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 似是而非的武侠
书名:问君可下苍龙窟 作者:青壶斋主 本章字数:1909字 发布时间:2023-01-16

从懵懂的年纪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和武侠相关的东西。从小学起就只看古装片武打片,幻想自己也有飞檐走壁,劫富济贫,除恶扬善的本事。不仅喜欢看,还喜欢画,喜欢自己编。

如今老家还存有我从小到大所画的自编故事画稿,每隔若干年都要拿出来看一遍,回想那些大都有开头没结尾的故事。

当年不仅自己喜欢,还硬要拉着楼下的小伙伴一起编故事。不过她到底没我那么执着,一般都是我编,然后周末我给她讲,同时交流画稿。记得曾经人品大爆发地结束了一个完整故事。每次看着那个故事的画稿就回忆起当年的情形。暑假中,一个个或是炎热或是雷雨倾盆的下午,和小伙伴盘腿坐在老沙发上,我精神亢奋,口舌笨拙地说着故事,她应景地加油添醋,神经兮兮。后来她对我的癖好渐渐厌倦了,开始追求深入心灵的纯文学,但我一直孤军奋战,到今天还在继续。

其实武侠小说并没看过多少。第一本看的是一部叫《大侠龙卷风》的,是老爹忽然高兴买来作为我的新年礼物,还藏在沙发后许久作为惊喜。后来觉得那部书除了文笔挺好,其他不外乎就是神功灵物,秒杀一切的主角。老爹的评价是“还算规矩,所以买给你”。但当时看得废寝忘食,乐不思蜀。某年某日,忽然想起这部当年的启蒙书,上网一搜,作者居然又写了好两卷续集,一看吓得不轻,原本还很专一的男主角居然娶了十二个老婆!瞬间幻灭。

后来纸书只看过《射雕英雄传》和另一本别人偷偷借给我的,忘记了名字的书。说真的,即使是大名鼎鼎的《射雕》,也不能细究,例如,大侠枭雄们哪里来的钱啊?乱杀人官府怎么不管啊?主角为什么总是不劳而获啊?女角色为什么没有自己的人生追求啊?所以论故事的实际质量么,绝对不如当时的最爱《基督山伯爵》。倒是不太受人欢迎的如《连城诀》,《越女剑 》比较合我心意。后来又看过一些网文,能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多。

武侠是中国人特有的文化,跟外国人解释时就很难讲清楚。曾经尝试过和一个没有文化细胞的外国人好友解释,结果说来说去还是只能说成有武打内容的传奇故事。侠客的起源和春秋时期的墨家思想有关,然后在历史和传奇里零星出现,真真假假,点缀而已。真正变成家喻户晓要归功于二十世纪的武侠小说大流行。虽然说的都是古代的故事,但却表达着现代人的思想。而真在古代,似乎这类目无王法的人并不吃香,也没什么作为。换成现代,也不吃香。你看如今贫富差距如此悬殊也不见有人劫富济贫,倒是盗贼只找普通老百姓下手。贪官污吏地方恶霸那更不用说了,哪里看见“侠客”的影子?道理很简单,现实社会中侠客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何况不能靠这吃饭,于是只能存在于老百姓的幻想之中。

小时候的幻想如今早已平覆,但创作“有武打内容的传奇故事”仍在进行之中,只不过已经不能称其为“武侠”小说了。这本小说最初灵感来源于许多年以前的一组很恶俗的正派侠士和魔教妖女的画稿,后来几经修改,初具模型。写得断断续续,困难重重,陪伴了我的一整个青春岁月。故事内容随着年岁阅历的增长而渐渐地丰满,和当初的雏形几乎没什么关系了。

 有时候会想,我为什么要费如此精力搜集资料,努力创作,经年不弃。逐渐明白,其实我为的是想在一个由我自己塑造的环境之中,通过数个虚拟角色逆境生存的故事来表达一些做人处事的道理,感悟,和希望。至于为什么和武侠和古代钩上,那纯属个人的审美喜好。有人看当然最好,但更多的时候,这个故事的作用在于自我挖掘。而且,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想想故事中的人,马上就能自嘲一番:我这些算是什么困难!

再者,人物存在了一定的时间,就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渐渐不受造物主(我)的控制,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最初的最初,想写正义,结果却成了一场有关生存的艰苦奋斗之路。主角也从雏形时的侠士变成了如今黑白混杂难以评价的复杂个体。最初的设想很美好很正义,以至于故事几乎编不下去。所涉及到的种种,当年坐在家里遐想的少年是根本想不明白的。时间不动声色地流过,其间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观察,不断地体会,随着我自己不拘一格的人生进程,竟然越来越能明白男主的精神世界。

记得在写某一段,男主为了一场危险的计谋需做一些相当不好的事情,我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让他走那一步,万幸中尚有回旋余地,于是大笔一挥,将那些不好的事大部分分摊到另一个人手中代劳了(虽说他还是做了一小部分吧,唉,反正早不清白了)。写完那段,稍稍松了口气。有时候,一念之差真的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想,他最可贵的品质,就是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状况,总能守住自己的原则和初心(守不住,也会自责懊悔,会补救。自圆其说,努力洗白)。

 至于意淫么,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曾受到一个朋友的明确指出,后来听取意见尽量减少意淫的内容。但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现实主义作品,也不指望能登什么大雅之堂,自己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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