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差异很大的能量,二者若是融合对弱者是一种灾难:比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与潺潺流动的小溪,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的交融与贯通;若硬要互通有无,对弱小者是种毁灭或融解,即对“小溪”造成致命的伤害。比如雷霆万钧的风暴,与微软轻拂的细风,不可能有交插后形成匹配的能量,微不足道的“细风”根本没有可能显现存在的机会。如果我与卿丘晨彼此爱恋或进行能量的交融,那么对于她绝对是场毁灭性的灾难。若硬要发生胶着,悲剧一定发生;于我则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我的波能会因外来力量的影响,朝两个方向延伸;我若是抵抗属于外延,当翻腾的能量无处排解时,还会发生类似恭王府一样的大爆炸;这属外泄性,会炸伤他人;若是如愿则属内敛,会爆炸自己,我在瞬间灰飞烟灭毫无踪迹。若仅是喜欢或爱慕,在没有波能交融的时候,根本不会发生任何的能量变化,也不会发生任何的事件。卿丘晨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情,或黄冈古喜欢我,都与我无关。这种彼此之间的喜欢,其波值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不会有任何交集与连接的路径。喜欢也只是一种表象而已,只要我不反对,或反对后他或她没有强行去做我本不愿去做的事情,彼此就可以各自安好平安相处。此时,这种互相喜欢的情感,不单可以全部显现出来,还可以显现的淋漓尽致,并不会造成异常的后果。关于喜欢,我仍在思考的是,难道就因为我在世间活过了千年,吸纳了太多人类的波与能,而削弱了四维的感知与意识?或者我越来越接近了三维生灵的品性么?否则,我不会有如此这般的如同喜欢四维生灵一样的喜欢三维的生命。但反向思维后,想想也不尽其然。这道理其实也很好解释,也仅是喜欢而已。有时我还想啊,三维的情感真是太繁杂、太纷扰、太零乱,说不清、也道不明。后来慢慢的感知了,原来情感这种波,即使在同一个层次上,也是易变、易移又易散,因为波会随着不同的介质、不同的环境及传递的速度与方式而有所改变呢。
我还有想过,如果我的生命特征完全接近了三维的灵性,或者说我就是一位三维的生灵,我会不顾一切的与卿同学在一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会受到其它力量的压抑。我试着想象过与卿同学有了婚约或共同培育小生命的画面,也只是画面。此画面一出,我就有种本能的抵触,身体震裂痛苦,仿佛神经末梢被针状物硬刺,特别是头部更加疼痛难忍。痛苦瞬时把这想法粉碎得如同细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是能量的内敛造成的身体损伤,再过强迫,我会爆炸了自己。所以我说,我是高维时空的生灵,有着更高级别的措施进行自我的保护与防范,并固守着高时空的尊严与荣誉呢。不象三维的某些生灵,一味贪图享受,仅为一时的冲动而不顾一切,包括培育新的生命,全然不管这新生命还要度过漫长的岁月。所以,自知我可能爱上卿丘晨之后,我仍控制着激动、平复着喜悦,仍以一位老师的身份与她交流、探讨或沟通;我拼命压抑着这份思念,尽量与她保持距离,不得留有与她单独相处的空间。因此,我仍可以标榜自己为高时空的生灵呢;虽有了千年的融合却没有沦陷,虽行了千年的同流却没有合污。所以,喜欢就喜欢吧,也只是喜欢而已。我也喜欢黄冈古与朴尘实呢,也只是喜欢而已,难道我们也能诞生出小生命?我更喜欢万水千山呢,对吧?我想,也许是孤独了千年、 寂寞了万日,有个可以让我牵挂的人儿出现,才让我懂得了心旷神怡、悟得了心神不宁、感知了爱恋心动。这不是坏事,是对我活过了千秋万载的一种回报。生命一场,若没有爱恋的感觉或体会,岂不也是可悲可怜;否则,就永远也不可能感受到人类还有这种妙不可言的美好情感,可惜了我的一世为人呢。
