随着我进了屋”
你一耳朵只听见了,楚炎泽是瞧见了蝴蝶模样穆玉竹才进的屋子,你更加确信了楚炎泽是知道这只蝴蝶是穆玉竹,他在雨中淋着怕是就为了等穆玉竹回来
来不及多想,穆玉竹便继续道
“枝妖,快把他湿衣服都换了下来,盖上被褥”
你眼神飘忽了一下便“哦哦”几声,开始扒楚炎泽的衣裳,一件一件的扒了个精光,穆玉竹吓得都飞来飞去,嘴里念叨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而你却不以为然,淡定的扒开衣裳,拿了块干的帕子给出炎泽身上又擦拭了一遍,把那湿衣服扔到了一旁,再是把床榻上刚刚被弄湿的地方擦了擦,才是把光溜溜的楚炎泽扔了上去,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褥,你做完这些,有些气虚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心里想着如果是还有点法力,随便都能解决这些,再是咒骂了一遍鬼使白这家伙。
你揉了揉肚子,有些难受,许是没吃东西的缘故,你想着就回头看了看,穆玉竹已经不知道飞哪里去,你叹了叹便起身去找吃的。
几步路下,你便看到宫门口果然有人放下些吃食,你忙过去看了看,有糕点还有鸡块小菜,一些酒,你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垫吧了一下空腹,才提着东西进了屋中。
你刚刚放下东西,想着穆玉竹到底去了哪里,一回头便看到床边那小小的蝴蝶,总有一种又磕到的既视感,嘴里再怎么说,穆玉竹还是心系楚炎泽的,嘴上说着想解开楚炎泽和楚安佑之间的嫌隙,其实真的想解开的是自己和楚炎泽的嫌隙吧,心口不一的穆玉竹和死犟的楚炎泽终究是走不到最后的,希望来世,你们还能相遇相知吧,期盼一下灼华会眷顾着你们两个。
你叹了叹,便笑了一下,有种望着自家的孩子长大的感觉。
是夜,偏逢夜雨,穆商陆从军中归家片刻便有人拜访家中
“穆将军”
是朝中的文臣甄渊,按理说文臣怎么也不和武将私下过多的接触,一是怕议论,二是两者之间事务交集并不多。
“甄大人,这么晚了,还到访?有何事在朝上没说明?”
穆商陆本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是问来意,他并不想过多接触朝廷上的人,毕竟朝上人人都是心怀鬼胎
“无事无事,只是得了壶好酒来赠与穆将军,穆将军现在可是皇上的肱骨之将才,年纪还如此的轻便为皇上打的一片江山,老夫实在是佩服!佩服!”
甄渊官位不大,一把了岁数确实是佩服这种年纪轻又得居高位的少才,只是在穆商陆耳中,他的这些话和那些恭维话诉没两样
“甄大人,酒我收了,无事的话,朝上再见”
穆商陆作势就要走了,甄渊这才又拦下了穆商陆
“穆将军,实不相瞒,老夫来却有一事,家中小女待字闺中,听闻穆将军也是未娶,就想着把小女....”
穆商陆是知道刚刚那种恭维把式的左右试探,甄渊也聪明明白了穆商陆不喜欢这种方式直接说明来意,只是这一说明了,穆商陆也就更是不待见这人,还未等甄渊说完就听穆商陆
“穆溪,送甄大人回去吧”
穆商陆加快了脚步,而甄渊也不死心
“穆将军,年纪还轻,总是要娶得一妻的,无论是朝中何许,以将军如今得地位,娶高门对户,只会让皇上忌惮这穆家!!”
“我家阿兄下了逐客令,甄大人,请吧”
穆溪也是按着穆商陆的意思送走了甄渊,只听一甩袖一重叹,人便离去了
刚刚甄渊说的那些,穆商陆也是确确实实的听清了,屋内摇曳的烛火,让穆商陆也好好的思绪了一刻,如今他的这个位置太过于显眼,之后像甄渊这种小门户就会揣摩出这种心思,上门的人只多不少,这一刻他明白了婚姻大事不由己,婚事也得沦为算筹,若说皇上固然是绝对不会忌惮穆家,心生嫌隙,只是与朝中一结亲的话,保不齐会有人利用这段不可知的婚姻搅浑水,穆商陆的婚事会栓住穆家被有心人利用。
再三考虑下,穆商陆为了皇帝也是不能娶朝中之女,只能是选一位无依无靠,父母双亡的女子作妻
还未想片刻,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阿兄”
一听是穆溪,穆商陆这才收了些心思
“进来吧”
随木门一开,穆溪走了进来
“怎么了?”
穆商陆见穆溪满头的汗水,看出了应该是急事
“阿兄昨夜里救的两位女郎,现就在府外,瞧着小的女郎气咽将近了”
穆溪不敢自己做主,他是知道自己阿兄的,就是不愿多管这种闲事,初逢乱世的时候穆商陆见多了这种事,总觉得人个有命,太多这样人了,是怎么救也救不完,他总是不愿多管,只是现在这人已经把他当成了一颗救命稻草,死死的拽紧了,这让穆商陆有些不忍拒绝,他叹了叹气还是松了口
“把人救进来吧,请大夫来瞧,用最好的药,尽力救治”
还未说完,穆溪就答了“是”快步跑了去,只怕慢了一步人就咽气了,若说心善,还是穆溪更加心中存善,而穆商陆对生死已经麻木了些,心中存私居多,他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他再是一叹后,想起了些什么,从后柜里拿出了一个匣子,匣子一打开是件昏服,这与穆玉竹身穿的那套嫁衣是一对的,上面的绣纹也是穆玉竹亲自绣的,虽说不是贵重的东西,可在穆商陆眼中却尤为的珍贵
穆商陆小心的收了起来,现在又小心的拿了出来,他轻抚绣纹,嘴上才弯起一笑,眼中泛着些泪花,有些不舍,有些不依。
这件昏服是穆商陆最想穿的,只是这件昏服不属于穆商陆,它有了更好的归属。
想到这,穆商陆的手一紧,心一颤,倚靠在案桌前,再是一咬牙狠心就推开了这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