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澈和王子转身,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从大街那边冲进小巷,后面跟着十几个监领兵。
“凡达王子救我!”小乞丐冲到跟前,一把抓住王子衣袖。
凡达王子皱眉闪开:“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人!”小乞丐脏兮兮的手仍紧紧抓住王子衣袖,“我认得您,王子救我,我有要紧的物件交给您!”
凡达王子看向元宇澈。
元宇澈向吴己抛个眼色,吴己就一把挟起小乞丐,蹿上墙头,转眼消失。
“走!”元宇澈拉起王子,撒腿就跑。
他轻功高强,助力之下,凡达王子跑得比监领军快。
二人很快甩掉监领军,回到驿馆,见吴己正给小乞丐吃食。
小乞丐大口啃着馒头,见王子进来,立刻将馒头丢回碗里,扑通下跪:“多谢王子救命之恩!”
凡达王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有物件交与我?”
“有,有!”小乞丐伸手探入怀里,掏了一阵,掏出一卷东西,双手奉给王子。
王子并不伸手接,由他旁边的侍尉接过来。
侍尉先打开最外层,是一层牛皮;再打开,是一层油布;然后是一层厚纸;最里面是一卷发黄的图纸。
侍尉将最里面的图纸递给王子。
王子将图纸打开时,眼都瞪大了:“这是什么?地图!”
说着将地图拿到桌子上,摊开。
元宇澈本在一旁沉默旁观,听王子失声惊叫,就走了过来。
确实是一张地图,不,是一张地道地形图。
图上明明白白标注了从义合山三处入口,可以通到沐阳宫、祁霖宫,甚至国王的琼桑宫!
如果这地图是真的,那么义合山的秘密不言而喻!
凡达王子定了定心神,沉声问小乞丐:“你是谁?又是怎样得到这地图?”
小乞丐又磕了一个响头,说:“我叫小海泡,这地图是我爷爷传给我阿爸,阿爸又传给我的!”
原来,小海泡爷爷是王宫的工匠,后来渐渐做到工匠小头目。
也就从做到小头目起,爷爷就让儿子一家悄悄搬出鄯兰城,在郊外放牧为生。
爷爷仍住在老房子里,只让儿子偷偷回来看望,并将月钱带走。
爷爷既是王宫工匠小头领,每月月钱不算少,但他一再叮嘱儿子切不可露富、遇事不可出头。
一个月夜,爷爷破天荒出城摸到儿子家,交给儿子一卷物件,说:“这是义合山地道图,你一看自然明白。既挖了这地道,就是犯了天条,我们几个偷偷临摹一幅,埋在义合山柴房里,看看日后能不能为子孙挣点什么,也算不白丢性命。我想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我只埋了个空盒子。你们小心保管,将来有机会交给王廷。”
爷爷离去不久,就在一次塌方中死去,他们城里的老房子也遭到火灾,爷爷的小老婆、仆人全部被烧死。
很快,被烧死的小祖母娘家人也这样那样,全部死了。
得知噩耗,小海泡父亲吓得赶快搬家,一搬再搬,从此缩头缩脑过日子。
去年,一场雪崩压倒了羊圈,羊全部被压死;小海泡的母亲被雪掩埋,也死了;哥哥被压坏了双腿。
羊没了,家产转眼归零,小海泡父亲动起了地图的心思。
他拿出地图,将来龙去脉一一道出,然后叫大儿子留在家里,小儿子跟他进城碰碰运气。
他们一路行乞,先到义合山去,那里戒备森严,他们连山脚也近不了。
父亲带小海泡到王子出入的御街口,让小儿子牢牢记住凡达王子的样貌特征,说王子是好人,有机会就将地图献给王子。
前几天,父子二人偷偷摸到已成废墟的老房子,才看两眼,父亲就被潜伏的监领队抓住,小海泡则侥幸逃出。
刚才他在街上认出凡达王子,正想前来拜见,就被监领军发现了。
“父亲不知是死是活,哥哥还在等我们回去……”小海泡鼻涕眼泪涂了一脸,“我一边东躲西藏,一边找王子您,今天终于找到了,求王子救救我们一家!”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王子示意侍尉将小海泡带下去。
他和元宇澈商议了一下,都认为小乞丐所讲不虚,这份地图是真的。
小海泡祖父、父亲肯定有私心,他们想借这地图谋取最大利益,否则早就应该揭发地道秘密,为国除奸了。
很快,到城郊探看小海泡哥哥的侍卫回来了,实情和小海泡说的一致。
监领所的内线也传来讯息:大都尉正严刑拷打小海泡父亲,逼他交出地图。
一切毋庸置疑。
卜黎棋想利用地道做什么?
“父王!”凡达王子大喊一声,拔腿就跑。
元宇澈一把将他扯住。
王子焦急地挣扎:“他们、他们会从地道到琼桑宫,对父王不利!”
“别冲动!”元宇澈低吼一声,“我们得到地图,就不算太晚!”
王子这才停止挣扎,召来侍尉等心腹,与元宇澈、吴铭吴己等商议起来。
元宇澈还是迟了一步。
他们冲进琼桑宫时,国王的卧帐已经空无一人。
因为有地图,元宇澈他们顺利找到地道入口,干掉守在地道口的侍卫,从后面追上去。
达王子则按照计划留在祁霖宫,果然收到匿名信,信上说已经劫持了国王,要王子到义合山听候命令。
王子心急火燎赶到琼桑宫,果然不见父王,差点也要去地道口追赶,被吴铭劝住了,忍住心性赶到义合山。
卫队长迎出来,凡达王子厉声喝问:“哥嘎,是不是你?”
卫队长哥嘎也不回应,只说:“请王子下马,跟卑职走一趟。”
王子气哼哼地看一眼这个埋藏极深的叛徒,拂袖往里走。
大殿依然烛光明灭,摇曳不定,坐在高背椅子上的依然是国师。
王子拎起国师的衣领,对着他大吼:“是你给我写信?”
国师掰开王子的手,耸耸肩整好衣衫,才不紧不慢说:“王子撇开长期交好的国家,去依附天长路远的陌生西虞,老臣实在不敢苟同,故而不得不采取下策……”
“少来!”王子挥剑直指国师咽喉,“你把我父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