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白色的雪仍在洋洋地飘洒,周围的空气寒冷刺骨,天空的月亮渐渐被乌云遮蔽,天朝国的京城笼罩在一片浓稠的漆黑之中。万籁俱寂,整个世界在宁静中沉沉睡去,只有远处时而传来几声寒鸦的啼鸣。
一阵微弱的金辉从窗外一闪而过,严靖睡意朦胧中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气息,处于睡眠状态的他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此时的月亮开始从乌云中缓缓移出,昏暗的夜色又逐渐铺上了一层朦胧的银光。
突然,一股热浪袭来,店铺内挂在墙壁上的金属器具微微地晃动起来,发出阵阵细微的“叮当”声。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几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向着床边靠近。
一道寒光闪起,手起刀落,剑锋向严靖的胸部猛然刺了下去!“咻”地一声,刀很快又被拔出了出来,刀刃带出些许白色的棉绒飘散在床榻上方,刺客瞥了一眼手中的凶器——刀锋上没沾血!
这时,床上的棉被像网兜一般掀起,向着刺客劈头盖脸地扑了过去。紧接着,一个赤膊的高大身影从床上一跃而起,同时一只手拎起挂在床头的衣服,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刺客头顶绕到三人身后,手顺势从卧室的墙壁上拔出宝剑,双腿轻巧落地时上衣已穿好在身。
另外两名刺客立即对其展开左右夹击,两把武器同时劈下,严靖快速将宝剑横亘于跟前,只听“铛”地一声,稳稳地挡住了敌人的猛烈攻击。随即将手中的长剑用力往前一推,借势侧身抬起修长的右腿,两名见状刺客立即交叉手臂护在胸口,严靖以全力朝两人胸部施展连环踢,强劲的力道把两人打得直往后退,一度退至墙脚下。
床头暗杀未遂的那刺客此时已经仗剑直刺而来,完全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严靖转腕起剑轻拨、巧力拆招,同时侧身躲避。另外两名刺客伺机放出飞镖,严靖手中之剑立刻旋风般挥动起,随着阵阵火星闪动,剑身传来“叮叮当当”一连串金属撞击声,数支飞镖被挡飞于两侧,“咯哒咯哒”几声响起,稳稳地扎进了窗户和木梁之上。
眼见飞镖奈何不了对方,两人单脚往墙上使劲一蹬,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直冲而去,前者对准严靖左肩挥剑斜劈,严靖抬手快速抵挡,挽剑向另一侧一绕、一拨,同时挡下了右侧的来剑,随即剑锋往左一划、速度极快!两名刺客同时后退躲闪,严靖紧咬不放,密集的攻击紧接而至,两人难以招架,只能朝身后回撤,极力拉开距离。
两人快速交换一下眼眼,再度配合着发动更为迅猛的进攻,屋内顿时间寒光闪烁,数把利剑以炫目的速度如狂风乱舞,刺砍相间、招法不一,一旦对手抵挡、闪避则立即转腕再刺、再砍,招招剑式快、准且狠!
严靖的剑术沉稳深厚而不失敏捷,工作中长年累月的锻炼使其手臂强壮而有力,他左右抵挡、见招拆招,仿佛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仅凭一人之力对抗两名刺客高手却丝毫不落下风。
数个回合之后,刺客一方已有些力不从心,不经意间,两人先后露出细微的破绽,严靖抓准时机,一脚两脚将其踢飞。但他们很快再次站了起来,只气喘吁吁地盯着对方。
严靖只是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完全不把眼前这两名对手放在眼里。刺客对此仍心有不甘,挥起长剑打算继续对打。
“还来?!”严靖一脸无奈,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
站在中间的那名黑衣人知道自己这两名手下不是严靖对手,于是举手制止了他们。严靖此时才注意到,这黑衣人的背上斜挎着一根用黑布包裹着的长约两米的东西。
那人只是向前迈出一步,炯炯有神的双目凝视着对方,然后张开双掌在胸前自下而上缓缓运起内力。一股热浪突然升腾起来,周围的空气闪现出一阵微微的红光,屋顶上的积雪慢慢化为雪水,沿着屋檐涓涓而下。
严靖微微眯眼,看来对方是要动真功夫了!立即举起手中的宝剑向黑衣人猛然一掷,掌心向前平击——宝剑顿时化作银色闪电向蒙面人飞射,后者双掌忽地向前一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剑弹飞回去。严靖的手掌此时也开始发力,剑身震颤着悬于两人之间,发出“嗡嗡”的颤鸣!