仅隔一天,周五的课程没有看到卿丘晨,黄冈古在,我便有些心不在焉,开始担心她是否病了,那么黄冈古肯定不会这么淡然的上课。那,会有什么事情呢?因为前几次我的平淡伤到了自尊?干脆利落的放下了这段情感?总不至于不上课吧?细想也不可能,我还没有明确的表明过我的态度,每次相见我都是兴高采烈的与之交流。所以,受到伤害,因为我?真不可能。那么,去上其它课了?不会,她对天体力学非常痴迷,不会轻易的放弃课程。昨晚休息的不好?身体不舒适?她是轻伤不下火线的勇将,不会因此停止了上课。若真是这样,也应该让其它同学请个假吧。家里来人了?她的家乡这么遥远,福州汀塞乡,遥远的山区,怎会来人?对,肯定是去太体量了,有这种可能,一定是去接受新工作了。我在这种不安的思绪中好不容易上过这堂课。可以说,这是我近三年来上得最慢长的一堂课呢。下课后,等同学们陆续的走出教室。我才若无其事的抬头看看黄冈古。他正好也抬头看我。我说,黄同学,你过来一下。他收拾起课本走过来。我整理着讲义问道,这节课的内容,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么?他没懂我的意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含糊不清的说,嗯?还、没有呢。我说,那行吧,马上期末考试了,我希望你们都能考个好的成绩,如有疑问可随时找我,不必担心打扰。他木然的点点头。我说,对了,没看到卿丘晨,她有什么事情么?这小子立即嬉皮笑脸用怀疑的目光看我,你直问就行,不用思维前奏。我说,直问什么?他改为调皮的口气说,卿同学没来上课啊?我一听便知臭小子在故意气我。我说,你是说我不应该关心一下,对你所学的内容懂或不懂了?
他嘻嘻哈哈的说,这倒不是,如果没有第二个问题呢,那当然就是关心我了;加上第二个问题,就显得另有目的,因为这两者之间本没有任何关联,所以太过突兀。我没理他,往楼梯口走。他跟在我后面小声的说,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对卿同学的牵挂呢?看你整堂课都魂不守舍的,眼神飘忽不定,反映明显迟钝,我还想呢,你这是怎么了?噢,原来是这么会事。我刚毅的说,有么?我授课时有些精神恍惚?他仍嘻嘻哈哈的说,当然没有,没有一些,而是许多呢,都前言不搭后语了,一句话絮叨三遍,我只是没给你录下音来。我没理他往前走。他讨好的说,不用担心,没有太过显示出来,只有我懂而已,也只有我一人懂得。我说,好吧,如果你没来上课,我也一样询问,关怀我的学生没有错误;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我现在所讲全是重点,若不来上课,对成绩影响很大,这个你不会不懂吧?他作恍然大悟状,微点着头说,这个解释也算合理,不过我已答应替她做好笔记,已经准备好了;那个,就是啊,没有来上课的还有几个同学呢,对吧?我也针锋相对,从不翘课的只有你们两个吧?我走到楼梯口,对他说,那好吧,只要没事就行,就这样。我转身下楼。黄冈古忙追在我屁股后面,哎,哎,你真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摇摇头,不想知道,你把消息保留密实就好,我从不好奇。他又在后面追了几步,哎,哎,那我说了。我停下脚步听他说。他吞吞吐吐的说,你说过你不好奇的,我说了,你可不能去追问的。我冷笑一声,表示不屑一听,又往下走。他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她去太体量参加一个新课题的研讨会,她是组长,之前学院有过此问题的研究,课题就给了她。
