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离城门远了些,那些士兵也看不到自己了,关夭夭直接把伞遮到了自己头上,翻了个白眼不服的道:“凭什么是你扮贵公子?而不是我来扮千金小姐?”
天知道,给他撑伞的这一路,自己多想直接把伞砸到他脑袋上。
“可关姑娘你没有洛公子白,也不带贵族那种盛气凌人的劲儿!”武木直白的大实话让关夭夭恨不得踹他一脚。
“难怪你的菊花妹妹不喜欢你!”就他这钢铁直男的样儿也只能当个出家人了。
武木却扯着脖子叫:“谁说菊花妹妹不喜欢我了,她还送我荷包呢!”说着,就要把荷包找出来给她看。
关夭夭翻了个白眼,蠢!
一回头就对上了洛长庚轻视的目光,顿时乍了毛,“你笑什么?我可不真是你丫环,敢惹我就揍你!”
洛长庚到是没恼,反而指了指关夭夭的身上,“做为千金小姐不说绫罗锦缎,最起码也该是细棉长裙,珠环翡翠,而且,你没有丫环随侍。”
所以,想扮千金小姐也扮不来。
关夭夭也知道,要不然当时让她扮丫环时早就炸了。不过,现在她可不打算在洛长庚的说教下乖乖认错,当即赌了一口气。
“我回头就买十套八套的绸缎裙子去!到时候一天换三套!”
“呵!”洛长庚嗤笑一声,不置可否,在路旁的客栈前停住了脚。
做为一州府城的青州城,四衢八街,八街九陌,车水马龙,路上行人如织,两侧的商铺琳琅满目,透着繁华的富贵气。
面前的这家店铺是个三层的酒楼客栈,虽不是饭时,大堂内也宾客如梭,交谈声上菜声,灶上炒菜的烟火气迎面扑来。
让在山寨上憋了半个多月的几人一下子鲜活过来。
店小二看到洛长庚衣着不凡,远远的就笑着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虽然他问的是几位客官,但眼睛却只盯着洛长庚一个,笑的谄媚又讨好。
上前答话的依旧是忧乐,扔过去一钱碎银,问:“住店,你这儿有没有安静一些的院子?”
“有有有,公子跟我里面走。”得了赏银,小二笑的更巴结了,一边引着众人往后院儿走,一边各种奉承话。
“行了,送四桶热水来,再来桌上好的席面,剩下的赏你了。”忧乐绷着张又老又皱的面皮把少主管家的事做的十分到位。
再次接过一锭碎银,小二乐的见牙不见眼退了出去。
只剩四个人,把院门一关不由都松了口气。
这里是个小巧的院子,五间连脊的房子,院中一席石桌,几墩石凳,墙边一个水缸,角落一个茅厕,有些逼仄。
但好歹也比山寨夜夜能听见狼嚎的房子要强。
四人分别洗漱过后,吃了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然后就一头闷进高床软枕内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天日上三竿众人才先后起床,吃了早饭后,顶着明晃晃的日头又窝回了房里,直到下午快到酉时才收拾一番从客栈出来。
“洛公子和关姑娘是要一起去买马吗?”武木是要和忧乐买代步工具的。
原先的马车和驴被山贼给祸害了,好在他们从山寨里拿了赔偿出来,那自然是重新购置车辆马匹了。
洛公子折扇轻摇,“不必。”他只管看结果,怎么可能事必躬亲的去那种腌臜地方?
关夭夭到是提了个要求,“武木这回买车厢选透气好一些的。”要不然透不过气来,还不如在外面晒着。
武木和忧乐离去,关夭夭也不理洛长庚,看准一家比较大的布行,迈步走了过去。
迟疑了一瞬,洛长庚脚尖一转,也默默跟在后面。
布庄里绫罗绸缎各种高端布料应有尽有,制好的成衣也有。关夭夭瞥了眼后面的洛长庚,捡了料子好的长裙买了三套。
她本想一口气买上三十套的,到时每天换一套不同的,来彰显自己千金体贵的性质,只是荷包不允许。
店里的裙子料子确实好,但价格也着实贵,三套衣服花了十两!这让一个多月前靠着打虎才吃顿饱饭的她有些接受不了,心疼,心疼自己的荷包!
就算掌柜送了两条绣鸳鸯的粉色肚兜儿也无法让关夭夭心情转好,将装着衣裙的包袱背在身上,她大步朝不远处的馄饨摊走去。
心里难受,得吃点儿东西缓缓。
洛长庚犹豫了会儿,坐在她左手边的桌旁坐下,“不是在客栈吃了东西才出来的?这么快又吃,你属猪的?”
虽然自打从山寨下来,他一直离关夭夭保持一定的距离,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太远。
“你没见我当时没吃多少吗?”关夭夭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道。
洛长庚一噎,你是不是对‘没吃多少’这几个字有什么误会?那两个馒头一碗鸡汤面还叫没多少?
不过想起她匪夷所思的大食量,洛长庚又沉默下来,不好干坐着,他也要了一碗馄饨。
离着馄饨摊大概五六步远的地方有个算卦的小摊子,铁口直断的幌子后面坐着个蓄着三络黑须的瘦削道士,道冠版正,道袍崭新。
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看着经过的路人,捻须不语,比武木更像个得道高人。
关夭夭扫了眼就收回目光,刚好催着店家上馄饨,就听那算命的小摊子一阵喧哗。
“你这贼人,快还我女儿!”随着尖利嘶哑,绝望又着急的叫声,一个状若疯癫的妇人冲到那算卦的摊子前就想去掀了那摊子。
“诶,你这疯妇,想干什么?”那道士是个眼疾手快的,抢步上前手往下一按,便将险些翻覆的桌案压了下来。
妇人双目赤红,“你还我女儿!”见掀不了摊子,妇人转而伸手朝他脸上抓去。
道士按得住桌子,没防备这妇人发疯,一时不备脸上便被抓了几道血痕出来。
“疯子!”道士恼了,顾不得维持自己高人的人设,抬手就想打人。
这时从后面又追来几个人架住发疯的妇人,也让道士的手落了空。
这番吵闹,卦摊周围很快便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关夭夭和洛长庚近水楼台,到是将事情看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