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掩盖
“我倒觉得，我们关注的重点应该放到这一系列案件的发生，是为了什么？绑架我儿子是为了吴世明的笔记本，卓越宾馆奸杀案是为了抢夺资料，搞臭我张云飞，后面发生的案件却是为了掩盖前面的目的而杀人灭口。这就要问了，他们抢夺的数据是什么数据？他们为什么要抢夺这些资料？它肯定危及了谁的利益。这个谁可能是一个人，但也可能是一个公司或者集团。我赞成长河的说法，他们的焦点在BY。”
“三个月前我去BY，与你们刚才提到的BY建筑集团公司及其董事长史大成都有过接触，据我调查，这个公司主要有三个方面的问题：一个是在南山高速公路投标中严重舞弊，以极低价中标，为取得利润，在建筑材料中以次充好，造成南山高速路中段严重滑坡；二是搞假投标，十五万平方米的BY体育场，概算三个亿，入围的三家建筑公司都是民营公司，硬是将几家有实力的国有公司踢出门外，最后，还是BY建筑集团公司拿到该工程，该市建委干部怀疑其中有猫腻；三是在BY东方购物广场建筑工程中，通过市委某领导打招呼，没有投标便拿到这个工程，当初概算四亿元人民币，但是，结算金额却高达七亿，整整多出三亿元人民币，疑有行贿行为。为什么该公司在出现南山高速公路质量事故之后非但未受其影响，而且还继续在该市市获得大型建筑工程项目？三个月前，我对此展开了调查，尽管还没有最后结论，但某些人已经预感到他们的利益将受到冲击。于是，出现这一连串的案件便不难解释。”
一直静静地听着干警们分析案情的陈处长插话说，“张记者，我们还想请你以记者身份再去BY，将这个公司的问题弄清楚，不排除这里面有腐败的可能。”
张云飞说，“张主编也与我商量过，我准备明后天就启程。”
“我们公安厅将全力配合。”费副厅长立即表态，“你尽管大胆工作，放手调查，我看谁还敢对你玩什么花样。”
“铃......”长河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来电显示，摁下接听键，压低嗓子，“老妹呀，我在开会呢。”
“我才不管你开不开会呢，”听筒里传来莉莉骄横的嗓音，“你把张云飞给我拐到哪去了？”
长河看看张云飞，小声地：“在一起呢。”
“哥，我可告诉你，”莉莉嬉笑着，“林晓丽可把她鲜嫩的瓜带来了，你是不是不想吃了？”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打我一下还给我吃颗糖？林晓丽那文静聪慧的模样一下子便浮现在眼前，可现在在开会，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悄声说，“想。”
“想就乖点。”莉莉得意地，“你要是把张云飞弄丢了，可别想吃她的嫩瓜。”
从分局出来，时间已近傍晚。长河发动汽车的时候，莉莉又打来电话，这大概是第三次了。
“回来了，回来了。”长河不耐烦地对着电话叫，他看看坐在旁边的张云飞，又说，“张大哥在我旁边呢，我会完好无损地把他给你送回来。”
张云飞：“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件明代瓷器？”
“在我老妹眼里，”长河说，“你多半比明代瓷器贵重呢。”
张云飞问：“怎么，莉莉兴师问罪了？”
“哎呀，我这老妹，”长河苦笑，“以后有你受的。”
说着话，长河将车停在一家具店门前，两人下车进店。服务小姐热情地迎向他俩，“买家具？我们这里有浙江、广东产的全套结婚家具，还有全国各地的高档家具，都是中档价格......”
长河打断她，不耐烦地，“我要买一张折迭的钢丝床。”
服务小姐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指着商店的最尽头，“喏，在那儿呢。”
他俩在商店最里边的尽头找到了码放成一摞的折迭钢丝床，正在挑选的时候，张云飞的手机响了一声。
“哎，电话响呐，”长河头也未抬。“多半又是我老妹催呢。”
张云飞拿出手机，是短信。他吃惊地：“咦，长河，你看。”
“什么？”长河抬起头。
张云飞将手机送到他的眼前，手机屏幕上有三个字：救我章。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抬眼看张云飞，当四目相对时，同时说出一个人名。
“章允慧。”
“是她，”张云飞翻看着信息的后面，看看发出信息的手机号码。“是她的电话，案发后，我打过这个电话，一直关机。我想这个电话恐怕永远也不会通了，没想到啊......她没有死！这个短信发得很匆忙，连标点符号也没有打......她被什么人控制住了？”
“谁控制了她呢？”
张云飞笑：“如果我没有分析错，肯定是个男人。”
“汪富强？”
“很可能就是他。”
长河放下折迭床，拿出手机。“我得通知局里，查查这个号码从什么地方发出的。”
“别，”张云飞阻止。“别通过分局这条线。”
“为什么？”
“直觉告诉我，”张云飞说，“这条线不安全，崔昌明就是例子。而且，章允慧暂时没有危险。刚才在局里，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控制她的是一个男人，她要活个十天八天的没有问题。”
长河不解：“何以见得？”
“你没有见过她，只能这样说。”
长河笑，“她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怎么给你解释呢？”张云飞说，“这样说吧，她自己也知道，她能够坚持十天八天，因为她明知道我在N东，要救她绝不可能是一时之间的事。据我分析，现在控制她的人仅是杀手，她死与不死，与这个杀手没有直接关系。到目前为止，她只害怕两件事，第一、这个杀手把她玩腻了，第二、被那位指使杀手的人发现，她还活着。”