我立即停住脚步,新课题?比考试还重要?怎么可能?但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几秒钟的停顿。我问,什么课题?黄冈古说,关于脉冲与非脉冲波形成的空间,强教授提议的,他认为是穿越时空的突破口,卿丘晨认为破译玛雅文字困难重重,想着若从四维着手,会容易很多。原来仍在探索四维呢,看来不查个水落石出誓不罢休。然后,我又迈开步伐往下走去,但脑海里一直回旋着这个信息,润经理与卿同学有着密切的关系。我得严格提防着。小黄肯定感到了什么,在我后面压低了声音说,她若不说你最好别问,她的思维可不如你这般的稳固,你们相处或交流也不可全然抛出,她还不清楚其中的厉害轻重。我轻轻的摆了一下手,表示一切都与我无关,头也不回的走下楼去。他仍在后面跟了上来,小声的说,本次暑假你有什么安排?我摇头表示没有。他说,若没有就听从我的安排吧,那个,近期太体量聘请了几位专家,他们提出去野外攀岩,公司已经同意,提前给你说一声,具体时间再定,是学院放假之后。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兴趣。黄冈古不明就理的叨叨着,我就直说吧,你没人约会也不谈恋爱,有大把的空闲就去呗,一个人多孤独啊。我生气的瞪他一眼。我之所以不答应,是想听他用什么招数来说动我。我也只是因为小朴的蛊惑,一时高兴才提及了野外攀岩之事,时过境迁热度已减,早已不感兴趣了。黄冈古轻松的说,强教授也去。我突然一惊,强安泰教授?他无所谓的说,当然,那还有谁?说探索四维已有了眉目,才成立了新的课题,这可是了不得的课题;其实啊,攀岩就是让大家感受一下太体量的魅力,彼此熟络一番,有利于今后开展工作,说不定待课题卡在瓶颈期就会转给你了,早与强教授熟悉早好。我认真的听着,说实话,这倒不是我决定要去的理由,但朴尘实曾说过,老板要他一定引起我对野外攀岩的期盼与极大的兴趣,还得表明是小朴自己的意思。嗯,我可要查验一下黄冈古此举的最终目的了。
我问道,嗯,小朴也有参加?黄冈古有心事般的看着我,摇着头说,那可不一定。我瞪他一眼。他才骄傲说,嘿嘿,你不参加他参加的机会为零,你若参加呢,他参加的机会是一百;我就霸气的敢说这种话。我坚定的说,我若参加,还是让小朴带比较好,我们毕竟熟悉,若是小杭的话,还得重新适应。他便有些暧昧加意味深长的笑,那是自然,不用特别叮咛,我没那么傻,投其所好这点小事还能想不到?看他又要胡说了,我转身走开。他的情绪有些深沉,却问道,噢,你就不问问我是否参加么?我没理会他,干脆利落的说,我可不付任何费用,我穷。黄冈古心事重重的说,这个当然,知道你也会提这些条件,已有人婉转的提及不能从待遇里扣除费用;只不过不如你直接;唉,有时脸皮厚也是好事,倒也省去他人探索的欲望;我只是不明白了,你留这么多钱干么?又没哪个、还有哪个、对吧?我白眼看他说,没哪个啊?他打着哈哈点着头说,就是、那个啊?那个?给你暖被窝的。我趁机刺激他说,你不正想着么,你来啊?暖热了被窝你再走,我可是一举两得,还顺便堵住了他人的悠悠之口。他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哎,你可是老师呢,不能这样戏弄学生吧;破坏了师生纯洁的感情,可是你的责任噢;可说好了,我可当你是在暗示我呢,以后我若提出非分要求你不得拒绝。然后,又突然一惊的说,对了,咱们还有一赌约呢,就这么定了,这就是我提出的要求。知他又在想着法子套我的话,我也没再理他。他则心不在焉的嘟噜着说,切,我暖热了再走?你当我傻啊,到时候谁走还不一定呢。他追了上来,又调皮的笑着说,嘿嘿,也说不定你又舍不得我走了。我说,你还知我们有师生之情啊,这不不傻么?怎么老做着傻瓜做的事呢?我可以去野外攀岩,条件一,由小朴陪同;二,去了也不代表一定服从你;三呢,你得离我远点。
