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大闹幽冥
书名:山海经之思恒 作者:夜歆棠 本章字数:2425字 发布时间:2023-01-04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配。”一滴眼泪自应恒眼角滑落,他祭出噬魂剑,剑尖只抵自己胸膛,淮奕见状忙一掌打出,噬魂剑应声落地。


“你做什么?”淮奕怒斥道。


“把命赔给她,她走了,我要怎么独活?”应恒的眼中再无一丝神采,淮奕知道即便救得了他的人,却也救不了他的心,可细细想来,应恒又何错之有,最初自己劝应恒神魔不能相恋不也是打着对思瑶好的幌子吗?他们都一样,都只是自私地将自己所想强加在思瑶身上,却从未问过她想要什么。


“你还得赎罪,不能死!”淮奕叹息一声,继续对应恒说道:“阿鸷以神魔之脉的本源之光护住瑶瑶气息,假以时日,她终会回来,只是不再记得你我!”


“她还能回来?”应恒早已不在意思瑶是否还能回到自己身边,只要她还在这世间,只要他还能远远看她一眼便已足够。


“是!所以,你我都不能死,我们都欠她的!”淮奕话音刚落,阴鸷方才所结青丝竟幻作一个男婴模样,淮奕看着那孩子,仿佛又见到魔域三尊无忧无虑的过往,他抱起那男婴,轻声说道:“以后,我便是你的父君。”


 


淮奕之言让应恒的心重新燃起希望,可他等不及,他要马上见到思瑶,唯有见到她,他才能安心,哪怕只是一缕幽魂。


应恒离开魔域,直入冥府,上一次,他自冥府带走思瑶,吐露真心,才有了二人隐居思恒居的那段时日,可如今再入冥府,他却再也带不走她。


应恒一路寻着,直到了彼岸花海,彼岸花海中传来窸窸窣窣之音,不知为何,应恒的直觉告诉他,那里便是思瑶,他跃入花海,却见冥王冥焱正宽衣解带,而思瑶则双眼空洞地望着上空,一瞬间,天启镜中的一幕再次浮现在应恒脑海,他的双眼因愤怒而泛出嗜血的红,应恒甚至没有言语一声,直接抽出噬魂剑,刺穿了冥焱的胸膛,冥焱至死脸上还挂着贪婪的笑容。


应恒上前扶起思瑶,思瑶转头看向他,神色却无半分变化。


“思瑶。”应恒轻声唤着,可思瑶却恍若未闻。无边的痛苦铺天盖地的袭来,应恒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将思瑶带走,可一缕幽魂是无法见得天日的,应恒想留在思瑶身边守候,可神族血脉却无法自冥府长存。


应恒轻轻拉着思瑶的手,将她引到花海旁的亭中,自己则退出亭外,挥手间,结界自成。


应恒转身想要离开,可转身间便有无数幽魂向那亭外结界扑去,应恒这才明白,原来思瑶身上的混沌气息竟是这些幽魂竞相追逐的最佳养料。看着那些幽魂贪婪的模样,应恒的心泛起难以抑制的仇恨,他自腰间抽出噬魂剑,将那些幽魂斩杀殆尽。


 


应恒回到苍龙殿,他要见母亲最后一面,却不料应吉儿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案几上留有一封信笺,上书:


应恒吾儿:


母,大限至,恐离别伤,故无言,望吾儿莫悲,安哉,乐哉。


                                          母 亲书


信笺自应恒手中滑落,原来连母亲都已不要他了。应恒的眼泪如决堤之水,簌簌而下。


 


良久,他走出苍龙殿,噬魂剑应声出鞘,应恒腾空而起,悬于殿外四根玉柱之间。苍渺感受到殿外巨大的灵力,遂闪身而出,却见应恒周身正泛着本源之光。


“应恒!”苍渺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看着眼前的苍渺,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尊虽是他的父君,却一生未曾认过,他给了他修为,让他成了天界第一战神,可那又如何,他终究没有教会他如何去爱。


“战神之尊如何?真龙血脉又如何?若我能选,宁做贩夫走卒,不为苍龙之子;宁舍永世不灭,但求思瑶未亡!”应恒垂泪,眸中再无半分留恋之色,他决然掷下噬魂剑,随即腾空而起,真龙之身显现,苍龙殿上空尽是龙啸之声,顷刻间,乌云密布,遮天蔽日,此番情景,三界同感,举目之间,犹如末日一般,山川崩裂,江河倒流,百兽哀嚎,百鬼恸哭……


“汝将何为?”苍渺之音中不难听出愠怒之态。


“与尔无关!”应恒默然答道,随后未做半分迟疑,破空而上,一声凄然且绝望之龙啸自云端传来。须臾片刻,应恒复又自云端跌落,周身鲜血淋淋,战神之光已荡然无存,苍渺震惊地望向应恒手掌,那里赫然握着一片龙鳞,一片常人不可察之龙之逆鳞……


“你疯了?”苍渺大怒,他怎么都想不到,应恒竟会这么轻易地弃了神位。“你将元神一劈为二,到底为何?”苍渺忍不住问道。


“为了离开神界,为了陪在她身边,护她永世周全。你,永远都不会懂的!”应恒手握逆鳞,无力地缓缓而行,他不知自己是何时昏倒在地,亦不记得自己是倒在何处,只是睁眼时,便已身在枫梧殿。


“你醒了?”淮奕清冷的声音自一旁传来。


“你救了我?”


“应恒上神劈元神,剔逆鳞的壮举,让人想不知道都难。”


听淮奕之言,应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随后郑重地说道:“从今往后,这天地间再无应恒,应恒早已随思瑶而去。”


“哦?那我眼前之人又是谁?”淮奕知应恒早已心死,若非思瑶尚有重生之机,他怕就不是劈元神,剔逆鳞这般简单了。


“全凭魔君大人心意,你看我是谁,便是谁。”


自阴鸷死后,淮奕便不得不继任魔君之位,魔域不可一日无主,更何况,他还要守着这一方天地,等待思瑶归来。


“既如此,不如就做魔尊申屠一铭吧!”淮奕深知应恒如此自苦到底为何,他如今将元神一劈为二,半神半魔,为的便是弥补心中遗憾,淮奕终究心有不忍,唯想到此法成全应恒之心。


“魔尊?申屠一铭?屠、铭(冥),倒是极好。”应恒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只是我不能留在魔域。”


“为何?”


“我要守着她,直到她重生的那一刻。”


“好!”淮奕淡然答道。


应恒起身,却忽觉心脏处传来剧痛,他闷吭一声,右手紧紧按住胸膛,淮奕见状,忙上前搭上了应恒的脉。


“你的心……”淮奕欲言又止。


“已残缺不堪,对吗?”应恒脸上带着笑,似乎这一切他早已知道。


“你知道?”


“怎会不知?当初逼她离开时,我便自断心脉,从伤害她的那一刻起,我便已后悔,阿奕,我当时真的怕,怕她执拗,怕她不爱惜自己,可到头来她竟还是用这样残忍的方式离开我!苍渺虽替我修复心脉,可她死了,我要这心来又有何用?苍龙殿外,我劈元神,剔逆鳞,这心脉自然也便伤得残破不堪。”


听应恒之言,淮奕不禁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原来在思瑶和应恒的这场感情中,根本没有赢家。


“阿恒,你这心痛之症唯有萆荔草可解,待我寻来……”


“不必了,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和她受过的伤害比起来,区区心痛之症又算得了什么。”应恒看向淮奕,惨淡一笑,强忍着心痛,转身消失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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