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空荡荡的,觉得什么事情都让我倍感空虚。
我从一处地方挪腾到另一处,从一件事上转到另一件事上,把手头的工作换了又换,却始终没法安心下来。
思绪乱到让脑袋隐隐作痛。
我去了爸打工的城市,不是洛阳,是另一个城市。
我想跟他一起生活。
我丝毫没提维子和维子酒吧还有生病住院的事,我只是自从磕了药,精神状态一直有点不太正常。我想找个人说话。
爸在工地上这两年做龙骨,就是搭建天花板用的骨架,他说挺挣钱,我不清楚。他租了一个20平米的小房子,进门右手就是洗手间,左手走一步就是小厨房,客厅也是卧室,窄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台桌子用来吃饭。
我翻着爸的招聘工作的报纸,看看有没有最新的。我想找个收银台的工作,因为我喜欢数钱。
爸告诉我,五年前我的三万的医药费,工头已经还清了他。
我很惊讶,“是吗?什么时候,你怎么没告诉我?”我说。
“怕你不好好干活。”他直白了当地说。
“你不说我也不想干活了。”我说,“我想歇两年,想干嘛干嘛。”
“那你就滚,爱滚哪滚哪,别碍老子眼。”他说。
滚就滚。
正好我看到报纸上有一家超市招聘收银员,还包食宿,我就应聘了。我其实在骗他,我怕哪天我控制不住,推开窗户跳楼自杀,所以我不敢让自己歇下来。除了工作,我发现没什么能让我摆脱那种无时无刻分分秒秒像一群蚂蚁爬过我思绪的浑身的难受。也不是疼痛,也不是痒,就是因为总感觉一直想要的却一直得不到,却连自己想要啥都不能确定,浑身每一片皮肤都不自在,就想拿刀子划开自己皮肤,拿指甲刀剪掉自己耳朵,以此来报复自己,让自己清醒。我也不敢告诉他我磕过药,怕他揍我一顿,脑袋更傻。
2010年9月份,我开始当超市收银员,开始试图过普通的正常的、不再钻空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