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尉凝望着远去的几点尘团,沉声下令:“一队队尉!”
“卑职在!”旁边的一队队尉应声。
“你加快速度,从小路越过他们,到国师府报讯,就说,那人没有在军营停留!”
“是!”队尉飞身上马,向尘团追去。
“西虞人,真比狐狸还狡猾!”副都尉吐一口唾沫,转身回营。
“李公子”元宇澈一行很快来到城门,因为有左翼军都尉护送,顺利过了关卡。
“凡达王子听说公子前来,日盼夜盼,”军都尉走在旁边,满脸笑容,“请李公子到宫中广成传舍歇息!”
“多谢凡达王子!”元宇澈用鹰隼一样的目光巡视着周围一切。
军都尉见他慢腾腾往前走,有点急躁:“李公子?”
元宇澈丝毫不顾及军都尉的心情:“哈,我第一次来鄯兰,未免好奇,正好趁此四处看看。都尉大人若有事情可先走。”
说完,竟然叫吴己下马,去烤馕摊询问价格。
军都尉大吃一惊:“李公子喜欢吃烤馕?卑职当禀报凡达王子,让宫中大厨现做。”
“都尉大人见笑了!我们渭城有夹馍,颇为美味,不知相比鄯兰烤馕如何,因此叫他去问问。”
这样磨磨蹭蹭、东拉西扯一阵子,才见赵树打马而来:“公子,已经订好驿馆!”
“好!”元宇澈一夹马腹,青骓马“嘚嘚嘚”加快步子。
“李公子,这?”听说订好驿馆,军都尉一头雾水。
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李公子”自己定了落脚点。
赵树定下的驿馆毗邻王宫南门,往前几步就是百丈御街,有宫禁卫队日夜巡逻,治安很好。
赵树将驿馆内一栋小楼全部包下,更是妥当。
元宇澈才进楼门,跟随的十几人已闪电般守住各处。
元宇澈见军都尉看得目瞪口呆,就说:“烦都尉大人转告凡达王子,我不好入宫叨扰,已经自定驿馆居住。至于下一步,但听王子安排。”
“这?”军都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所以然。
元宇澈瞥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都尉大人且到正厅饮杯茶,歇息片刻?”
“多谢李公子美意,卑职就不逗留了,这就入宫禀报!”
望着军都尉身影消失在门外,元宇澈向吴铭看了一眼。
“是!”吴铭会意,持剑行礼。
“切忌进入王宫禁地!”元宇澈提醒一句。
既然前来结交,必须有十足诚意,潜入宫禁刺探是大忌。
“明白!”话音刚落,吴铭化为一道淡影跃上房顶,追踪那军都尉而去。
只余元宇澈、赵树二人在正厅。
“刚才在营门,这军都尉与副都尉鬼鬼祟祟、目光躲闪,不是什么好人!”
赵树所说情形,元宇澈也看在眼里,这时哂笑一声,坐下来:“铁弗在鄯兰经营多年,收买的牛鬼蛇神不在少数,这两个军都尉是最先暴露出来的。”
“那左翼军营肯定有埋伏!”见侍卫端上热水窠,赵树从随身便袋里掏出一包茶亭白眉,熟练地泡上。
元宇澈提起茶壶,先给赵树斟一杯,再为自己斟上。
赵树连忙道谢:“现在不知到底有多少铁弗奸细,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情况不明,我们很被动。”
元宇澈点点头。
虞都到鄯兰城,山长路远,中间又有河西河道和铁弗国土隔开,两国之前并无交集,西虞的线报没有渗透进来。
现在,不妨先打打草,看看能惊出多少条大蛇。
几盏茶功夫,吴铭闪进门来:“那军都尉先到了国师的府第,没有找到人,又去到一处叫‘海珈蓝’的宅院,入到正厅,似乎见到了国师,出来后才直奔王宫。因不便抵近,所以不知正厅里有什么人。”
他留下人手监视,自己先回来禀报。
“去见国师?”任是身经百战,赵树仍然忍不住惊讶。
鄯兰国师,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也成了铁弗的牛鬼蛇神?
元宇澈示意吴铭坐下来,给他斟上茶:“如果国师在,房子里必定还有大人物,应该是铁弗高层人物。”
吴铭将茶一饮而尽:“街上有点乱,监领兵四处盘问搜查,似乎在找什么人。”
元宇澈和赵树对视一眼。
“也可能在找东西,不是找人。”吴铭补充一句。
他再饮完一杯茶水,又化为一道淡影,继续出去侦探了。
吴铭出去不久,鄯兰王子由军都尉陪同,匆匆赶到。
他和元宇澈早有书信往来,此时二人一见如故,双向奔赴来了个大拥抱。
对于贵宾没有入住王宫广成传舍,凡达王子很是不解,也为驿馆的安保担心。
他正想命令殿前卫士长调兵遣将前来,被元宇澈拦住了。
元宇澈可不想周围都是鄯兰官兵,造成诸多不便。
再说,连国师都是铁弗的人,怎能保证王子派来的守卫可靠?
当然,元宇澈没有将顾虑说出来。
两人屏退所有人,就在正厅里秉烛长谈。
这期间吴铭又一次进来禀报:国师从“海珈蓝”出来,回了府第。“海珈蓝”正厅里还有一人,是铁弗少主卜黎棋。
“卜黎棋又来了!”凡达王子震惊不已。
卜黎棋前不久才来过一次。
元宇澈倒不意外,语气淡淡:“他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说着,将左翼军营见到的可疑情况讲了。
“我入住驿馆后,让军都尉立刻报告殿下,谁知军都尉先去‘海珈蓝’找国师。现今卜黎棋出现在‘海珈蓝’……”
不言而喻,国师和卜黎棋早已暗中勾结。
“砰!”凡达王子一拳打在茶桌上。
他对阴险狡诈的国师早已看不惯,无奈父王极度信任,竟然奈何不得。
“不瞒将军,我如今可用的人手并不多。”凡达王子面色羞惭,“所以才烦请将军前来,为我想个万全之策。”
“中下层官兵和百姓对王廷还是忠诚的吧?”元宇澈问。
“这倒不必担心。”凡达王子说,“只不知,有多少像左翼军都尉这样被收买了的!”
“是蛇是鬼,动一动就知道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