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伤都在背上,我自己可不行。”
“兄长,我来帮你。”
柳絮一直默默地帮林啸玉照顾烫到的任池。
“我也要帮你,兄长。”
沈青姑吹着气,伸着手想揉任池的眉头,可惜没够到。
“不行,你们俩更不能帮他。荇儿和菱儿是照料人的,让她俩来做。”林啸玉说。
“她们也是女儿。”
“她俩是云少爷的丫鬟,饮食起居都会料理,什么没见过。你不要害臊就好。”
“啊!她俩是丫鬟,也是外人。我想你……”
“兄长,你不要想着对阿姊无礼,云少爷可不饶你。”沈青姑脱口而出。
“我无礼?云楚良他敢对我怎么样,我也不是好惹的。”任池腾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红着脖子吼叫着。
“你这是干什么?青姑只是说着玩,云少爷又没这样做。”
“我看她说的是实话,这云少爷半夜三更都能跑去找你,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我还是防着点好。”
“那你不带把剑过来,苍姑娘家里放着月牙曲刀。”
“在那里,谁想到这个。把你的龙纹短刀给我防身。”
“行,你留着它好了。长剑大刀对你来说也没多大用,短刀还能突然袭击。”
林啸玉将短刀递给了任池。任池把玩它的时候,荇儿和菱儿端着饭菜进来了。
“不合礼仪,不合礼仪。”荇儿进来盯着任池就摇头叹气。
“云少爷是公子王孙,我和林姑娘就是普通百姓家的人,没你们讲究。”
“那也不太好。”菱儿说。
“对了,荇儿和菱儿,任池背上有伤,需要敷药,你们要帮他一下。”
“没问题。这是我们拿手的事。”荇儿回答。
“你们这里就没有男仆?你俩可是女儿。”任池很难为情,说话的声音很小。
“你不是不讲究吗?上个药你还害臊,就我们了,没别人。”菱儿怼起了任池。
“对,刚才我好像听到你想要林姑娘帮你敷药,这万万不可。云少爷责骂我们事小,林姑娘失了清誉事大。”荇儿站在任池的身后聒噪了几句。
“好,好。我随你们安排。”
任池很不耐烦,林啸玉便让两个丫鬟出去了。吃过饭,任池便被荇儿和菱儿带到了西边的一间房里。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
林啸玉守在门外。沈青姑和柳絮都不在她身边。
“可惨了。谁用鞭子抽的他,我都不忍看。”荇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说。
“药已经敷上了,他趴在床上睡着了。刚上了药,又不能盖上锦衾,天又这么冷,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菱儿说。
“没有燎炉了?”
“燎炉是少爷专门给林姑娘你准备的。他房间没有。”菱儿回答。
“那把燎炉放到他房间里,让他好好歇息一下。”
“那林姑娘你呢?”荇儿问。
“少爷知道了会责怪我们!”菱儿看了看荇儿,又看了看林啸玉说。
“先放过去,我出去买两个回来。”
“那好吧。”
荇儿说着话,和菱儿进了卧房。林啸玉也走了进去。沈青姑和柳絮正守在燎炉旁。
“燎炉给任池用,我们出去买两个新的。”
“什么!兄长又抢我们的燎炉。他也太贪心了。”沈青姑嘟着嘴跳了起来。
“怎么是又,他拿你们的东西了?”林啸玉抱起沈青姑问。
“就是阿姊你。他故意说让你给他敷药,阿姊要答应了就毁在他手上了。他就把阿姊从我们身边抢走了。”
“没那么严重,小小年纪想太多。我们走了。”
荇儿和菱儿已经开始收拾燎炉和黑炭。林啸玉带着柳絮和沈青姑出了门。
此时,天已经暗了,云楚良还未回来。林啸玉出门后,仍旧是何九和汤八跟着。
这一次,穿衣巷里没有了聚集的刺客。林啸玉走在巷子里,也没人追着不放了。等她到了榆木街上,才看到寥寥几个刺客紧盯着她不放。
林啸玉先去了运记茶坊,见了运娘,陪着虎子玩了一会儿。随后,她转到桃相南街找到了一个卖燎炉的铺子。
这一路,林啸玉走到哪儿,刺客都会退避三舍。虽然街上的人都你拥我挤地走路,但是林啸玉周围却空空荡荡的。以前震耳欲聋的议论声都消失了。
林啸玉过处没人说一句话。
街上贴着告示,许多人正围着看。林啸玉买过燎炉走了过去,可一过去,这些人便都闪到一边去了。
悬赏的榜文还在,她、苍迎丝和石依的画像依然张贴在墙上。
新帖的榜文却不一样了。林啸玉成了被保护的人,刺客等人都不能侵扰她。她猜测这是云楚良下的命令,不禁暗暗高兴。
林啸玉看过榜文,放开了柳絮和沈青姑,让她俩自个儿走路。周围的人依然不敢靠近她,因此,沈青姑围着林啸玉前后左右地跑了起来。
她跑到哪儿,人群就会像受惊的鸟儿一样散开。沈青姑三番五次往人群里冲,人们也三番五次躲避。
柳絮看着沈青姑,可拉不住她。林啸玉只好抓住她牵着她的手走,她才安分了一点。
几个人走到府门时,何九和汤八把燎炉给了林啸玉,继续守在门口。
“那榜文是不是云少爷的意思?”
“对。”何九和汤八异口同声回答。
“我想除了他也没别人。”
林啸玉笑着拎着燎炉进了后院。沈青姑蹦蹦跳跳地跑到卧房门口掀起了门帘。荇儿从云楚良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接过了一个燎炉。菱儿接过另一个燎炉进了林啸玉的卧房。
“云少爷还真是厉害。他一下令,全城的刺客都不敢惹阿姊了。”沈青姑钻进了卧房,凑到菱儿面前说。
“那是自然。统帅府那些人都得听他的。”菱儿回应。
林啸玉听到菱儿的话,坐到床边寻思了起来。
她并不觉得这样是一件好事。虽然她暂时安全了,但是刺客并没有真的罢手。两万两银子的悬赏榜文依然在。
试问她杀了那么多神钺国人,关岫等人怎么可能放过她,奚寿又怎么可能不追究。
林啸玉这么一想,便觉得云楚良所作所为很奇怪。她不得不内心设防,防备着云楚良随时和她反目成仇。
云楚良从外边回来后并没有提起榜文的事。林啸玉也没问,草草和他说了几句话便回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