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民间老百姓一样,皇子成亲也得走三书六礼的流程。
但因着白霜的特殊,经礼部和皇上禀告后,将某些礼仪简化。取了双方的生辰去合八字,再择吉日成亲。
就在白霜和赵禛的亲事加紧筹办之时,有一个人比他们还紧张,便是魏太医。
“殿下成亲后便要去封地西安,依林红和白姑娘姐弟的感情,她岂不是要跟着一起去?”魏太医在家中急得来回踱步。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原先焦急的眼神变得坚定。袖子一甩,他快步走出家门,往城南赶去。
“魏太医,您怎地来了?”院门一开,红姨疑惑地问道。
魏太医站在院门口,往常绷得板正的脸,此刻更显紧张。他一言不发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红姨,道:“林红,你打开看看。”
红姨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把红豆。
“红豆表相思,我心如红豆。”魏太医看向红姨,认真地说道。
红姨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时已经满面通红,她把布袋子塞回给魏太医,怯懦道:“多谢魏太医。只是,林红不配。”
“有何不配?”魏太医有些焦急。
“魏太医,我是不干净的人,配不上你......”
话未说完,魏太医已将红姨的手握在掌心,眼眶微微泛红,“林红,那不是你的错。比起过去,我魏正更在乎现在和将来。林红,嫁给我,可好?”
两行清泪沿着红姨的眼眶滚落,她无力地看向魏太医那双坚定的眼睛,面带苦色地摇了摇头。
“林红,无论如何,我会等你......”魏太医说完,沉重地转身,方才还挺直的背塌了下来。
白霜站在窗后,看着红姨极尽克制但仍微微抖动的背影,心头有了个打算。
等红姨走入厨房后,白霜便出了门,径直来到魏太医家。一炷香后,她从里头走了出来,魏太医把她送到门口。
“魏太医,您请回吧。”白霜微笑道。
魏太医紧张地笑了笑,道:“白姑娘,慢走。”
随后,他站在家门口,目送着白霜离去,神情坚定无比。
翌日。
正午时分,魏太医的家丁急匆匆地出了门。今儿个一大早,魏太医卧床不起,浑身滚烫。
大夫诊过脉后,表示魏太医是风寒之症,抓几副药煎服,即可恢复。
这病不是什么难症,难的是魏太医太犟,不肯服药,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林红,林红......”
这不,在管家的授意下,家丁便急匆匆地赶往白霜家寻林红。
“林红大姐,求求您去看看我家老爷吧。他病了,浑身滚烫,但一口药也不肯吃,嘴里一直念着您的名字。”家丁跪在地上,恳求道。
见状,白霜道:“红姨,您去看看吧。好歹,魏太医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今儿个我要去私塾接枫儿,没法陪您去了。”
红姨的面色沉重又急切,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同意。
马车走得很快,但红姨的心仍急得不行,两只紧握的手微微颤着。
一到魏家,红姨跟着家丁的脚步,急急地走向魏太医的卧房。
“吱呀”一声,卧房门被推开,昏昏沉沉的魏太医转头一看,他心上的女人正伴着日光,一步步走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红姨快步上前,阻止了他。
“年纪不小了,怎还像个孩子似的,病了不吃药怎可行?”红姨端起一旁温着的药碗,舀起一勺,温柔地送到魏太医的嘴边,“来,吃药。”
魏太医红着眼,像个倔强的少年,“你不答应嫁给我,我就不吃药。”
红姨叹了口气,道:“你不吃药,我一样不嫁给你。”
魏太医愣了片刻,红着眼笑道:“你答应我了!你答应了!”
此刻,他情难自抑,一把将红姨搂入怀里。猝不及防之际,红姨手里的药撒了出来。
“魏正!”她看着撒到被子上的药液,生气道。
“阿红,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看......”魏太医吃力地笑着,红眼道:“药撒了可以再煎,你要是去了西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再度将红姨搂入怀里,柔声道:“阿红,做我的妻,好吗?”
红姨脸上的泪早已滂沱,“魏正,你真傻!”
“阿红,傻的是你,不是我。嫁给我,好吗......”魏太医身子滚烫,无力地低喃着。
红姨抬眸看向他,哭笑着点了个头。
“阿红......”魏太医低喃着,将红姨搂得更紧。
给魏太医喂下药后,看着他睡着,红姨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下人两句,这才不舍地离开了魏家。
到家时,白霜已做好饭菜,与白枫一起等着她。
“红姨,来吃饭。”白枫蹦蹦跳跳地上前,牵着红姨的手往里走。
“枫儿乖。”红姨笑着揉了揉白枫的脑袋。
白霜倒了两杯酒,举杯笑道:“红姨,我祝福你与魏太医。”
“你这孩子怎么知道?”红姨满脸疑惑与羞怯。
“红姨,不瞒您说,这是我给魏太医出的主意。您们俩心中都有对方,何苦错过彼此,抱憾终生?我的好红姨,魏太医为了您,在这么冷的天气故意染上风寒,定是吃了不小的苦头,可见他对您是真心的。”
说着,白霜把另一杯酒递给红姨,对白枫笑道:“枫儿,端起你的茶。今儿个,我们姐弟敬红姨一杯,祝贺红姨找到了可托付终身之人。”
红姨的眼睛已经湿润,她笑着点点白霜的脑袋,“鬼丫头,尽出馊主意!”
白霜眼睛一转,挽着红姨的胳膊,咧嘴笑道:“好红姨,我错了,快些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可有长进。”
小小的宅院里,三人围坐在桌前,有说有笑。
淡金色的日光洒进庭院,照亮了他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