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项工作
“《周崇山——利用职权的过程》。”
“是吗？”张书记皱着眉：“真这么严重？”
“是。”
“能继续调查采访吗？”
张云飞义不容辞地允诺：“行。”
“你可要注意安全，”张书记说，“干我们这项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要多加防备。你不是说还有一辆车跟踪你吗？”
“是。”
“这个，我会查。”张书记关切地，“还有，你的孩子应暂时转移一下，要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看来，对方有点狗急跳墙。”
“好的，我会安排好孩子。”
从张书记家出来，肖、向二人的心情都不好受——本来可以帮助省纪委再破一大案，但如今却功亏一篑。
“你说，还有一辆丰田跟踪你？”张德生问。
“是的。”
“那会是谁呢？”张德生用食指在鼻梁上敲了敲。
“不知道。”
“莫非......是周崇山？”
“这倒有可能，我去ZL前，找过纪德荣。”张云飞紧锁眉头回想前情。
“他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张云飞长叹一口气，“我见着他的时候他已傻了，根本不能讲话。据说，他老婆被车撞死后，他就是这个样子了。也可能是装的，我给他留有电话，他有事可以找我。”
“是吗？”张德生皱着眉，“是正常的车祸？”
“车祸怎么正常呢？”张云飞笑道，“不过，看样子不是有意撞的。”
“你见过肇事司机？”
“还没有，不过，我见过事故报告。”
“看来，”张德生的手指在半空中点了点，“你还得去找找那个司机，”
“行，过几天我再去BY市。”
“走之前把家安排一下。”
“好。”
“你去BY后，孩子就暂时放我们家吧，”张德生道，“我看他与莉莉也挺近乎，我老伴也已退休在家，成天无所事事，吵着闹着要找老头跳舞，嘿，这小家伙正好可以陪陪她。”
张云飞戏谑地：“怕我嫂子跟个老头跑了？”
“瞎说什么？这臭小子，”张德生瞪眼，“最最重要的是，孩子可不能再出什么事。”
“那是，那是，那敢情好，回头我跟小敏说说，”张云飞感激地说，“反正她也正忙着搞对象。”
“你是在嫉妒人家？”
张云飞不好意思地：“哪能呢？”
两人说着话来到十字路口。张云飞的电话响了。
“喂......”
“你好，张记者，”电话里传出一清脆悦耳的声音，是个姑娘。“我们昨天上午见过，我可给你带了两小时的孩子，我是海洋公园管理处的章允慧。”
“哦，是你呀，你好。”张云飞问：“有什么事吗？”
“我有文学方面的问题请教，”嗓音里可有撒娇的成分，“你不是说可以向你请教吗？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算数。”张云飞顿时和颜悦色，“没问题，什么时候呢？”
“今晚，怎么样？”
“今晚？就你一人？”
“是呀，我老公去上海出差了，女儿我也送到奶奶家了，就我一人闲着，正好能跟你长聊，好好学习学习文学。”
这不是暗示吗？仅仅几句话，张云飞凭著作家和记者的直觉，已经断定她是怎样的女人了。何乐而不为？但转念又想到儿子，而眼下儿子在张德生家，便无大碍——况且今天陈江涛的登场让他心头莫名地阴了天——于是说：“行，在哪儿见面？”
“六点在‘浅水湾’西餐厅，行吗？”
他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行。”
张云飞放下电话，对张德生说：“主编，今晚，能帮我带带孩子吗？”
“不行。”
“你看，我家小东与莉莉挺合得来的，”张云飞涎着脸，“就让他在你家与莉莉住一晚？反正过几天他也要到你家住。”
“你是正事？”
“当然是正事，”张云飞说得有板有眼，跟真的一样，“有个线索我得去采访。”
“好吧，”张德生挥挥拳头，“要是跟女人鬼混，我可要打破你的头。”
张云飞一本正经：“绝不会，怎么会呢？”
张德生挥挥手，“去吧，去吧。”
“谢谢，”张云飞很热情地与张德生握手，一转身便融入到人流中去了。
坐落在朝天大厦二楼的“浅水湾”，是一间占地面积不大的西餐厅，店堂里的布置，典雅而温情，文艺复兴时期佛罗伦萨大师们的名画点缀在四周的墙面上，二十世纪现代派大师的雕塑安放在店堂的中央，怀旧与时尚并存。一架漆黑发亮的卧式钢琴占据了店堂的另一角，琴前，坐着一位长发披肩、面目清秀的阳光男孩，随着他一双手优雅地在琴键上起伏，一首委婉温情的小夜曲在店堂里回荡，这真是情人们来的好地方。张云飞到的时候，章允慧已经到了，她占据了一张临窗的桌子，正向他挥手呢。晚上的章允慧与上午比较，已判若两人。她的头发与眉毛显然已经过精心修理，在店堂柔和妩媚的灯光下，更显眉清目秀，娇艳如花，她眼含秋水，浓浓的小红嘴唇，更是说不出的性感撩人，丰满的身体，好似在搭配合理的衣物中蠢蠢欲动，就要脱颖而出......桌子上，她竟然装模作样地放着那本《走遍中国》。
