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春夏之交,我在建筑工地上正干活,被吊在七层楼高处开始往下装外墙的空调架。除了水泥台,我得用螺丝把一个个钢管立在水泥台打好的槽上围起来。
因为钢管完全是一截截散的,捆成一捆,有人从每层的窗口向外递给我。我得站在水泥台上耐心地一边组装一边拧上螺丝,弯着腰绷着腿一圈圈搭建到半米高。腰间挎着一圈工具,走起来那叫一个“帅气”。叮咣叮咣吊儿郎当,我带着那一圈工具时总这样想。
一个空调架得花上半个小时,一共有四十九个空调架等着我。
我下到第四层时绳子颤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狠抓着绳子生怕掉下去,后来一想,绳子若是断了我再怎么狠抓也无济于事,我就抓住水泥台的边翻了上去,站在水泥台上,我用自己身体的力量顿了顿绳子,过了几秒钟没动静,我就没在意,继续装我的空调架。一个空调架20元,我倒是很想快点干完活。
我下到第三层,刚刚把别在腰间的工具放到台子上,绳子就突然失去了力量。
一刹那间,我先是像个羽毛似的开始往下掉,我看着上方天空处的绳子从房顶那边缘处像一条长长的黄条纹的蛇,蜷曲着笔直地向我坠落,我惊惶地张大了嘴,之后就是在半秒中,我咔的一声着地了,“咔”的一声,就像从牙齿骨头传到脑海里一样,腰部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了全身。
我摔到了一个水泥车上,“啊”的大叫了一声,一股黑影带着白色的晕光在我眼前,疼痛像闪电一般,我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