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他呢？”
斗四稍有意外，却只瞥了旁边的巴五一眼，仍反问斗四道。
“我也无需任何宝物，你将我排除在外便是。”
巴五主动抢道。
可见，他是以杏四马首是瞻的。
“怎么？你们还不敢，留姓项的东西在身了？是不是怕他恢复后，会报复啊？哼，当真没卵……亏我还念着你们配合得力，要不要破例提携一回，那只能作罢了……不过，你的要求，我答应了。此瓶中的伤神散虽然所剩不多，但对于项坚同类鬼物，使用两次，定然没问题。你们尽管放心，此毒对于一般鬼物，全然无效。并且，也无须什么解药，隔天药性便会自行解除。好了，拿去吧……你也别说我不守诺言，到时他洞中剩下的物件，便都归你们所有。哈哈……”
斗四狂笑着，便又将怀中小瓶取出，径直抛过来。
然后不再多说，大笑不止，朝门外飘去……
红白小手被调回，但丁贵没有另作选择，还是将其调到议事厅！
因为他有种感觉，杏四能舍弃一切宝物，而独换小瓶，似乎很反常。
须知，先前一个飞鹤木雕，便令其欣喜若狂。
可见，对方不失兽人鬼习性，对奇珍异物，仍有渴求之心。
那为何对伤神软筋散，情有独钟呢？
而且，他自己对此物也有了想法。
这可是对修炼之鬼才起作用，对一般鬼物，居然无效的毒药，很诡异。
还有，自己分明也是修炼之鬼，怎会无效……
只见杏四接过小瓶后，就一直握在手中细看。
这时才收进怀中，稍失落道：
“小五，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项大人……项坚的东西，我们不取比取要好得多。只是我心中，仍有点不塌实。”
巴五忧心忡忡道。
“怎么不塌实？”
“开弓难有回头箭，这事可怎么善后啊？”
“这个，我也有点忧虑，但，也不是多么可怕。就按先前说好得来，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斗四身上。顶多到时伏低作小，让姓项的发泄够了便是。事实上也差不多，我们虽然参予进来，但主谋却是斗四。所以，我才放弃那洞中之物，到时也不怕姓项的会来索回……反正斗四他们，明天肯定会离开，更不怕对质，还不是随我们编排？这事倒也即时，正好给姓项的一个教训，免得他一直目中无人，我也早不爽了，哼。”
“那你要这小瓶何用？”
“这个……可有大用！罢了，我对你说，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连三哥也不行。能做到吗？”
“你怎么还有秘密，连三哥也要瞒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答应我，要不，我可不能说。因为此事，恐怕十分了得，但未必不是你我的大好机会。三哥身为公门中人，现在可不好让他知晓。”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我答应你，不告诉三哥便是。”
“好！我们兄弟这么久，我的眼光，你可相信？”
“那还用说，要不我也不会跟着你毒害项坚，连三哥都没告知，虽然他也不在……”
“好了，这个不用再说，明天便有结果，我会让三哥满意的……你只要知道，我从没看错人，对吧？而这个小瓶，我要来并不是自己留用，也是赠人！”
“赠人？？？”
“对，不是旁人，我要将它送给丁公子！”
“给他！四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啊？”
“很简单，我们得交好于他啊……瓶中的伤神软筋散，便是致项坚神伤体虚的罪魁祸首，我们当然得拿到手中，好示清白。到时主动交出，丁公子便更会采信我们，替我们说话了。”
“既然你这么顾忌项坚和丁公子，怎么又答应斗四下毒呢？先前直接回绝，不就好了？”
“你懂什么……斗四来自地府，是刀大人的得力亲信。你以为他行事，真是他的主意？我可不信他嘴上说的那一套。这个主意，甚至连这个小瓶，可能都是刀大人交给他的。我卖他面子，便是卖刀大人面子。这也算是替三哥出手，铺些路子……要不，他们岂会到明天，等刀大人回来处置姓项的？说明刀大人可能早有此打算。明天他以搭救者身份出现，澄清误会，项坚还能怎么着？动手？除非其不想在冥地待了……对，肯定如此。刀大人堂堂的地府巡查，怎么可能被姓项的三番四次地冒犯？现在借机报复，施以小惩，很正常啊。这还是项坚身怀两份绿引，要是一般鬼物，肯定不会这么便宜了事的。”
“不可能吧，就为了报复？”
“当然不止……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只是称项坚手艺精湛，能制作各种奇珍异物。怎么到了斗四口中，便是我们讨厌姓项的，还称洞中多宝物？我们讨厌是讨厌，但那些东西，能叫宝物吗？哼，肯定是他们早有主意，说不定，便是冲那什么秘术而来。由于不好直接动手，便一箭……三雕，先是把我们拖下水搅混局面，再谎称姓项的私纵要犯施以报复，最后还可以搜检洞府中的宝物甚至秘术……那么明天，他们多半称是误会，拍拍屁股便走人了……哼，那我们更得防一手。要不，就是给三哥惹麻烦了。”
