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啸玉早早起了床,也把沈青姑和柳絮叫了起来。她穿好衣服便出门去拍打任池的门。
“任池,快起床!”
这时候,云楚良刚好出门,看到林啸玉便走了过来。
“天还未亮,不如和我一块儿耍几下。”
“我忙着呢,没空陪你。”林啸玉见任池没回应,又推开了他房间的窗子朝里喊,“你不起床,我可不管你了,你自己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吧!”
“这话什么意思?你要离开?”云楚良十分不解。
“云少爷,多谢你这几日的盛情款待。我有地方住,不好一直赖在你这里,外人看了笑话。”林啸玉面无表情说了两句,又转身朝屋内的任池吼,“我可走了,不来了。”
“马上起来,你等我一会儿,我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一举一动都要守规矩。”
“你住得好好的,我也不赶你,何必离开。你要守孝三年,我也是敬天敬地敬你爹娘,立马收了心。这不就是你希望的?你一直坚守的?”
“你高尚、伟大、做得对。我也没怪你。我就是想离开,免得一切闹得不可收拾。”
“有什么不可收拾的?”
“我不想说了,你也不要问。日后自会分晓。”
林啸玉看了看任池,他已经起来了,便撇下云楚良,走回了卧房。
等她洗漱好,收拾好东西,带着柳絮和沈青姑出门时,云楚良还在那傻愣愣地站着。
她走过去时,任池也从房里出来了。
“我准备好了,走吧。”
“你发什么愣,我一直都住在运娘家。你公务忙完可以到茶坊里,我请你喝茶。”
林啸玉没搭理任池,走到云楚良身边,轻推了他一下。他差点倒了。
“我知道了。我公务在身,就不送你了。”
云楚良拿着杵棒耍了起来,杵棒和风打了起来,呼呼地响着。
荇儿和菱儿完全始料未及,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林啸玉离开了后院。
前院,何九和汤八也已经起来了,看到林啸玉,便匆匆拿了朴刀赶了上来。
“林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我回运记茶坊住,以后你们不必保护我了。”
“云少爷没命令,我们不能擅离职守。”何九朝汤八使了个眼色说。
“是啊,林姑娘。你要是和云少爷有啥矛盾,可别为难我们。他不叫回我们,我们是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汤八话说得更绝,甚至还猜到了两人之间出了点什么事。
“你们要跟着就跟着,不用两天,他必然就会叫走你们。”
林啸玉已经出了院门,走到了穿衣巷里。天差不多亮了,巷子里已经涌出了不少奔波的人。
有的人看到林啸玉便指指点点。林啸玉不知道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斜着眼看议论她的人。
走到巷子口,她听到了两个妇人的对话。
“说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看林姑娘是攀上高枝了。你想啊,云少爷是寿王身边的红人,林姑娘要是嫁给他,那寿王还会对她下诛杀令吗?”
“林姑娘那么厉害,会需要攀附云少爷?”
“你傻啊,她受了伤,也不能飞天了!云少爷不保护她,这成千上万的刺客早杀她千百回了。那万两银子谁不想要?我要有本事,我也冲杀过去了。”
“别说了,她来了,她来了!”
“这大包小包的,云少爷肯定给她不少金银财宝。我可羡慕坏了。我要是年轻个二三十岁,说不定也能碰上个公子王孙。”
“就你这丑样,年轻四五十岁也不及林姑娘万分之一。”
“我今年才三十有五,年轻四五十岁,那我还不知道在哪儿!”
两人嘻嘻哈哈地捂着嘴笑了。
林啸玉离她们很远了还能听到声音,可也不是十分在意;唯独痛恨她们说她是攀高枝。
男娶女嫁的事,世人都讲究门当户对,好像她爹娘双亡、没了家就低人一等似的。
“哼,公子王孙!”林啸玉内心对侯门公府十分不屑一顾。
“什么公子王孙?”任池问。
“没什么,我听到有人称羡公子王孙,便不高兴。”
“他们有什么好,事事守节。我看那云楚良看上你了,可没想到你一说要守孝三年,立马血都不吐了。这转变如此之大,都能吓死我。”
“以后不许说他,听到就烦。”
“那这正合我意。”
任池笑了,林啸玉也笑了,沈青姑和柳絮也跟着笑了。只有护着林啸玉的何九和汤八有点摸不着头脑。
此时,运娘正在茶坊门口迎客。林啸玉一来,她也笑了。
“你这是搬回来了吗?”
“对。在那里不受待见了。”
“云少爷欺负你了?”
“不提他。人家是寿王的人,高攀不上。”
“哎呀,你还别说,我店里的客官都在议论你们两个。”
“有什么好议论的?”
“昨日,左斯不是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你俩被捆绑在一起了。”
“什么我们俩。我是我,他是他。我都离开云府了。”
“你说了不算。你看吧,这几日会疯传你们俩的事。你可准备好了。”
“流言蜚语我可听多了,不会怎样。我先去后院放好东西再过来。”
“好。那两人怎么还跟着?拿着刀站在门口能把我的客官吓跑了。”
“这两日,云楚良应该会叫他们回去,我让他们把刀收起来。”
任池先去前院开门去了。林啸玉吩咐了何九和汤八几句,才去了后院。
后院静悄悄的。虎子根本没出来迎接他们。林啸玉走进卧房也没看到它。
“虎子肯定在运娘的房里,现在我们可不受它欢迎了。”
“一只猛兽,你还想有什么期待?谁对它好,它跟着谁呗。”任池将自己的包袱放到了桌上坐了下来说。
“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你对我也没多好啊,我还不是任劳任怨地待在你身边。”
“你快闭嘴吧。我对你不好?我对云楚良才不好。”
“你说不提他,还提。”
“我的错,我的错。把你的包袱先放这里,我们去吃点东西,回来再给你安排个房间。”
“有燎炉么?天这么冷。”
“不知道,没有就去买。”
四个人出了门,虎子正好从运娘的房里钻了出来。它躬身打了个哈欠,才走到林啸玉身边。
“你倒是过得惬意,我把好好的事情都搞砸了。”林啸玉蹲下身抱了抱虎子。
“你搞砸什么了?”任池边走边问。
“没什么,我是和虎子说话。”
林啸玉回了茶坊,先把汤八和何九叫了进去,请他们吃东西。
他们也不再客气,找了个位子坐了。
林啸玉坐到了西南角一张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