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丁贵万万没想到,项坚所说的三个巡查交给他,便是如此方式。
简单又直接,但好像,不是好像,是必定已经无法收场了。
红白小手中途已收回两次,现在百息时间无多,赶忙再次收回脑洞。
心底不禁生出担忧,要不要回堡一趟呢?
已看得分明,斗四似有恃无恐,并不畏惧项坚……
丁贵此刻正打坐于一块碧绿草地之上,身处一处青翠山谷之中。
此谷比枯冢谷还要小一点,位于传送堡南面,草木稍多。
在连片的光秃秃山势间,哪怕深夜里,也很好辨认。
正是按照项坚所指方向,径直寻来。
以自己的飞速,一息都不需要,便能返回。
罢了,距离如此之近,项坚又身具惊魂令和通心炁,更是无惧刀老虎和回三,岂会怕了他们的下属?
而自己居然被安上“地府要犯“的罪名,一时也辨不出,斗四是虚张声势,还是当真认定如此。
但显然,杏四和斗四都对自己的离开,大感意外,并十分生气。
那么自己一旦返回,必被拘押,届时自己能做的,也唯有动手一途。
可现在完全没到此地步,尚不能露面,还是先看项坚如何应付吧。
红白小手再次调出,直赴数里之遥的议事厅。
瞬息之后,丁贵便被脑洞中的画面惊呆。
在宽广大厅中,项坚居然己经仰躺地面,脸上满是痛苦,嘴中不停哼气。
看模样,必是被瞬间制服。
这时他手脚不停扭动,想要挣扎起身,却根本做不到。
实在是无力的样子!
而在其身侧,一块黑色木牌掉落地面。
十分眼熟,正是惊魂令。
木牌旁边唯有斗四站立,正用脚将其踢到一旁,远离项坚身体。
分明是不想让项坚拿到。
其面上奸笑连连,似很满意。
显然,是他使了什么手段,才致项坚如此。
丁贵不敢置信,又怕再生意外。
下一瞬,红白小手立刻化成意念刺,护于项坚身周,准备随时给予他人致命一击。
好在,很快感知到斗四并无进一步动作。
而厅中众人也纷纷离席,很快便将项坚围于正中,各自戒备。
“不用紧张,他神魂已生剧痛,身体也已酥软无力,再难动用法力……现在的项大爷,和一个普通鬼囚,并无区别,哈哈……”
斗四乐道,示意众人放松。
“依我看,哪里抵得上普通鬼囚,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只不过是一个残废的鬼囚而已。哼,呸!”
这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也是三位巡查中的一位。
此话毕,顿时引起其他人舒心大笑。
杏四巴五也连连舒气,似终于放下心来。
唯项坚欲哭无泪,疼痛难捱,可身上动作越来越小。
这便是神魂剧痛,身体无力?
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道,自己和项坚,竟一直被他们算计?
而项坚此行,正好送上门来?
五人深夜聚于厅中,可一点不像临时兴致!
必是如此,可恨!
那该做点什么,不能便宜了这帮恶鬼!
不待有决定,便听杏四兴奋的声音道:
“斗四哥,这东西真管用,你能帮我弄点吗?”
这才发现,斗四手中多了一个精美小瓶。
光洁白净,单手可握,不似冥地之物。
这是何物?!
难道,便是致项坚“残废”的 “凶器”?
一定是!
可一个小瓶怎么行凶?
莫非里面还有东西?
只见斗四将小瓶托在胸前,端详片刻,才得意道:
“杏四,你可真会说笑!此物也是我花了很大代价,才求来半瓶,现在所剩无几。要不是听你们说,姓项的很讨厌,而且其洞府多宝物,我才舍不得使用。”
什么?!
居然是为了夺取项坚洞府之物!
再看项坚躺在地上,一直紧咬牙关,疼痛难忍。
对这些话,除了一个劲地轻晃手脚,并无特别反应。
“咳,我们可没说过这话,你记错了,是小九说的……那瓶中仅剩的一点伤神软筋散,可以转给我吗?我实在太喜欢它了。”
杏四辩解道,简直欲盖弥彰。
而其对瓶中之物实在难舍,再次请求。
伤神软筋散?
毒药吗?!
小瓶中居然有毒药。
可项坚倒地,也就在红白小手调回的间隙,并没有几息,怎能中毒?!
这时,又听斗四不爽道:
“是吗?自己说的话也不敢承认了?是怕姓项的事后报复吗?哈哈,放心吧,胆小鬼,他现在神魂混乱,只知疼痛,并无清醒意识,我们说什么,他并不知晓……不过,我先前主动送你,让你添入酒食之中,你却推三阻四,担心这担心那。虽然最后还是下了手,但也让我担心了半天……怎么现在看到效果不错,又想要了?那可没有多余的给你了……哼,亏你一直跟在回堡长身边,他还赞你胆气远甚常人,怎么就这副怂样!”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伤神软筋散,是被下在了酒食之中!