“一箭三雕？不至于吧……那秘术，小九不是说被姓项的记在心中了吗？并没记录啊。”
“那可未必。听闻项坚洞中墨宝不少，他们未必不能发现什么。再说，一个修道亡魂的洞府，里面就算没有宝物，能少得了好东西吗……算了，不说姓项的，还是说回丁公子，他才重要。”
“丁公子重要？他怎么了，不过是一个行走之鬼，可比不了项大人啊……对啊，你怎么还想交好于他？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想不明白吧，嘿嘿……因为我有种感觉，丁公子，绝不简单……还记得之前，那个‘食不语’的人鬼娘们吗？”
“当然记得，你不是撕掉了她的假面吗？”
“正是她！当时我撕掉假面时，离她很近才感受清晰，她身上有一丝怪异的炙热气息。而且此气息，应该是一直存在于她体内。我可以肯定，必不属于阴冷的冥地之物，却也不同于我们尘世的神灵之气。此气息颇为炙热，令人舒爽，而神灵气却是清润如露，微有凉意。遗憾的是，此女鬼美貌了得，却是个修道亡魂，那我可惹不起，便绝了一切心思。本以为无缘再见，不想，我在丁公子身上，又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只不过，他的气息若隐若现，时断时续，所以我并不能确定，他体内真有此气息，还是说被掩盖住了……这本不算什么，我也没想过要得到，只简单归结为，可能是他们魂魄稍异吧。但是，之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
“就昨天，姓项的身上，居然也有了这种气息。而且，极为炙烈，简直让我想要给他一个拥抱！我还特意走近了感受一下，绝对没错。须知人鬼娘们的炙热气息，似只有一丝，不停地溢于体表，我接触后才敢断定。丁公子的气息，像是被遮掩后，时隐时现，也是接触后才能确定。而姓项的气息，却充沛成团，一刻不停地散发于身周。我还不曾接触，便感受清晰！可是，这完全说不通！姓项的在昨天之前，身上分明没有这种气息的……所以之后，我才决定替斗四投下毒药……其实，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想弄明白，姓项的为什么会突然多出这种气息？我们是不是也能得到它。马上，我们就去探望……未必没有发现。”
“四哥，炙热气息，有什么了不起之处吗？再说，这和丁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种气息，肯定不是凡物。光是感受一下，便能令我神魂舒爽，精力充沛，连睡眠时间都能缩短。如果是收进体内，甚至用在修炼方面呢，不敢想象啊。而丁公子极可能懂得转赠方法……入冥以来，我也只从这三个人鬼身上感受到……呃，不对……罢了，自家兄弟，我也不瞒着你。其实还有一个女鬼，她身上也有这种气息，是在丁公子之前。而且她的气息，最为明显，像是无法约束一般……只是你并不知情，我也是跟在三哥身后，短暂地见过她一面。说起来，她虽然一脸愁容，胆小如惊弓之鸟。可是见其容貌，我当时真是惊为天人，心动不已。可事后，三哥却让我慎言……对了，才有后来宴席上，我只不过提了一嘴那女鬼，三哥便为此大发雷霆嘛……咦，巧了，他们四个，除了姓项的，怎么都是从平断山城而来？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你是指四天前，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女鬼？我虽没见过，可也不糊涂，猜到这里面必不简单，你还是少打主意吧。再说，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异族女鬼吗？”
“咳，小五，你的见识怎么还停留于尘世，什么都不懂呢，这可不行……你得快点体悟，转变观念啊。要不哪天，我陪你外出一趟？定要让你尝尝甜头。其实，异族女鬼才好呢。尤其像那个，又漂亮又身怀炙热气息的，都可以当成我的大补药了，嘿嘿……反正，以后我未必没有再见到她的机会。她的去向，可正好被我听见，也不是特别远。想来那位大人物不久便玩腻了，届时只要我随三哥去拜访一趟，并多带些好处，未必不能讨过来……啧啧，将她当成侍女也好啊，要是再将那个人鬼娘们也拿下……嘿嘿，那我的鬼生，既得意又圆满了，哈哈……”
“混账！竟敢打月儿的主意！绝不可原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