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阿姊嫌弃你没本事。那云楚良的相貌也就比你不丑陋一点,可他能保护……我们,还知书……达礼。”
“青姑,你还火上浇油。我什么时候嫌弃他了?我为什么要嫌弃他?”
沈青姑坐在林啸玉腿上,突击似的说了几句话。林啸玉用手捂住她的嘴,也没能阻止她说话。
“就是。阿姊为什么要嫌弃你?阿姊从来就不知道你喜欢她,你从来就没说过。”
沈青姑说完话,还不忘仰头看看林啸玉。
“噢,我算是明白了。一上车你就气鼓鼓的,原来是妒忌云楚良。”
“青姑你说得不对,阿姊早就知道。有一次,兄长说梦话,说喜欢阿姊,我都听到了。”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说梦话可不算。”
“就是阿姊赚了几百两银子回城的那晚。阿姊希望兄长找个心仪的姑娘,勇敢起来。她要守孝三年,三年内不会考虑男女之事。”
“我做梦说过?我才知道。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太高兴了。”
“你突然高兴个什么劲儿?”
沈青姑抬脚踢了一下乱动的任池。任池仍旧欢欣雀跃、左右摇晃。
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姑娘,到北城门了,官差要盘查。”车夫说。
“我不想露面,让后边车里的何九和汤八去解决。”
“是。”
林啸玉掀开帘幕往外看,何九和汤八已经下车去见盘查的人了。不多时,他俩就回来了。
马车又出发了。
林啸玉看到了罗五,罗五也看到了她。她笑了笑,便把帘幕放下了。罗五的人没把车拦下来,马车顺利过了护城河。
林啸玉这次真的认定云楚良是京师来的权贵了。他的势力起码可以压住统帅府中的一干人等。
马车出了护城河,渐渐往东北方向进发。刺客们有的跟着,有的已经散了。等到车子行到东塘村,刺客全都撤了。
“没人跟着了,我们还是从峡谷过去比较好,绕路太远了。迎丝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鲁修鸿有没有折磨她?”
“这倒是没有。他放我回来,让我把你带过去。三日之内,今日已经是最后一日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怎么说?你开口闭口都是云楚良,我没机会说。”
“不可理喻。”林啸玉掀开帘幕朝前喊,“车夫快一点,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
“好嘞!”
鞭子响了起来。任池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马跑了起来。
“你受苦了,看把你吓得。鲁修鸿我会收拾他。”
林啸玉伸出手,将任池的衣领往下拉了一点,抚摸着他背上的一条条伤痕。
“痛得很。”
“你一个男人不能喊痛,阿姊被剑刺穿了胳膊都没说痛。”沈青姑又一脚踢到了任池的腿上。
“我是真实感受,真的痛。她也痛,就是不告诉你们。”
“你自己痛就行了,还拉上我。我没你这么软弱!”
林啸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欣喜任池洞悉自己的内心,虽然只是这点小事。
车子不停地飞奔,临近午时赶到了浴神河边。桥就在不远处,不过,已经被一群人占领了。
“青姑是宝贝,都想抢走她。等会儿你得小心点。”
“她娘要就留下,省得打来打去。”
任池从马车里看到了站在桥上的奚煜。沈青姑一听他的话,又给他了一脚。
“我没有娘,说多少次了。”
“谁让你一个小丫头,总是贬损我。”
两人拌嘴,林啸玉并不在意,认真地盯着外边的人。
奚煜在,钟离四兄弟在,榛河仙在。公孙尾天和公孙夜戎两兄妹在。宋禅和宋然在,连京师三鹰剩下的鹰火和鹰木也在。
大大小小的船只上也有不少人。林啸玉估摸着拦截她的有上百人之多。
马车还未到桥边,车夫先下车躲远了。何九和汤八走到了林啸玉的车前。
“丁姑娘,这些对你虎视眈眈的人都是来找你的?”何九问。
“以前是,现在找跟着我的青姑。你们能不能把他们也赶走。”
“我看他们不是一般的刺客,恐怕云少爷的腰牌无用。”汤八说。
“原来你俩是用腰牌通行的。你们去试试,不行的话我再想办法。”
“是。”
林啸玉本想看一下两人的腰牌,又怕他们不肯给,只好作罢。
何九和汤八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两人就被赶回来了。
“没用。我们早就知道奚煜公主和寿王作对,那公孙霸趋的儿女也一样。”
“你们俩的武艺如何?”
“我们平常保护云少爷的有十二个人,丁姑娘你都见过。在京师,人称‘十二铁卫’,各怀绝技,也算顶尖高手。”
“那好。我先下车看看,不行,我们就冲过去。你俩保护任池,我带着我两个妹妹。”
“是。”
林啸玉带着沈青姑和柳絮下了车,让任池待在了车上。
她走到桥边站定,扫视了奚煜等人一会儿,没开口。
“早知道你要跑,快把青姑还给我。”
奚煜从桥中间走到了桥西边,离林啸玉不足十步。
“你要神钺,自己去夺,非得带上青姑。她不是奚家的人。”
“你带她试一下,又能怎样!我求你,你都不肯。”奚煜竟然突然双眼含泪,呜咽了起来。
“你报仇心切会害了自己。”林啸玉看了看其他人,继续说,“你们也是。”
“林啸玉你杀了我兄长,我势必捉住你!”鹰木咬牙切齿地喊。
“我是丁寻阑,认清楚了。”
“我们不知道你想耍什么花招。你是林啸玉也好,丁寻阑也罢。我们今日都要活捉你。”宋禅叫嚷着。
“上啊!”
宋然大喊了一声,桥上的人立马冲了过来。公孙尾天和公孙夜戎都在船上,没开口,也没动手。
林啸玉随即抱起沈青姑,背上柳絮,挥起了大刀。这一战只杀得草木悲鸣,水船嘶吼。鹰火死了。鹰木受了伤,拖着鹰火走了。
宋禅的青鱼斧被林啸玉劈断了,胳膊也受了伤。宋然带着他跑掉了。
奚煜十分聪明,等到其他人和林啸玉拼杀了一阵,才带着人冲杀过来。
她试了几次都没能抢走青姑,钟离四兄弟又不使全力,一气之下打伤了钟离天。钟离空、钟离白和钟离云都怔住了。
奚煜十分懊悔,带着钟离四兄弟走了。榛河仙并未和林啸玉正面对决,她看到奚煜走了也跟着走了。
这时候,公孙尾天和公孙夜戎才下了船,到了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