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床很干燥,踩在上面不会鞋底沾泥。在霍明的带头下,霍氏7人陆续翻过了受损的河堤铁护栏,跳到了河堤下的河床。
跳到河床上的7人拿出了他们的按键手机,利用手机屏幕的微弱光照探路。在2005年的时候,没有触屏手机,都是按键机,而按键机的屏幕很小。
此时的霍明对罗小鲸是死是活,毫不关心,他只想找出那一袋原本属于笑果岛黑帮的九十万元人民币现钞。黑色大布袋里面的现钞原本有一百万,被范晓英在东来市的大马路上抛洒了十万元。
在霍明为首的7人踩着河床软沙摸黑寻觅之时,后至的彭静、林慧敏2人站在河堤那受损的铁护栏旁边,仔细观察霍明一行人的举动,她俩可以看到七台按键手机在漆黑河床之屏幕亮光。那一刻,被彭静扶着的林慧敏已经哭成泪人。
当看到那一辆车灯全灭的铃木GSX—R1000撞得面目全非时,林慧敏已经猜到罗小鲸凶多吉少。
霍氏7人很快寻找到了罗小鲸的尸体,当中的4人抽烟,此4人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打火机。
嚓、嚓、嚓、嚓。
4只打火机的黄光清楚照出了罗小鲸之尸体轮廓,不抽烟的霍明看到,致命伤在其后背,一发子弹打穿了肺部。与此同时,河堤上的林慧敏也借助打火机的黄光看到了罗小鲸的尸体,背着行李包的她双眼哭红,从河堤跳到了距其约摸二十米的松软河床。
另一方面,当林慧敏开始翻爬变形的河堤铁护栏准备跳下时,望着霍明的彭静还站在原地,发呆走神;直到,林慧敏已经跳到了干枯的河床,失魂落魄的彭静才反应过来。
彭静不是男人,年轻的她理解不了男人的思考方式,她困惑于霍明的绝情。
“哪怕已经分手了,你霍明看到我,就不能问候我一句?”
原来,早在霍明从河堤上跳下河床前,彭静已经骑着本田小黄蜂赶到罗小鲸撞车现场。原本没打算亲自跳到河床寻找的霍明,在认出前女友彭静后,主动第一个跳下了河堤,他的举止犹如躲避瘟神。看到老大跳下河堤,其余6名霍姓古惑仔也跟着跳,没有一个朝他们曾叫过的“静姐”打招呼。
霍明对她心里有愧,但不愿表露出来。
他其实想问候她,却怕她重燃希望,纠缠自己。
他拒绝承受纠缠带来的压力。
林慧敏在落地时摔了一跤,冰冷的河沙弄脏了她的衣服裤子。狼狈的她很快站了起来,她来不及整理乱发,无助地一边流泪,一边朝着罗小鲸尸体的方向跑去。干枯的河床虽然不会让鞋底沾泥,但不好走,跑出几步的她再次于寒风中跌倒。
那一刻,霍明已经从罗小鲸的尸体上取回了那一个装钱黑色大袋子,罗小鲸的血染红了里面的钞票。
……
“鲸哥哥……”
当痛不如生的林慧敏抱起罗小鲸冰冷的尸体时,彭静也来到了河床上。
此时,霍明选择背对彭静、林慧敏2人,他对那两名曾朝罗小鲸开过枪的霍氏古惑仔说:
“你俩先回笑果岛,尽快离开北县区。”
“收到,明哥。”
当俩名霍氏小弟欲先行离去之时,失去理智的林慧敏从其背包掏出了一把小型水果刀,朝霍明刺去。
然而,彭静及时从背后一把抱紧了林慧敏。
“冷静点!慧敏!”彭静大喊道。
骂骂咧咧的6名霍姓小弟很快围向了林慧敏,霍明却出言制止道:
“全部让开!就让她用刀刺我!”
此时的林慧敏表现得不依不饶,她对着霍明不断怒骂;保持冷静的彭静用双手死死控住了林慧敏的握刀之手。
说时迟那时快,身法极快的霍明突然闪到了彭、林2人的跟前,他用宽大的手掌抓住了彭静的手,把水果刀朝自己的小腹推去。
刀锋入肉,6名霍明的小弟在夜色中大呼,在那一夜屡受刺激的林慧敏当场昏迷过去,跌倒在河沙上。
彭静愣在原地,她看霍明的眼神充满关切。
中刀的霍明并没有拔出水果刀,此时的刀刃就像一个活塞,能减缓血液从创口流出体内。
寒风中,他的冷酷眼眸流露出无限柔情,他对彭静说道:
“欠你的情,我用这一刀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