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念一念及此,长剑一指,一招“一剑飞雪”,长剑唰唰唰虚晃三下,蓦地直刺高富率的双眼。
高富率不慌不忙,伸出双掌,往一起一合,便夹住了剑身。
夏无念使劲一抽,剑身却纹丝不动。
高富率阴冷地望着她:“识相点!快让开!你保护不了他的!”
夏无念忽然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唰”地一声,刺向高富率的左眼。
高富率本能地向旁边一闪,双掌松开,夏无念的宝剑再次舞出了白色梅花,一朵朵向他的双眼飘来。
“可恶!”高富率怒叱一声。
“你以为盯着我的眼睛不放,便可以击败我了?没那么容易!”
高富率双掌一错,掌中冒起了缕缕黑烟。
“无念!小心,不要吸入他的毒烟!”李飞阳领教过黑风碎骨掌的厉害,深知若高富率的掌中若冒出黑烟,数招过后必会吸入肺腑,从而导致五脏皆烂如疮疖。
严正义此时与黑衣女子对打,飞龙断魂枪刚猛敏捷,却被女子那更加灵活且柔软的丈长水袖所克制,如同飞龙被绑上了绳索,再也发挥不出威力,反而处处受制。
李飞阳与那黑衣老人打斗了数招,心里只觉得好奇。
这老人的武功,竟好似在哪里见过?
他的轻功身法,也极是有趣,时而像一只陀螺一般转个不停,时而像一阵风一般一扫而过,你永远摸不清他的方向。
李飞阳的逍遥无极功虽然已经冲破十二重,却从来不敢用全力,因为心里时常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十二重逍遥无极功破坏力、杀伤力十分巨大,一经用出,必死伤无数。
李飞阳只想当个大侠客,并不想做杀人狂魔。
但高手对决,有时一个不慎,便会当场丧命。
心存慈悲,也便常常受制于人。
李飞阳不肯用全力,也奈何不了那位老人,反倒被那老人精妙的招式给吃的死死的,以至于李飞阳眼睁睁看着夏无念在高富率手下落于下风,却无法抽身去帮她。
“一万银票,我救你媳妇儿一条命,如何?”黑衣老人突然开口。
“什么?”李飞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媳妇快死了,你看不出来吗?”黑衣老人声音大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媳妇儿?”
“嘿!我都年纪一大把了,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那不是跟傻子差不多了?一万两银票,干不干?”黑衣老人的语气颇有点不耐烦。
李飞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无念的命对他来说,自然是无比的金贵。他宁愿自己死,也绝对不愿意看到夏无念死。
但是,若是让他花钱买命,这事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于是他开始出言不逊:“老人家,你也说了,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这么多银票干嘛?准备带到棺材里吗?”
此话一出,那老人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中杀气毕露:“不识好歹!”
他突然往地上一伏,猛吸几口气,身子蹭地跃起,双掌齐出,击向李飞阳的脑门。
李飞阳不想再躲,他只想尽快结束战斗,然后去帮夏无念。
于是他大喝一声:“逍——遥——无——极——”身子就地一个旋转,双脚轮番一跺,只见全身的衣服如吹了气一向膨胀股起,接着双掌向前推出,击向黑衣老人的双掌。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宛如山崩地裂之声,黑衣老人只觉得一阵从未见过的强劲飓风席卷而至,身子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嗤嗤啦啦的破布撕裂之声,然后摔倒在地,人事不醒。
而李飞阳发出这一招,委实使出了全力。
招式用完之后,他只觉得深身疲软、四肢无力,只想瘫坐在地休息片刻。
一群黑衣人冲进了屋内,他想去拦,却站立不稳。
“赵锦堂,你自求多福吧!”李飞阳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赵锦堂与柳如烟一直紧紧盯着外面的动静,眼看着夏无念败象显露、严正义处于下风、李飞阳应顾不暇,柳如烟又开始发起抖来。
赵锦堂不住地安慰她:“不怕、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柳如烟突然站起身,拉住赵锦堂的手:“跟我来!”赵锦堂不知她想干嘛,便乖乖地跟在她后面,收她拉着走。
柳如烟拉着他,走进书房,搬动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只见墙上的一幅巨画缓缓卷起,露出一道暗门。
柳如烟打开暗门,带着赵锦堂走了进去。
“你家里居然有密道?这么神奇?这是防仇人用的吗?”赵锦堂好奇地问。
“你说错了,这密道,不是为了防人,而是为了杀人!”柳如烟的声音,忽然冷冽了起来。
“你?杀人?可别开玩笑了!”赵锦堂差点就想笑出声来。
如此弱不禁风、风情万种的妩媚女子,她那双纤纤玉手,只应该用来跳舞、抚琴,怎么可能会杀人?
“我从来不开玩笑!”柳如烟的脸色严肃起来。
赵锦堂愣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柳如烟。
她那柔弱无骨的腰身,像是突然间成了钢铁浇铸,整个人冷硬无比。
她那多情妩媚的目光,突然间盛满了杀气。
她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妖魔附体了一般,看起来既可怕又诡异。
密道走到了尽头,赵锦堂看到了一间密室。
那密室的地上,赫然摆放着好几具白骨!
这一次,换成赵锦堂瑟瑟发抖了!
他的上下牙齿,开始激烈地碰撞着打起架来!
“这就害怕了吗?哼,还说要保护我,真是可笑!你拿什么来保护我?”柳如烟的美目流盼,妩媚至极,只可惜那流盼的目光,不再是情深意重,而是满满的杀气!
“我……我当然可以保护你……你若是……你若是知道我的身份,自然就知道……”赵锦堂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抖抖索索,他忽然觉得,在这样的暗室,谈自己的身份,实在太过可笑!
此刻的他,就是别人面前一条待宰割的鱼!
没有出路、没有反抗的余地、没有臣子、没有心腹、没有军队……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