门窗砰然打开,像一双双飞虫的翅膀“嘎吱嘎吱”地震动颤起来,房屋内两股强大的内力顶撞在一起,如同液体一般向四周流散开来,激发出两个球状光罩。仅仅数秒之后,随着“轰隆”一声闷响,光罩消失,宝剑翻飞起来,而后化作一道剑虹“锵”地飞入鞘中,两人平分秋色。
“是否还要比试?”严靖挑挑下巴,神色略显得意,见对方不再出手,又继续调侃另外两人,“还有你们两个,冷兵器比划完了,是不是该较量较量内力和法力了?”
三位黑衣人心知对方已经看穿一切,于是缓缓向前走去,伸手摘去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处于中间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微胖长者,两旁的则是更为年轻的青年男子,三人看上去风尘仆仆,显然刚刚经过长途跋涉才到达此地。
“属下拜见王子殿下,”两名中年壮汉突然单脚下跪,向严靖俯首作揖,“方才的试练多有得罪,请殿下见谅!”
中间的长者则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的面相很是平易近人,捋了捋三寸长的花白胡子,看上去有几分文人雅士之气:“多年未见,看来殿下并未有所懈怠,功力精进了不少啊,连我这个师叔都快不是对手了。”
严靖立即伸手将二位壮汉请了起来,他们分别是金国骑兵部队中的大校金锐和上校金铠,在七年前的那场援救中,三人曾是共伐沙场的战友,彼此间的功力和招式自然再熟悉不过。
请起了二位校官,严靖转身面向长者,“严……”刚想开口自报现用之名,立觉不妥,便又改口道,“金羽见过玹师叔。”说着正要拱手下跪。
“万万不可,殿下!”金玹长者伸手托住严靖的双臂,阻止了了他的行礼,“先有君臣将士职位之高低,后有亲属长辈位份之大小。属下于辈分上虽为师叔,但如今承蒙圣上赏识,临危受命暂任金国中将,职位当在殿下职位之下。”
“我早已不是什么金国王子,何来职位高低一说……”
金玹双手轻轻拍了拍严靖手臂:“属下这么说自然有属下的道理。”
“不知师叔和二位校官如何得知我的所在,千里迢迢从极寒之地赶来所为何事?”
“离开金国这么多年来,殿下只和金虹元帅有书信往来,自然是他告诉我们的。”金玹将军似乎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哦,元帅他心里自然清楚,殿下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此事,但现下是特殊时期,乃无奈之举,不到万般不得已,我们也断不敢贸然前来打扰。”
“殿下,我们这支十几人的求援小队伍由东北一路向西南而行,马不停蹄整整跑了五天五夜,途中都是荒郊野岭,连一间驿站都没有,刚抵达天朝边境所有的马匹力竭而亡,后来又经一番周折才得以进到京城会见殿下。”大校金锐说道。
“求援队?”严靖有些诧异地问,“我已许久没收到师傅的来信,你们这般紧急,可是金国出了什么变故?”
金玹目光凝重,捋捋胡子,长出一口气:“极地之东,蛮国一直致力于发展军事,对我金国虎视眈眈,多年来不断蚕食东方边境,已对我国形成包围之势。不久前,他们发动了战争,金国出动大量军力浴血抵抗,却也只勉强守住国界,从那之后两国一直处于对峙的局面,至今已半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