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洛长庚心里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可没打算上去非帮着关夭夭‘回忆’起那些过往,到时不止她难堪,更难堪是自己啊!
只是心里更憋屈了,怎么办?
“武木这几天烧火把脑子烧坏了吧?关姑娘什么时候做过那等事?”洛长庚一腔邪火全朝武木去了,“有那功夫好好做饭,别总胡思乱想的烧糊饭!”
武木:“我……”苍天大地,我说的都是真的!
洛长庚才不会让他开口,“快去吧,收拾一下,明天我们下山!”
鼓了鼓气,武木也没和他犟,拿起空碗就往外走,在门口时顿了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旁边一本正经的人,“这回忧乐下山给洛公子买了不少衣服吧?”
所以,别怕被撕!
强忍住踹人的冲动,洛长庚狠瞪了他一眼,“快出去!”然后目光一斜,便对上了关夭夭黝黑的杏眼,
那双眼好似受惊了兔子似的一触即分,带着几许慌乱逃走了。
洛长庚咬牙,这女人一准想起了欺压自己的事!可偏自己连质问都不能!啐!
关夭夭也觉得别扭,不敢和洛长庚那双燃满了怒火的双眸对峙,干笑两声问,“那个,你张罗下山,找到财宝了?”
“哦。”虽然觉得她已经清醒了,但洛长庚还是站在门口离她远一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找到了,足够加倍还你的债。”
“……我说了,那些钱不要了。你教的功法那么好,我那点钱还有点儿拿不出手呢!”
关夭夭说完突然对上洛长庚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蓦地一懵,随后尴尬的红了脸,心虚的移开眼睛。
没失忆之前,自己对那套功法可是还未入门的,失忆之后不知是不是心思纯净的关系,或是有了动力,反而有所感悟。
她清了清喉咙,当做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那个,嗯,山上的那些山贼呢?我们下山的话要去哪儿?”
“关着!青州府!”洛长庚面色郁沉,吐出的几个字宛如在齿缝间飘过一般瘆人。
察觉到他的情绪,关夭夭愈发觉得屋内闷热,不自在的应了声,“哦,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快走吧!
想到自己的目的,洛长庚压下怒火,缓了缓神色,问:“你的雷灵力究竟是怎么修炼的?”
“我不知道。”对上男人怀疑的目光,关夭夭觉得很冤,“我真的不知道,就是一生气或一遇到危险,我的脑海里就会突然想起那些招数。”
洛长庚抿了抿辰, 也没说信或不信,“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两个灵魂?”虽然现在可能合二为一了,但先前自己看时就是两个!
关夭夭继续摇头,很诚恳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又十分好奇,“不过,你能看到灵魂啊?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我想看看自己的两个灵魂有什么不同。”
看着她的表情神色,确实像是不知道的样子,洛长庚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失望,不甘心的问:“那你就没发现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吗?”
“呃……”关夭夭愣了下,若有所思的道:“好像也有。”
“是什么?”洛长庚急切之下都没注意自己离着床边又近了些。
“我好像经常做噩梦。”可能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关夭夭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做噩梦?什么样的噩梦?”
关夭夭游移的目光透着丝悲伤落在洛长庚脸上,“有人要杀我!”
洛长庚:??“可能……只是个梦吧。”
说这话,他自己都不信,紫魂入体却梦到凶杀,很有可能是紫魂真正经历的事。
如果以紫魂和关夭夭很像来推断她们是同一人的话,那就可以说是有人要杀关夭夭。
可问题就是,一个人的灵魂怎么可能分割两处,分别度过不同的人生?若说修真界,这般手段也不是没有,可那都是雄霸一方的大能。
而关夭夭,明显不是。
“我觉得不是。”关夭夭相牵起嘴角,却觉得有些重,垂下眼睑自语,“那种又痛又难过的绝望,好像真的一样。”
她悄悄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就是现在说起来,心也是一抽一抽的疼。
“不若你再把那个梦多跟我说一些,可能我就知道了。”洛长庚暗戳戳的想要打探紫魂的秘密。
关夭夭却扬起头,“算了,反正那我也记不住多少。而且,我感觉自己现在挺好的。”她将手指握张了几次,强大的力量让她安心不少。
洛长庚很失望,憋屈自己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
——
下山的时候,担心这些山贼重蹈覆辙,武木提议烧了山寨。
洛长庚虽然对帮助皇帝肃清匪寇没什么兴趣,但能掩盖一些自己的痕迹到也是愿意的,何况就是一把火的事。
烧了山寨,赶走剩下的山贼,一行四人都背着包袱朝青州府城徒步走去。
这座山寨离着青州府城到也没有多远,众人乘着早上傍晚天不太热的时候赶路,到也没遭多少罪,七日后,便远远看到了青州府城的影子。
洛长庚看了看天色,虽然金乌西垂,但热浪不减,他站在树荫下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城门处,出城的多入城的少。
“怎么不走了?进城以后找个客栈泡个澡好好解乏呀!”武木不明白眼看都到了城门口,怎么又停下来了?
“休息一下,换身衣服再进城。”洛长庚知道这种一州的府城对入城人员检查是比较严格的,他们现在风尘仆仆却又携带巨款,怕是会惹来无端麻烦。
看着武木不解又抗拒的表情,洛长庚也没有为难他,“你直接用你的度牒就行了。”
清洗过后,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朝城门走去。
武木打头,破旧的道袍大褂让他穿出了一副高人范,斜背桃木剑手执拂尘,满面的风尘之色,活似一个四处游方的道士。
后面忧乐打头,手执利刃,身背两个包袱,走在洛长庚斜前方为少主开路。
洛长庚手执折扇,单手背负,稳稳当当的往前踱着步子,素白锦袍纤尘不染,鹿皮长靴落地无声,月白底色祥云暗纹的无袖对襟长褂飘逸又风流。
玉箍束发,面白如玉,剑眉含威,凤目隐贵,仅仅往面前一站就让人觉出身份不凡来。
身后跟着一个粗布短褐长相普通的丫环,背着两个包袱,一溜小跑努力的给自家公子撑着伞遮阳。
守城的兵士长也是有眼力件的,匆匆验过武木后,就朝洛长庚走来给了个笑脸,“敢问这位公子是何方人士?可是要入青州城寻人?”
洛长庚瞥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忧乐上前与守城的兵士长打交道:“我家公子是到这青州府来拜访山居先生的。”不动声色的塞过去一个荷包。
兵士长偷偷用手捏了下,那荷包还挺厚实,笑意又真诚了几分,囫囵验过户引便殷勤的送几人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