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手段
“刘组长，”小卫接着汇报，“云海出租车公司证实，该公司确有其人，人品不错，已在该公司开车两年多了。”
“这就证实了白茹萍、史太成在说谎。”长河说，“今天上午九点半，当BY市的大解放在右岭路倒车的时候，张云飞还坐在云海出租车公司黄庆祥的车上，他怎么会在卓越宾馆的三楼实施奸杀？并且采用极其恶劣残忍的手段？他会飞？”
“那么，”邱局长问，“为什么有人要对他栽赃？”
“这个问题就要由我来回答了。”案情分析室的门被推开，省纪委安全处陈处长与张德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哟，陈处长，”邱局长起身，热情地与他握手。“大驾光临，您亲自来检查工作？”
“说不上检查，”陈处长道，“我来看看大家。大家辛苦了。”
队员们：“首长辛苦了。”
“同志们，”邱局长说，“省纪委安全处陈处长在百忙之中亲临我局，肯定有重要公务，下面请陈处长作重要指示。”
陈处长举了举手，请大家安静。
“说不上指示，我主要还是为这个案子来的。”他指着张德生。“我为大家介绍，这位是《N东日报》张主编，张云飞就是他的手下。下面请张主编就张云飞之事作一些解释和证明。”
邱局长向姚、向二位招手：“坐下说，坐下说。”
坐好后，张德生道：“三个月前，张云飞同志经我社的推荐和省纪委的委派，到BY对某些事件及某些相关人员进行调查和采访，为保密起见，在这里我就不讲具体的人和事了，只是希望大家明白确有其事。他是记者，所以，在他的调查和采访中直接触及到了某些人，严格来讲，是触及到了某些官员的利益。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难解释了，他刚下飞机，他的孩子便被绑架，今天一早，便有奸杀案等着他。”
“我插一句，”陈处长道，“据我分析，对方使的是一箭双雕的奸计，第一、杀死知情者亲人，以恐吓知情人，同时抢走关键证据和数据；第二、嫁祸张云飞，使他身败名裂，以混淆视听，达到浑水摸鱼、蒙混过关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借调了国际刑警高级警官刘长河同志，同时配调了相关的警力，才使张云飞同志得以清白。但是，犯罪分子还逍遥法外，所以，你们面临的任务还很艰巨。”
长河道：“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首先要搞清楚两个问题。第一、是谁杀了纪馨香，为什么要杀她？昨晚，谁和她住在一起？第二、是谁嫁祸的张云飞，为什么要嫁祸他？然后，挖出幕后黑手。江队长，明天一早，你带两个人再到卓越宾馆，找到那两个目击证人，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将张云飞到旅社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而误导警方？今天下午我去过卓越宾馆，但这两人都已下班，其他人又不知这两人住的地方。”
“小陈，”长河继续安排，“明天一早，你和小崔，还有小卫，到海洋公园，两个目的，一、了解一下该单位的一位员工，名叫章允慧，女性，大约二十四五岁；二、找到章允慧，问问张云飞的精液是怎么回事？”
“现在，”张德生看看邱局长，与陈处长交换了一下眼色。“我是来接张云飞的。另外，张云飞被带到分局时，电视台‘都市及时新闻’栏目作了现场报导，所以，我也带了电视台‘都市及时新闻’栏目记者，他出去的时候也应该有报导，他毕竟是记者，他的形象、声誉也代表我们整个记者队伍的形象与声誉。希望大家能理解和配合。在这里，我代表我们整个记者队伍向大家表示最真诚的感谢和敬意。”
奥迪A6轻快地在宽敞笔直的大道上行驶，街道两旁的街灯，整齐而明亮，各类商城店家，灯火通明，一派繁荣景象。车内的四个人有说有笑，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刘莉莉欢欢喜喜地挽着张云飞的手坐在后座上，张云飞想抽出手，可是她不让，而且更紧地把他的手抱在怀里，生怕他跑了似的，搞得张云飞一动也不敢动。正在驾驶汽车的刘长河从后视镜中看到这一幕，实在忍不住，说道：“这人有什么好？今天一个狐狸精，明天又一个精狐狸，还尽被抓住，你真的就喜欢？”
“关你什么事？”莉莉的脸在张云飞肩膀上蹭。“我愿意。”
“愿意嘛，”长河摇头，怎么这么贱？嘴里却说，“不要明天又碰上妖怪狐狸，又来哭鼻子？”
“是呀，”坐在前排的张德生回过头来：“云飞啊，我可要说你，你这生活作风可真要收敛一点，今天要不是长河鼎力办案，你至少还要多在里面住几天呢。”
张云飞笑着：“我确实要感谢长河。”
“还是谢莉莉吧，”长河道，“谁叫我是她哥呢！”
张云飞与莉莉相视而笑，莉莉用手指点他的脸。“我说要你回家睡觉，别去那狐狸精家。不听老人言，吃亏了不是？”
“我说张云飞，”长河道，“我也该叫你一声大哥吧，我妹妹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为她牺牲一下呢？”
“是，是，”张云飞只有投降的份儿，“长河说得是。只是你妹妹还小，还要念大学呢，所以我自始至终也不敢给她承诺，不敢也不愿意耽误她。”
“谁要你耽误了？”莉莉撒娇，“你不答应才耽误呢，让人家心里慌慌的。”
“老妹呀，”长河揶揄道，“你不是嫁不出去吧？”
“关你什么事？”莉莉明目张胆，“我就要喜欢他。”
“说什么呢？”张德生道，“女孩儿家家的，就没一点廉耻？”
“爸，都什么年代了？”莉莉不满地，嘟哝着，“谁像你，喜欢人家曾阿姨，就是不敢说。”
“咦，说什么呢？”张德生故装生气状，“小丫头片子，我和你曾阿姨可是清白的，你可别乱说。我喜欢你曾阿姨，你妈怎么办？她不打破我的头？真是的。”
“不喜欢？”莉莉不服地，“不喜欢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是送汤就是端水？”
“这你就不懂了，”长河说，“这叫精神......”
