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两族曾订下盟约,互不干涉对方族内之事,可不知为何,连岐竟为了思瑶的一句话出手救下凌奕,不仅如此,那些追杀凌奕的天兵尽数被其所杀,无一活口。
阴鸷的历练也因此而未能成行。
凌奕被连岐带回魔域后,终日不言不语,不吃不喝。阴鸷耐不住思瑶央求便只好待她来到安置凌奕的偏殿。
“那漂亮的大鸟是你母亲?”思瑶歪着头,向凌奕问道。
凌奕握着手中的翎羽仍是不肯说话。
“魔君说,那大鸟死了,带不回魔域。”听思瑶如是说,凌奕忽然抬起头,眸中似要喷出火来,他疯狂地喊道:“母亲不会死,她不会死!”
阴鸷一把将思瑶拉倒身后,生怕早已失去理智的凌奕伤她分毫,可思瑶却好似全不在意,她推开阴鸷,走到凌奕面前,神色间有些悲伤地说道:“你母亲死了,可你曾经有过母亲啊,阿瑶却从不知有母亲是何滋味。”
凌奕微微一愣,不自觉地开口道:“你没有母亲?”
思瑶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只有阿鸷,不过,已经够了。”思瑶转头看向阴鸷,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而后她又继续对凌奕说道:“你母亲不在了,可是没关系,我和阿鸷会保护你,他可是魔族太子哦!”看着小思瑶那双清澈却坦诚的眼睛,凌奕的泪水不禁簌簌而下。
小思瑶学着阴鸷的模样陪在凌奕身边直到他入睡,可这一幕看在阴鸷眼中却不禁有些好笑,凌奕的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大上些许,而这刚满三千岁的小丫头竟有模有样地在一旁哄人家睡觉?
“好了,他已睡了,我们该回去了!”
小思瑶点了点头,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满眼疲惫地撒娇道:“阿鸷,我困了。”
“阿鸷抱你回去!”阴鸷把思瑶抱在怀中,不一会,肩头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阴鸷把思瑶放回榻上,肩头处已被那丫头的口水打湿,阴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伸手轻轻拨开思瑶额间的碎发,耳畔回响起她方才之言,“我只有阿鸷,不过,已经够了。”
阴鸷安置好思瑶便顾自回到自己房内,他自榻上静坐调息,这数千年来阴鸷总是装作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只为寻得借口陪在思瑶身边,可背地里,他却又花费千百倍的努力增进修为,只为有一天能真正护思瑶周全,生于魔域长于魔域的阴鸷,心底唯一的柔软便是他的小阿瑶。
次日清晨,阴鸷忽觉体内血气翻涌,隐有血脉逆行之像,他屏气凝神,强行压住体内翻涌的气息,随即跌跌撞撞地来到魔潭,魔潭之水泛着红黑之气,远远望去甚是骇人,可那魔潭却并非肉眼所见那般,相反的,此谭之所以会泛出红黑之气全因这潭水已为数代魔君荡涤血液中的魔气而来,魔气之伤即便是身为魔族之人也无法避免,且越是修为高深便越容易血脉逆行,从而失了神智。
魔域中的这方魔潭自四象阵后便已有了,那时潭水清可见底,可当初代魔君因魔气暴体而无意跌入魔潭后,这潭水便变了颜色,当潭水由清变为血红色时,魔君血脉中暴走的魔气也得到压制,魔君发现此潭之妙,故而将其圈封,命名“魔潭”,仅供世代魔君所用。
阴鸷曾见父君连岐来此荡涤血脉,因而在他修炼遇到血脉逆转之时便也偷偷来此突破瓶颈。
可这一日,当阴鸷刚刚进入魔潭时,便听到父君连岐和右护法祉蚰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未免连岐发觉,阴鸷隐了气息,沉入潭底,好在这魔潭之水如今已是红黑之色,加之潭水表面魔气甚重,连岐倒也确实不曾发现身在潭底的阴鸷。
“祉蚰觉得此法如何?”连岐的声音透过潭水传来,阴鸷只觉得耳边仿佛蒙上一层厚重的膜,可这全然不影响他听到接下来的对话。
“属下以为魔君此法当是可行的,若那孩子当真是若虚上神与凤皇慕青之子,他便极有可能知晓塑筋洗髓之法,加之魔君曾言慕青死前曾将一物交于那孩子,若属下所料不错,那东西必是慕青翎羽,凤皇翎羽有至高无上的法力,慕青临死前,定是想要护住孩儿。”
“本君所想同祉蚰无二。只是此事还需瞒着阿鸷才是。”
听连岐此言,阴鸷心中一惊,到底是何事需要瞒着自己,阴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隐隐觉得此事或与思瑶有关。
果不其然,只听祉蚰赞同地说道:“此事确实不能让太子殿下知晓,若想引思瑶混沌之气入凌奕体内,思瑶的命怕是保不住了,这三千年来,太子殿下对那丫头是如何上心属下们都看在眼里,倘若被太子知晓,此事怕是难成。”
连岐轻叹一声,说道:“此事也怪本君,当初阿鸷想要留那丫头在撼神殿,本君也便只把那丫头当个玩物送于阿鸷罢了,更何况,我们若不能在那丫头成年前取其力量,待其成年我魔域全族加起来怕也不是其对手,本君总想着若真是如此,那丫头与阿鸷相伴长大,总会成为他的女人,如此她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混沌之力仍可为阿鸷所用。可眼下,三十三重天给本君送来天大的机会,依靠他人的力量永远不及依靠自己的力量,只要把思瑶体内的混沌之气引入凌奕体内,待其以凤凰血脉将混沌之气与魔气相融之时,我们便可以杀了凌奕帮助阿鸷夺取这股力量,彼时,阿鸷便可成为六界至强,我魔族则可坐拥八荒。可眼下,阿鸷对那丫头的感情却是个麻烦,看来也只有等他外出历练方可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