“你这个分析我看成立。”长河很赞同，“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你还是先查出这个信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吧。”张云飞沉吟着，“不过，不要用分局这条线，请你国际刑警组的朋友帮帮忙，看行不行？”
长河：“这有什么问题？我立即跟他们联系。”
章允慧收拾好随身行李跟着汪富强从史太成舅舅家小院出来的时候，已时近中午。此时此刻，从心灵到肉体，她已完全被汪富强征服，他削瘦的身子与冷酷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残暴的手段和强烈的性欲更是将性虐玩到了极致，他肯定是高手之中的高手。洗净自己的身体后，他还要她提水将史太成的尸体冲洗干净，并连同竹床抬到小院的中央，史太成已流尽了热血的尸体俯趴在竹床上，而且被洗刷干净，如一只去了毛发的大狗熊，裸露的屁股光滑而苍白，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耀眼。
这一日一夜，令她身心疲惫。可是，汪富强要她跟着走，她不得不整理行李跟着出门。还好，汪富强不知道，她离开N东时，在一张银行卡上存了史大成让史太成转交给她的钱，在收拾行李时，乘汪富强不注意，她将这张卡偷偷地藏在皮鞋的鞋垫下。
出了小院，汪富强带着她穿过昨晚经过的芭蕉林，径直地上了通往小院后山的小径。宽阔的芭蕉叶在阳光长时间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萎靡不振，早已失去了昨夜因露水湿润的生气。汪富强的脚程很快，常常停下步来催她快走，“你想被公安抓住？”他说，“你以为卓越宾馆奸杀案就没有你的份？被公安抓住还不是一样的死刑。”
“汪大哥，我是你的呢，怎么会想公安抓住？”她冲他娇媚地笑。她心里非常清楚，只有稳住他，她才有活命的机会，因为她明白，她受到双重的追击。“你可是真正的男人，还从没有男人像你那样疯狂地搞我呢......”
“你别给我耍花招，”汪富强阴冷地说，随手一扬，一只小麻雀随即掉落在她的脚前，麻雀的翅膀还在扑腾，胸前插着一把柳叶飞刀，刀尖从背脊穿出。她吓了一跳，脸色煞白。“你如果要逃，史太成和这只死麻雀就是你的下场。”
她怔住了，愣了片刻，一颗心怦怦乱跳，可是她立即拉住汪富强的手，尽显女人的柔情与风骚。“汪大哥，有了你，我怎么会逃呢？”
汪富强冷冷地看着她，“是吗？”
“是。”她点头。
“那好，”他拾起还在扑腾着翅膀的小麻雀，取下柳叶飞刀。“脱光衣服，一丝不挂。”
她吃惊地：“现在？”
“是的，现在，立即脱。”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她看看他，不是开玩笑。在这阳光明媚的山野里，他要她裸体而行。“你顺着这条山路往上跑，拐过这个弯，有一块平坦的山崖，趴在上面，等我。”
“是。”她看看天，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她看看周围，山连了山，树连了树，郁郁葱葱，山路险峻，没有过路的人。她知道，她必须服从，在这山野之间，他要杀她，简直与杀刚才那只小麻雀一样，不会费多大的气力，也不会有一丝的麻烦，这荒山野岭之中，根本连人都没有，谁会找他麻烦？无奈之下，她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还装着非常欢快的样子。
她将脱下的衣服放在随身的挎包里，一颠一蹦地跑向山崖。她将包扔在旁边，乖乖地趴在山崖上。山崖下，笔直的南山高速公路尽收眼底，各种各样的汽车在高速公路上欢快地奔驰。高速公路从她俯趴着的山崖下横跨而出，穿过一座宽阔笔直的钢筋水泥大桥，进入对面那座郁郁葱葱的山腰，一下子从视野中消失。桥下，那欢快奔腾的激流由北向南奔涌而去。激流边，绿油油的草地绵延起伏，草地上，有两头牛在打架，宽阔坚硬的牛角正相互交织着抵向对方。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可是她却在这灿烂明媚的阳光下再次承受他粗暴狂乱的奸淫！
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金沙江边上的一个小小的渡口。整整一个下午，汪富强为急急赶路再没有休息。这却苦了章允慧，为了跟上他的脚程，几乎一直是一路小跑，翻山越岭，爬坡过坎，气喘吁吁，鼻尖与脸额浸出汗水，多少年来的养尊处优，她何曾受过这般苦？她很想歇一歇，可是她却不敢，她甚至连提一提的胆量都没有。汪富强对这一带显然非常熟悉，一路上，他们没有碰上一个人，每隔几里地便会有一个个竖立着的硕大的白色木排，写着醒目的红字：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有豹子和豺狼出没，请游客和行人原路退回。她偷眼瞧瞧汪富强，可汪富强根本就没有把木排上的警告当回事，依然抬腿赶路。豹子和豺狼她没有看到，冷不丁倒有只野兔什么的从树丛中窜出，一闪而没，吓得她不住心跳。整整一个下午的日光照射，令她双肩的皮肤隐隐生痛，可是她不敢哀求！只要看看汪富强那阴森寒冷的脸，心里的恐惧就会油然而生。幸好汪富强没有要她将鞋脱掉，不然，她那双娇小嫩滑的小脚可有得好受，而且，那双白色的长袜也使她免受山路边杂草树枝的划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