黄冈古接着我的话说,小朴的事完全可以,我随意调配;你与我服从于谁,与所处的条件有关,待事后商讨;第三完全没问题,我巴不得呢;免得有了异常我再负责;我也是因为与你熟悉才通知的;所以什么四啊、五啊的条件趁早别说,最好别提,若我直接反驳,那你这老师多没面子,一时生气再不让去暖被窝了,错过发现秘密的大好机会,我可亏大了。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神态就是不对,眼神飘忽不定,并有意遮盖着不安与担忧。他是用调侃故意掩饰某些企图。又说,我说得秘密,是指你的个人隐私,不是什么维度大事,再说了,大事若被轻易发现,那还是你么,对吧?你可得隐藏得深些,再深些呢;那么,遇到生命危险提前想好对策;我可是叮咛你了,千万别让什么轻重丘晨发觉,她也去呢。我不屑的说,哼,无聊,值得你叮咛真不容易,让你挂念着更是荣幸。他说,还有啊,我知道你在上新小区有套豪宅,要不抽时间去你家聊聊,防止你孤独?我说,对我的住处这么感兴趣?他说,是对你的隐私感兴趣,一个住处而已,再笨的人也不会把不愿示众的物证,放在显眼的位置让他人发现。又说,关于我这边的事情,已是全盘托出,是友是敌你应该分辨得清楚,就看你的了,又不是真傻,兴许还有挽救;对了,攀岩时须特别慎重,真若危险就穿越飞行,保命要紧。我回头瞪他一眼。他倒也立即停止,又一楞神,深情的对我说,你好自为之;这事本应黄总通知,老头子正在南京参加太空研究会,也顺便与专家联络些感情,看日后是否纳入进来;就这些。我没答理他,在思索他为何一会儿顽皮、一会儿深情,一会儿又不安。之后他语气沉重的说,你生气了?我纳闷的说,没有啊,我又笨且傻,没听出哪句话让我生气呢;只是感到由一个不靠谱的人草率邀请,没有正式的成分,若满嘴跑火车欺骗了我,害我白跑一趟,到时脸皮再厚,也没得说理的地方。这当然只是说笑而已,他却严肃、低沉的说,老师,不确定你的身份,就不能交流后续更多的事情,兴许这是最好的办法。我瞪他一眼,整天没大没小,说话语无伦次,还当我是老师?然后没再理他,也没想什么最好的办法,走开了。
我的对手是强大的五维,所以针对小黄我只是看他最终的意图是什么,不论他如何表演我自岿然不动。我与恶魔比较唯一的优势是,我在暗外,易于隐蔽。再者当年我自子冈石裂逃出时,清理干净了之前所有的波段、远射的光影及意识的流向,所以我之前所有的行踪已无迹可循。不知这是否是恶魔不能得知我过去的原因?但他曾说,在查寻我的踪迹时,会自行落到他自己的身上;那么至于我的未来,也会落定到他的身上了?这是我一直困惑的问题,我们不可能是同一个生命体。他的能量绝对高我几个数量级,我完全不是对手。所以,我只得见机行事。他现在还不确定我就是他要灭绝的四维生命,这让我有些欣慰,故万不可暴露身份,即使危在旦夕也不能穿越飞行。我一直在想,我尽其所能表现得三维一些,想普通平常之事,担日常思维之忧。凡大家反对的我都会反对,凡感到有利可图的我都要响应。凡夫俗子能表现的一切,我一定全部显现出来,并不是真的想得到多少蝇头小利,或小肚鸡肠素质低到何种程度,而是让他人感到我就是一位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所以,才提及了可以参加野外攀岩,并不支付任何的费用。