此散,居然还能令人失去意识?!
太可怕了。
也就是说,自己和项坚均有服用,只是项坚服用稍多而已。
丁贵连忙自查,片刻后,却没有发现身体有任何异样!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中毒很轻吗?
不过,自己的确只抿了一小口酒水,另外只食用了四个小果。
出发前是一点没吃。
而两托盘酒食,几乎全被项坚扫荡一空。
可是,项坚在洞府里那么久,怎么就没发作?
不待细想,便听杏四被问得尴尬,只得服气道:
“咳,那不是知道项大……姓项的有惊魂令吗?其威名太过可怕,我不过一个普通小鬼,可不敢随意招惹……还是四哥你了不起,心计、手段、宝物,还有见识,都占齐了,我现在是真心佩服。”
一个下毒手段,有何高明之处?
还佩服?
斗四纯粹一卑鄙小人!
哼,此仇记下了。
“嘿嘿,这时候知道叫四哥了……不过,你说得不错,你的确只是个普通小鬼,难有出息……可这玩意,我只剩瓶底少许,你若真想要,就拿出足够的诚意吧,别光拣好听的说……丙五,你将姓项的先捆起来,再押到我们贵宾室,小心看守,不可擅离。贡六,你也去……在刀三哥回来之前,可不能生出意外。只要姓项的明天才恢复过来,我们便无忧了……你们两个放心,他洞中有什么好东西,我们当然要取大半,少不了你们的一份。快动手吧……”
斗四一边讥讽杏四,一边又吩咐另外两个巡查,分别叫丙五和贡六的,处置项坚。
“好。”
“我听你的,四哥。”
随着两声应答,马上便见两个身影上前,用早备好的草绳,将项坚五花大绑。
连他的身体都没搜查,不知是畏惧淫威,还是认定其身上没有宝物。
地上的木牌也没忘却,被丙五以一块破布裹住,再用酒碗盛了,一起带走。
而项坚果然只能束手就擒,毫无反抗之力,被提于两只毛手当中,迅速出了大厅。
倒是其脸色终于松缓了一些。
必是听到只是中了什么散,可以恢复的缘故。
丁贵听罢,心中同样松弛,便不急着返回搭救。
对方说得很清楚,伤神软筋散,明天就可以恢复。
不过,他们为了项坚洞府的寻常之物,来谋项坚,也太有风险。
完全不值当。
不是该算计自己吗?
自己才是那什么地府要犯啊。
一时犹豫着,是调红白小手跟随项坚,稍作保护呢,还是留在这里,探听信息呢?
马上,便听杏四提到自己,赶紧先听清楚。
杏四道:
“四哥,姓项的和姓丁的同为人鬼,虽相识短暂,好像关系不差。若姓丁的回来,发现异样,难免大打出手,我们该怎么办啊?”
原来杏四,对自己如此畏惧,怪不得会有各种示好。
“那小子只不过是力气大一点,巧劲多一点罢了,凭我们想要制服他,还不简单?再说,他能一打二,一打三,能一打四五六吗?我偏不信了。”
斗四居然有这种想法,还真是瞧不起自己!
事实上,只有自己知道,别说一打四五六,就是一打四百五十六,也只是多费点时间的问题。
“你说得也是,我们只要抱团,就不惧他神力。他应该也不敢胡乱动手吧……那他当真是地府要犯吗?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杏四又好奇问道。
丁贵马上专心聆听,他也感觉莫名其妙,怎么就暴露底细了。
不过,斗四的回答,却令人啼笑皆非。
只听其轻蔑道:
“什么地府要犯,那姓丁的,不过就是一个受差行走之徒,虽有点神力,神魂可能稍强,但终归只是一个小小人鬼,怎么配得上地府要犯呢?你别当真,这只不过是我方才,想留住项坚的,一时机变之语罢了。倒是你见机得快,敢于在我之前,拦住姓项的。要是你没站出来,那他洞府里的好物件,我才懒得分你一份……走吧,我们也别担搁了,直接去姓项的洞府看看,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机变之语?
原来,就算自己想当什么地府要犯,也不够资格。
也说明,刀老虎一行人,完全不知平断山城及香大帅的事。
那刀老虎离开,必是为了私事或其他缘故。
这消息太好了。
进而,他们的调查,就应该是完全冲着集体传送的意外而来。
而且,斗四,或者直接说刀老虎,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怀疑自己有过修炼!
这更好了!
疑心了太久,竟被对方一句话释疑,就不该一直想东想西啊,自寻烦恼……
“四哥稍等,咳,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少出远门,而过往鬼囚,早被别人检索一空,身上也带不了好东西。所以我身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件……如果我愿意放弃项坚洞中的宝物,而只想换取你那瓶仅剩的伤神软筋散,你能答应吗?”
杏四没急着迈步,只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