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对自己说想叫戴孝荣去 做药材生意后 , 她就意识到妹妹的心大 。她也打算叫真泉柏帮她这个忙 , 后来花蕾告 诉她戴孝荣不是这块料 , 不愿做药材生意后 , 她也没有与真泉柏说 。 " 难道花蕾自己找 了真泉柏?" 花蕊在心里问着自己 , " 难道真泉柏看在自己的情分上关照了花蕾 , 叫她 偷偷地在做药材生意?" 可是有一点花蕊怎么也想不到 , 那就是花蕾同她一样用肉身收 买了真泉柏 。既然真泉柏看在自己的情分上照顾自己的妹妹 , 花蕊的心里涌起了一股 对他的感激之情 , 因为自己与他的那层关系 , 她也不便多说 , 打算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将孩子放进摇窝睡下以后 , 花蕊一边轻轻摇着摇窝 , 一边与妹妹说话 。戴孝昌在 客厅里忙杂事 , 有花蕾在卧室里他不敢进来 。花蕊想了想轻言细语地叫妹妹先做房子 , 说姐妹俩同时做房子别人看了会说闲话 , 现在爸补的工资和税务局补给她姐妹俩的生 活费还有七八万块钱在她的手上 , 她叫花蕾先拿去用 , 说别人就是看见她做房子也有 个说头 。花蕾不以为然地说 , 老子做房子关他们屁事呀 。她叫姐姐把那笔钱放好 , 以 后有个么大事 , 要用再说 。听了姐姐的话 , 花蕾也觉得有道理 , 今年自己做 , 明年姐 姐再做 。反正只要真泉柏在 , 不愁姐姐的楼房做不起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花蕊看着雄心勃勃的妹妹问了一句 。花蕾听了姐姐 的话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 , 暗暗吃了一惊说: "你不说我还不晓得 , 我发现这几日不对 头 , 吃饭吃不进去 , 这个月还不见红 , 是不是有了呀?" 花蕊见妹妹亦惊亦疑的样子 , 淡淡一笑 , 叫她注意一点 , 问她想不想吐 , 身上有没有力气 。花蕾说喉咙里好像有么 东西 , 也好像没有力气 。花蕊以过来人的口气 , 把自己听别人说的话和自己的经验拿 来教妹妹 , 说各人的怀相不一样 , 有的人怀了自己都不晓得 , 有的人怀了就像生一场 大病 。她估计妹妹怀相好 , 不会吃亏。
事情定下来以后 , 花蕾也不征求戴孝荣的意见 , 在她的心目中反正他是一个没得 用的东西 。过了两日她请堂伯找了一个小包工头 , 扒了房子 , 下了基 , 建筑材料由黄 老板心照不宣地送到工地上来 , 刚出一个月 , 两层小洋楼便做起了 。花蕾开始装修房 子 。见妹妹做这么大的事 , 估计她手上的钱花得也差不多了 , 便取了父亲留下来的骨 头钱 , 给了花蕾四万 。其实花蕾这么短的时间也没有弄那么多钱在手上 , 房子又要装 修得像武汉那大宾馆一样豪华 , 正缺钱 , 也接了。
再说真泉柏叫人把甘大又抬着丢出药坊的大门以后 , 其实是给朱六宿当脸打了一掌 , 并且这一掌还打得很响 , 除药坊的老老少少都晓得了以外 , 乡下的好多人都晓得 了。甘大又再也不敢进药坊的门了 , 朱六宿用了那么多心思在药坊宣布的东西成了一 纸空文 。这些天朱六宿也坐立不安 , 药厂是市里批的项目 , 只能做好不能做坏。因为 办了这么大一宗事 , 现在的真泉柏也成了市领导面前的红人 , 轻易动他弄不好影响了 药厂的建设 , 自己不好向市里领导交待 。但是这真泉柏根本不听自己的话 , 他那一家 人更是铁板一块 , 自己是局外人 , 根本插不进去针 。要想牢牢把药坊掌握在自己的手 上 , 还是得从药坊的内部人手 , 培养自己的力量 , 最终取而代之 。真泉柏赶走了他的 人 , 完全撕破了他的面子 , 朱六宿对真泉柏恨之人骨 , 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 , 喝了他 的血。
其实朱六宿对金昌松完全不了解 , 仅仅凭接触几次后对他的一点好感和他大包小包送的东西 , 看中了他 。再说 , 在荣恩堂药坊 , 朱六宿除了金昌松沾一点亲戚边以后 ,一个人也不认识。要培养自己的人也只有他了,但是金昌松仅仅是一 只走卒 , 在药坊 做不了任何主 , 要想迅速控制住药坊的大权 , 只有安插自己的人进去。现在他安进去 的人被赶出来了 , 朱六宿的全部希望也就落在金昌松一个人身上 , 对真泉柏的仇恨也想通过他来报。
荣恩堂药坊收归国有以后 , 人事由人事局管 , 干部由宣传部管 , 乡政府不像原来 那样要谁就要谁 , 不要谁就不要谁了。但是 , 在用人上宣传部还是多多少少尊重乡党 委的意见的 , 毕竟这个地方原来是乡政府的企业 , 它的发展壮大也与乡历届领导的扶 持分不开。另外 , 乡领导对这里的人都熟识 , 对要用的人也了解。因此 , 对他们推荐 的人不持反对意见。朱六宿以乡党委的名义将金昌松提拔为副院长 , 报到宣传部有些 时了 , 朱六宿也亲自到宣传部问了几次 , 马部长说等开部长办公会通过后再下文件。朱六宿在马部长面前大吹特吹了一通金昌松 , 说他是一块做一把手的料 , 只是隐瞒了 他与自己有层八竿子才沾着一点边的亲戚关系 , 为日后让他取代真泉柏先做宣传 。其 实 , 在朱六宿的心底深处还隐藏着一宗不可告人的目的 , 金昌松答应只要他当了院长 , 保证他这个表弟一年神不知鬼不觉有二十万元的进项。在朱六宿的心里 , 其他东西都 是假的 , 只这一点是真的。因此 , 他巴不得迅速把金昌松弄上台 , 让他把自己的腰包 搞满。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书记不是永远在这个地方不走的 , 说不定哪一 日一纸红头文 件把他调走了 , 那他一分钱也看不到了。这才是他急得上下跳 , 加紧把金昌松推上台 的真正原因。这个秘密他以乡党委的名义隐藏了起来 , 除了他晓得以外神鬼都摸不到 边 , 这也促使他加快了抬出金昌松来的步子。这是他不惜一切代价扶持金昌松的最根 本动力。然而 , 这个世界上好多事都不会如人愿 , 不然人人都能做皇帝 , 过三宫六院、 嫔妃成群的日子。朱六宿以为自己是这里的皇帝了 , 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