至于加盟之事,我还没有鉴定合同,也就没有课题让我参与或介入。不着急。二天后,卿丘晨与我见面,她专门说,没有上课是当面向蔡副总提交暑假实习的申请,得依了蔡总的时间见面,还商谈了宋亮、信德才、郜浩然暑假也准备去太体量实习的事项,打打工,先适应一下环境。听后我很高兴,说,提前准备是件好事,早行动很好。她说,请假条放在你桌上了,正好秦老师在呢。我说没事。她又说,公司要组织野外攀岩,老师去么?我说,已答应了参加。她高兴的说,我也参加呢。我倒想问及考试准备之事,想想没有必要了。之后我们分开。下周的期未考试如期举行,周六下午结束。之后,校长把我与黄冈古叫到办公室,并把我们班去太体量实习的事让小黄先告知黄总,稍后由校长再去商谈相关的细节,小黄痛快的答应。周日暑假开始。周一黄冈古从校长室出来后找到我说,已告知校长可随时与黄总商谈。又说,公司已确定周四去野外攀岩。我想着有这三天的时间,学校的工作基本结束。我若寻得虎子,必须踏入虎穴呢。
周四一大早,我与黄冈古卿丘晨一同去攀岩训练地,由黄冈古开车。我座在副驾驶位置,故意躲开卿同学,而她就座在我后面的位置,前倾着身,喋喋不休的在我耳朵说话。我自终至始没有问及卿同学参与的试验项目,她也没有提及,我们彼此装做不知情的说笑其它。我喜欢她的性格,倒也没有感到烦扰。只要她不怕累心累神的想说,那就说呗,正好活跃沉闷的气氛。说到活跃气氛之事,我还真得说明一点。黄冈古每当与卿同学在一起时,都会寡言少语的插不上话,每次都是一样,当黄冈古笨嘴笨舌的好歹说上一句了,也会被滔滔不绝的卿同学一句顶回去。这次也是一样,卿同学毫不顾忌的喊道,哎,别插话好吧;这样容易扰乱我的思路;还有啊,你别以为你是老板,在我们面前就有随意发言的权力,告诉你吧,没有噢,绝对没有。然后就温和的对我说,对吧,老师?我则打趣的回答,对是对,但这话我可不敢说,好象其他人也不敢这般的造次吧;嗯,也就你行,小心着别留下怨恨就好;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人家手下的职员了,一个职员不听老板的教导,那可是犯了滔天大罪,这与什么国营或私营没有区别。我一答话,卿同学便眉飞色舞起来,老师你有所不知,在私企里老板正好爱听真诚的语言,不爱听拍马溜须之人的夸夸其谈;只要辛苦工作就有出路,完全没必要去看上司的脸色,也不用一味的讨好领导;更没有那些打着所谓为职工谋福利的旗号,做中饱私囊、坑害企业的事情;这一点与国营企业截然不同,还得看着脸色说话,探着意图行事,唯唯诺诺请示,唯恐哪句话就惹得上司发火,被撤了职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很是累人的。我微笑不语,小卿意犹未尽继续说,唉,除非你想当一辈子平庸之人,才可以不思量这些;若真这样与事无争呢,又说你没有上进心,不思进取了;唉,反正都是你的不对,难着呢;所以啊,在私营企业里,比如这样调侃老板几句,没问题的,对吧?黄老板;再说了,咱黄老板又不是小气之人,对吧,黄老、板。她故意把“老”字拉长了音节,还加了重音。
我当然不能错过臭他的机会,也随附着说,是老板都不可调侃的,可不得呈一时之快,硬生祸根;这与效益无关,与贡献无关;与权威有关,与身份有关;所以啊,你叫黄老板显得不够尊重,不如干脆叫“黄老”得了,即显示了领导的身份,也彰显了对德高望重领导的尊敬呢,对吧?小黄“老”同学。我也把“老”字拖长了音节,并加了重音。此时的卿丘晨满脸的阳光灿烂,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椅背说,哎,哎,看么,还是我与老师默契,思维一致呢;我就是这样想的,是吧,小黄“老”。气得黄冈古瞪着眼睛看我们。