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决定不向外传递消息,李飞阳却在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把消息传递给王仁义。
毕竟赵锦堂只有在王仁义面前,才会显得乖巧懂事一些。
也只有王仁义在,自己和夏无念才不用再继续做这该死的护卫。
“王大叔!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好想你!”李飞阳双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却看到了夏无念在皱眉跺脚,一脸的怨气。
“看来,她还在恨我,还在生我的气!唉!女人家怎么总是爱生气呢?我真的错了吗?”李飞阳默默地问自己。
“我真的太贪心了吗?难道真得像赵锦堂所说的那样,生死至真之情,只能有一份儿?”
寇天叙的搜城工作,眨眼间就已持续了三日。
王仁义画了李飞阳、夏无念的画像,让搜城官兵随身携带,见到年青男女,务必仔细比对,只要找到他俩,就能找到赵锦堂。
然而七路官兵接连忙活了三日,仍然一无所获。
严正义那边,也没有带来任何好消息。
王仁义坐不住了,心里逐渐焦躁起来。
“看样子,这个法子,还真是大海捞针!再这样下去,只怕等我们找到的时候,他们几个,早已变成了尸体!”
王仁义愁眉不展,寇天叙也叹息一声,一筹莫展。
找人的事,横竖是没有进展,寇天叙索性把严正义叫了过来,询问死囚越狱一事的原委。
严正义起初还想隐瞒,后来王仁义提起李飞阳、夏无念,严正义这才知道事情隐瞒不住,便将自己如何受钱宁之命将李飞阳等人抓入死囚牢,又如何愧疚不安、如何在他们越狱时偷偷放水等事全都说了出来。
寇天叙听完,气得真跺脚,指着严正义大骂:“你怎敢这样欺上瞒下、擅自行动?你知不知道,你可害死我了!”
“属下这样做,实在是不想看着大人再在钱宁那个奸佞之辈面前低头受辱!”
“你、你、你……你糊涂啊!我为百姓当官,受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你如此一来,让好人入狱,让大批死囚逃出,下落不明。你毁我一世清名事小,那些死囚皆有反意,若他们拉帮结派,密谋造反,这后果你想过没有?”
严正义的头上,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当时事出紧急,属下既不敢违背钱大人的命令,又不想误了那几个年轻人的性命,所以权益之下,便放他们走了!确实……没有思虑不周!”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严捕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呀!”寇天叙急怒之下,便想将严正义押入大牢,追究细责。
王仁义却拦住了他:“寇大人!越狱之事已经结案,再追究已无意义。何况现在正当用人之际,何不让严捕头带罪立功?”
“好!那就限你三日之内,找出赵锦堂的下落,否则,别来见我!”寇天叙依旧怒气冲天。
严正义连忙谢恩,然后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看着严正义的背影消失,寇天叙疑惑地问王仁义:“阳明兄,莫非你觉得,严捕头能有本事找到公子?”
“严捕头当差多年,听说对于寻人、抓人一事,经验十分丰富,不妨给他点压力,让他试上一试,或许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官兵搜城三天,仍旧没有赵锦堂的下落,秦时岳也坐不住了。
时间拖的久了,若赵锦堂在金陵的消息传了出去,他再想杀人,那就难上加难了!
“立刻出动花子会,让他们四方分散,走街串巷,借乞讨的机会打探赵锦堂、李飞阳和夏无念的下落,看到可疑人士,立刻留下联络标记!若线索可靠,当即放他自由!”
“是!”秦峰答应一声,走出门外,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后,身影已经不见。
旧石巷附近的一个偏僻角落,躺着一个衣着破烂、胡子花白的老乞丐。
老乞丐用一顶帽子盖着脸,大声地打着呼噜,似乎睡得正香。
秦峰站定身子,说了一句:“花子邋遢,自在潇洒。”
老乞丐咂吧咂吧嘴,回了一句:“无天无地,群聚八荒。”
暗号对清楚了,二人相视一笑,老乞丐问:“少主找到我,有何要事?”
“非常紧要的大事!”秦峰凑到老乞丐耳边,低声密语了一阵,老乞丐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早,金陵的各个大街小巷,都出现了衣衫褴褛的残疾花子。
他们拖着拐杖,举着破碗,一边喊着乞讨口号,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别人家里窥视。
遇上心肠好点的,觉着他们可怜,会给他们一点剩饭剩菜,或者大半个馒头。
然而那些叫花子,好像对这些吃食又丝毫不感兴趣,反倒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个年轻人。
严正义带着一队捕快,漫无目地地走在街上。
毫无线索,上哪儿去找?捕快甲乙丙丁不停地抱怨,抱怨府尹大人给他们布置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严正义心里也不太舒服,但他早已习惯。
下属对上司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必须毫无怨言,若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混什么官场?
严正义走着走着,突然站定脚步,问甲乙丙丁:“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的街道上有什么变化?”
捕快甲左右看看,回答道:“今天的花子好像有点多。”
捕快乙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花子会这是集体上街了吗?”
捕快丙接着说:“不对呀!他们最爱去的地方,不是寺庙、山神庙这些地方吗?在街上乞讨,倒是少见!”
捕快丁补了一句:“有问题!”
严正义呵呵干笑了一声,说:“连你们都看出来有问题了,说明这里面问题确实不小!”
他把大手一挥:“兄弟们,分散行动,跟上去!发现有异常,立刻汇报!如果情况紧急来不及汇报,点五花信号炮召集!”
李飞阳站在门口,一会儿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一会儿扭头偷瞟一眼夏无念。
夏无念还是不想理他。
李飞阳彻底有点黔驴技穷了,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逗夏无念开心。
屋子里,赵锦堂和柳如烟,天天在一起变着花样嬉笑玩闹,又甜又腻;屋外边,李飞阳和夏无念默不做声,形同路人。
屋内温暖如春,屋外冷挂雪霜。
屋内情深似海,屋外互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