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官兵走后,何暮弦再探姚玉娘,人跟之前一样,一身夜行衣加上一身轻伤。
没多说一句,又拿给她一瓶药和一身衣服,然后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周舸把她送上大路,之后二人退房去了城西。
城西和城东差不太多,选了一家看着不错的庞家新店,然后回到院里收拾包裹、行囊。
一连送出两身衣服,何暮弦挺不舒心,比周舸买衣服时候还不舒心。休息前上街兑钱,买了四身,两身素雅的月华裙和两身浅色的轻袍。
一夜过后,夫妻二人仍旧仔细寻访。
简单来说,一连九天,二人城西寻了三圈半无果,决定去往城南,城南再没有就去城外,然后逐地寻找。
躺在床上,周舸翻来覆去睡不着。
何暮弦就问:“我的大城主,当家的,怎么了?”
“别再遇上吧……”
“巧一回两回,还能巧三回四回?说不定早被抓了,睡觉睡觉。”
“睡不着,心里不踏实。”
“你这么一说,我也睡不着了。”
正说着私房话,突然头顶上又一次响起脚步声。
周舸有点想发作:“夫人你听,我说什么来着,又遇上了。”
“不对,你仔细听,这次是俩人。”
侧耳细听,果真是俩人。过一会,房上俩二先后纵到地面,然后关了门。
后面发生的事俩人不用猜,先是锣鼓响,后是客栈伙计叫人起夜,然后兵卒高举火把。把守各处。
二人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周舸挎刀来到院外,侧眼看见李副将差地笑出来。
之前寻三次夜出两次事,加上这次估计寻五次夜出三次事。
他这开门,四个军卒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问道:“老客搜了吗?”
周舸摇摇头:“几位军爷,还没呢?”
“李将军有令,点上灯,我们亲自搜,一只耗子都不能放过。”
周舸犹豫一下:“这个……”
“怎么了?”
“我这有女眷,不太方便……”
“不想找麻烦不方便也得方便!”
说着四人冲进院里,两个点灯,两个沿墙根搜寻。
院里没搜到,开始搜房间。
厢房搜完搜厨房,厨房搜完搜客房。搜了两人的卧室,转到旁边的小屋。
一个军卒抬脚踹出木门,提灯往里照,两个女人蹲在墙根处。
周舸歪头往里看,果不其然还是姚玉娘,不过这次她不是一人来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子。两女一早脱了夜行衣,换上平时衣服。
军卒问道:“这怎么回事?怎么把大活人关小屋了?”
何暮弦冷声道:“贱妾没资格睡床!”
军卒看了看两女,又看了看何暮弦,最后看了看周舸,半天憋出一句:“老客,你家夫人够刁的?”
周舸叹了口气:“唉,夫人刻薄,我也没办法。”
“祝你好运。”
四军卒先后冲他抱拳,带着同情的目光离开小院。
打发了人,周舸问怎么回事,何暮弦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他出院门的时候,他的昭弦夫人直觉进小屋询问,得知还是姚玉娘,赶紧让她们把夜行衣塞进角落。
天直五更,搜寻军卒离开庞家新店,二人再次回来。
几次三番都有姚玉娘,几次三番都给了衣服,何暮弦更不舒心了,因此再给得给两身。
前两次没表示什么,这次不能不理。
关上房门,语道:“我说姚玉娘,你怎么回事?盯上我们夫妻了是吧?我们从城北躲到城东,你追到城东,我们从城东搬到城西,你追到城西,是不是觉得我们好说话?”
姚玉娘不要意思说别的,一个劲的言谢。
“别谢了,我怕你们再谢第四次,第五次。”
姚玉娘低下头,更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她不说话,旁边的女孩开了口。
“俩位恩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周舸听声音觉得挺耳熟,提灯靠近看清长相,十分疑惑。
“你是仙音坊的水澄清?”
“是我。”
“你们是贼?”
“恩人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我们是母女,她是我的干娘姚玉娘,我是她的干女儿水澄清。我们不是贼,我们是苦命人,二位恩人救人就到底,把我们送出城吧,我们不想招惹谁,更不想去哪回哪,只想平安度日。”
何暮弦合计一下, 将她们送出城乃举手之劳,不想管也管了三次,不答应有些不近人情。
故而问道:“城里有你们应付不了的人?”
“是的,义母三次受伤全拜他所赐。”
“那就说说吧,不说明你们是谁,我们不能管。”
姚玉娘抢过话:“还是我说吧。我们娘俩都是教国南面火石城的人,我是水府水光滟水老爷的贴身近侍,她是水老爷的外妾李氏夫人之女。十二年前家中发生变故,水府糟了海盗大难,我带着水澄清逃到了灵音城。因为我颇有姿色,还懂一些音律,就进了仙音坊,从此以后我们母女相称,留在坊内。”
“水澄清的武艺……”
“我教的棒法,本用作女儿家防身,哪曾想她更喜欢练武,所以武艺不错;只是身在仙音坊,不通音律就没饭吃。”
“火石城是什么地方?”
“炼狱一般……”
“为什么这么说?”周舸问道。
“二位竟然不知火石城?外地来的吧?原因很简单,火石城的城主是护国九剑第五位,火石剑主徐天磊。”
“就因城主是护国九剑?”
“没错,因为炎月教国有规矩,其他城没什么,凡是护国剑主所辖之地,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归剑主所以,无外里面的人。护国剑主一般都在炎月城,只有极少数留在外面,徐天磊就是当中一个。”
“他人怎么样?”
“非常不是东西!他爹徐录江是满月派原护国八剑之一,这小子是弦月派的护国九剑之一,他怎么当上的剑主可想而知?”
“杀了他爹?”何暮弦吃惊地问道?
“还有别的原因吗?自从他成了火石城的当家人,城里可就遭了殃。原剑主宽厚,新剑主苛刻,不仅横加赋税还好色成性,但凡城里有点姿色的女子,都逃不过他淫棍,只因教国规矩,护国剑主所辖之城,一切归他所有。我回城被糟蹋就算了,水澄清还是没出阁姑娘,能说回火石城吗?”
“谁要逼你们回火石城?为什么逼你们回火石城?”
“是徐田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