“不好意思，”张云飞歉意地笑，“我来晚了。”
“不，”她羞涩地说，一脸欢喜。“是我来早了。”
“总之，是我让你久等了，”张云飞执意地，“让我来补偿。”
“别，”她拦住他就要招呼服务小姐的手，“哪能呢！”
他竟然就势捏着她的手：“这，怎么好意思？”
“我自愿的，”她眼含羞涩，秋波涟涟，小嘴嚅动。“你就慢慢享用吧。”
他轻揉着她的手，戏谑地：“我就来者不拒？”
她娇柔地：“你说呢？要拒，我也没有办法。”
“还是不拒吧。”他满心欢喜。
服务小姐拿来菜单，章允慧当仁不让地接过：“我给你点一份意大利牛排怎么样？”
他微笑：“行。”
章允慧对服务小姐：“一份意大利牛排，”
服务小姐：“几成熟？”
“八成吧，嗯，我要一份意大利通心粉，再来一份水果色拉，对了，来两杯红酒，再要一份水果拼盘。”
“大份？”
“小份吧，餐后饮料来两杯巴西圣玛莉亚咖啡。”
服务小姐熟练地写好菜单，转身离去。很快，意大利牛排和意大利通心粉便摆在他们面前，张云飞举起酒杯。
“小牛，”他举起杯，真诚中透出率直。“谢谢你的邀请，这给了你和我一个相识相见的机会。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恐怕也不会有我们相见一夜的奔放与激情，温馨和甜蜜。来，管他明日云与雾，难得共饮这一杯。”
“作家就是作家，一开口，便是一套又一套，”章允慧微笑着，“我可没有这么高深的文化，不然，我还向你学什么呢？要说感谢，还得感谢你儿子，要不是他闯到我那儿去，我怎么会认识你呢？”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张云飞爽朗地，“好，就感谢我儿子。来，干杯。”
章允慧与他碰杯：“反正我就听你的，你说干，我就干了。我把我交给你了。”
他握住她的手：“真交给我？”
“是呀，”她眼含秋水，“不交给你，我约你干吗？”
这是一顿充满温情与浪漫的晚餐，伴随着他们用餐的是一首又一首的钢琴曲目。俊雅飘逸的小伙子，一双手如蝴蝶般在琴键上飞舞，琴音从飞舞的指尖中流泻而出，如潺潺细流的溪水，欢快而流畅；如奔腾汹涌的黄河，威武而雄壮；如巨浪滔天的海洋风暴，完美而霸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温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抒情写意与心旷神怡！一不留神，时间便轻松愉快地从指尖流过。张云飞看看表，“呀！十一点了。”
“这么快，我们走吧。”
“去哪？”
她嫣然一笑：“你说呢？”
他俩手挽着手，来到大街上。尽管已是晚上十一点，可N东的街道却灯火辉煌，在辉煌灿烂的灯光下，川流不息的汽车，闪烁着明亮耀眼的灯光，远远看去，如一条条灯的线条。他俩穿过公路，来到广场自在地漫步。
交谈中，他知道，她是BY人，到N东打工已好几年了，而且还找了个N东老公，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明天上班吗？”张云飞问。
“不，我请假了。”她说，“我对单位讲，我老公明天回来，我要去机场接他。”
他有点失落，“你老公，明天......真回来？”
“是，”她娇笑着，“不过是明天下午五点从上海起飞。”
“张云飞。”有人叫。
张云飞奇怪，在这深深的夜里，有谁认识他？一位姑娘朝他奔来，她朝气蓬勃，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信息——她是刘莉莉。
“莉莉？”他有些吃惊，“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跟同学一起看演唱会。”
“演唱会？”
“是呀，”她说，愉快而兴奋。“刘欢、那英，还有阿杜。”
“是吗，”他说，“那......你同学呢？”
“回家了，”她说，“演唱会完后，大家就各自回家了。”
“来，我给你介绍，”张云飞说，“这位是章允慧，海洋公园管理处的。”
“我知道，昨天上午我见她找你签名来着。”莉莉斜着眼，并不友善，把他拉过一边。“听我爸说，你今晚有采访，就是她？”
“是呀。”张云飞赔着笑。
“不会吧，”她邪邪地笑，小声地但却是恶狠狠地，“我可要告诉我老爸，你不是在采访，你是在会女人。”
“别，”他告饶，“你可千万别告诉你老爸，他可要打破我的头。”
她悠悠地问：“不告诉也行，你要怎样谢我？”
张云飞只求姑奶奶嘴下留情，“你想怎么样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不可不算数。”她不依不饶，以小卖乖。“让我想想，要你怎样谢呢？”
“是，是，”张云飞忙不迭地，“怎样谢都行。”
她大度地挥挥手：“好吧。先记着，等我想起来了，再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