张德生瞪着眼：“什么？”
长河硬生生地收回后面“恋爱”两个字，吐吐舌头：“精神可嘉。”
“对，”张德生道，一本正经，“这是同志间的关心。”
莉莉却不怕老爸：“同志间的关心就要用那种眼光看她？”
“哪种眼光？你不知道，人家有困难。”张德生顾左右而言他，“你肖叔家里出了事，我不是也将他孩子接我们家来了？”
“不是肖叔，”莉莉纠正，“是肖哥，要是肖叔，我毕业后怎么嫁他？”
长河笑：“看来我这老妹认定张云飞了。”
车很快就到了北部玫瑰园，这是一片高干楼群，奥迪在园区内左弯右拐，到了张德生家的楼下，刘长河停车。张德生叮嘱，“回家可别再提曾阿姨，不然，你妈可跟我没完。”
“知道。”兄妹两异口同声，嗓音中充满了调侃。
莉莉不失时机地：“爸，今晚就让张云飞在我家住吧，反正，他也要带小东。”
“行啊。”张德生爽朗地，“反正我家房间多。”
莉莉挽着张云飞：“我就不放你走。”
“我真被你缠死了。”张云飞无可奈何。
上得楼来，开门。“爸爸，”小东从房里奔出来，扑在张云飞的怀里。
“乖儿子，想死老爸了。”张云飞抱起儿子，亲他，“想爸爸了吗？”
“爸爸，”小东大叫，一脸惊喜。“电视上，你又出来了。”
嘿，还真是的。关好房门，一家人拥在客厅里，三十四纯屏大彩电里，正在播放“都市及时新闻”。画面上，张云飞正在与分局重案组的各位队员一一握手。女播音员那甜美清脆的嗓音正在旁白：“今天上午发生在卓越宾馆的强奸杀人案，警方有了进一步的突破，现已证实，原嫌疑人记者张云飞是受人陷害，现已被警方释放，请看本台记者现场报导......”
“爸爸，看！”小志飞奋地指着电视，“还有叔叔，你们正握手呢！”
“叔叔？”张云飞心不在焉，他正专注地观看新闻报导，敷衍着，“你认识？”
“是呀，”小东歪着头，盯着张云飞，大眼睛扑闪扑闪，很认真地，“就是他带我去公园找你的呀。”
“什么？”一家人回过神来，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睛全都鼓圆了。张德生蹲下身，拉着小东的手，和颜悦色地，“小东，跟爷爷讲，是那位叔叔带你去公园的吗？你没有认错？”
“没有，”小东挺着胸，骄傲地，“怎么会认错？叔叔鼻子尖尖上有只小苍蝇......他还推我呢。”
电视上，分局的小崔正与张云飞握手，他在跟张云飞说着什么，似在道歉，或者是说，公务在身，多有得罪？鼻尖上的黑痣确实很醒目。
张德生还在问：“就他一个人吗？”
“还有一位叔叔，后来，那位叔叔走了，他就带我去了公园。”
“那位叔叔也在电视里？”
“没有，”小东摇摇头：“没看见。”
“长河，”张德生叫，“快打电话。”
“哎，”长河道，“我在拨号呢。”
“我的手机呢？”张德生在口袋里左摸右掏，莉莉递给他。他接过手机，对长河说，“你赶快召集江队长他们，我通知陈处长和费副厅长。”
“我知道，”长河道，“喂，江队长，是我，刘长河，是，立刻召集全体人员在局里开会，案情有重大突破，张云飞的儿子认出了绑架者，他是我们内部的人，对，先稳住，不忙告诉其他队员，不要打草惊蛇。就在案情分析室吧，顺便请向邱局长和徐副局长汇报，也请他们来，行，就二十分钟吧。”
“喂，小姚，”张德生也接通了电话，“快起来，起来，我是张德生。”
“老领导，”听筒里传来陈处长粗犷的嗓音，“你还要不要人睡觉？”
“案情有重大发现，”张德生没时间与他调侃，“张云飞的儿子认出了绑架他的人，他是分局的人。”
“是吗？”听得出陈处长很着急，也很兴奋，只听他在电话里叫，“春萍，快把裤子递给我。”
张德生道：“我可没你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