我们在一起时,卿丘晨每次都充当着开心果的身份。这次也不例外。她与我们聊到了她的家乡关于《玉叶书场》的事情,还讲得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她说,在我们福州汀寨乡的社区一带,最富盛名的就是一栋名为“玉叶书场”的老宅子了;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老”宅子,不象某些年轻硬装“老”的人物,以显示自己身居高位;这座老宅子呢,固守在一条清幽的巷子内,由一堵厚重的长满了青苔的院墙围绕,寂静安宁,高然矗立,甚是威严;推门进去,便是两个世界的面貌了;院内呈现的是古老的房舍、厚重的墙壁,粗犷的石板路,再加上灰暗的光线,哎呀,使得深深庭院内的、从窗口透进的太阳光芒越加晶亮灿烂;这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人满为患,说是一个小型的团体吧,更象一处杂乱的小市场,其真实的身份,只是一个说书的娱乐场地;就是这样一处有些阴暗、潮湿的大屋子内,每天都吸引了许许多多白发苍苍的老听众们,前来听一位评话老人演绎着一场场苍凉悲怯的生离死别呢。卿丘晨说,这些听书的老爹们,不是整齐有序的座在竹凳上,而是横七竖八的躺在竹椅上,懒散的听着有“大华曲艺活化石”之称的福州评话表演;这些插空安放的竹椅,随意摆放的走向,是显现听众杂乱的唯一实证;可这一切并不影响说书老爹的满腔热忱;老爹往高台旁一站,用半副铙钹、一块醒木,配以扳指、竹箸,便可激情高昂精神抖擞呢。
卿丘晨说,评话老艺人操着一口流畅的福州方言,配以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什么王公贵族、夕阳冢墓?什么千年狐仙、万载仇怨?什么流年世间、飞扬尘埃?全凭一张嘴巴来个天马行空、纵横驰骋,并时时营造出一个个喜怒哀乐、快意恩仇的世界,并以热情洋溢的氛围吸引着一众听客;我家乡的那些老爹们啊,或躺在一排排长竹椅上边打盹边听评话,或回忆着当年青春年少的轻狂情缘,或低声交谈自己的心灰意冷与他人的家长里短,并不在意评话老人的天花乱坠、上下翻飞;对于这些老爹来说,每天午后到达书场,点上一根烟,泡上一壶茶,斜躺在竹椅上与老街坊一起听先生讲上一段评书,无疑是一天中最为惬意的时光了;而日月星晨便也在这般的轻松里悄然而去;所以,这个说书场倍受老爹们欢迎,因此还得个大气的官名叫《玉叶书场》。我津津有味的听着。黄冈古面无表情的开车。车子沿着泽当江,后转过了珍珠山的哑口,往红崖壁公园的训练厂而去。卿丘晨仍兴趣昂然的说,多年之前我去听过几次,感到特别的温馨随意,有一次我听到了一雪狐幻化为年轻男子的传奇故事;说千年以前,一雪狐因触犯仙界,被师尊赶到尘世,来拯救苍茫众生。此时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兴趣正浓,说道,你不相信吧?这故事在我们当地流传已久,人人耳熟能详,今年春节回家与家乡的老爹聊天时,还说及了这个故事,至今仍流传着。她说过后停住了。我表现出好奇,匆忙问道,可否讲来听听?她不好意思的说,讲,当然不在话下了,只是吧,不如评话老人讲的婉转曲折、凄美动人。又沉思了片刻,嗯,好吧,即然老师感兴趣,我就免为其难的讲讲;那,我也当一次玉叶书场的说书老爹。她座在后面,还故意调整了一下座姿,清理了一下喉咙,干脆利落的说,别看咱没有老爹那套家伙什,形式上稍落一畴,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于老爹分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