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无奈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然后转向身边的欧阳曦道：“其实你和他一起修炼的方法并不是没有，只要进入命海凭精神体进行修炼，那自然是不会有真气互不相容的事发生。”
“用精神体修炼？”起身的齐天弈顿时严肃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别说是欧阳曦，连他都从未听说过。
“这样的修炼对于任何圣徒来说都是可行的，但一般人凭精神体修炼肯定比原来的修炼速度要慢上不少，”玄武低沉的声音在命海中响起，“而对于你们俩来说，只要能做到双修，修为提升和平日相比绝对是事半功倍。”
齐天弈递给欧阳曦一个眼神。
“指不定明天我就要回炎国了，今晚一定要试试。”
见两人都同意，朱雀点了点头：“这片命海是由你们创造出的，所有里面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会使你们的精神体产生极大的反应。只要坐下，同平时一样修炼便可以。唯一要注意的一点，便是你们需要同时进入修炼状态，谁慢一步或快一步都不行。”
“来吧。”齐天弈朝欧阳曦点下了头。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两人似乎天生就有着十分的默契，在朱雀和玄武惊讶的目光中，他们在一炷香后便同时进入了修炼状态。
“第一次就成功，这么多年来他们是头一对吧？真是不敢相信……”
“这样的默契恐怕不是来自于他们自身……”玄武若有所思道。
“你是说，麒麟？”朱雀一愣，旋即也陷入了沉思。
“他们同样是创生以来第一次让麒麟的传说变为现实的人，或许我们不该拿先前的常识去看待这两个小家伙。”在朱雀面前，玄武的语气完全没了先前的轻蔑与不屑，变得十分认真严肃。
……
当齐天弈睁开眼时，他眼前已经不再是拥有广阔水面的命海，而是自己的木屋。熟悉的墙壁、周围幽幽摇曳的鬼火，以及，和他握了一个晚上手的欧阳曦。
少女当然也在同一时间醒了，但她显然没齐天弈那么快能适应这种像是走出梦境的感觉。她用左手揉了揉朦胧的双眼。似乎是觉得一只手不够用，她又想着收回右手。
这一收，齐天弈倒是没什么，反而是她自己吓了一跳。
“你变态！”完成没搞清眼前的状况的欧阳曦猛地将齐天弈推翻在地。
“你是修炼修傻了吗？”齐天弈揉着后脑挣扎着爬起，他的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一条桌腿上，碰撞声还极为清脆。
这次的他可不是精神体，即便揉了好久，他的后脑还是在隐隐作痛。用手一摸，那有明显的一个包，越肿越大。
“抱……抱歉，我忘了昨晚我们是……”看见齐天弈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欧阳曦顿时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行了行了行了，下次我一定在身后垫块软垫，”齐天弈阻止了欧阳曦继续道歉下去，“昨晚的修炼，你感觉怎么样？”
一提起修炼，欧阳曦立刻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就算是在炎国修炼，修为的提升速度都不足昨晚的三分之一，这是在是太神奇了……你呢？”
“同你一样，若是接下来六个月都能这样修炼，那恐怕不借助外力都能十分接近那个目标。”
欧阳曦不假思索道：“那我留下来帮你……”
“你觉得你父亲或是带你来孛临的人会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吗？”齐天弈笑道，“我有我的计划，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同样不敢轻易拿来做赌约。”
“你真有把握？”直到现在，欧阳曦依旧对齐天弈所说的计划半信半疑。
“五个月后，你不就能知晓结果了？已经一夜未归，你也该早点回去了，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忧。”
欧阳曦颔首：“五个月后，我在炎国等你。记得带上那块玉佩。”
“放心吧。”齐天弈目送欧阳曦离开木屋。
……
孛临城外向西不足三里，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古庙前。
“这回是真的走了吗？”莫无忧看着北山，心生无限眷恋。
“对，真的走了。”墨灵蝶同样看向孛临城的方向，眼中有些许动摇。
莫无忧别过头，她不想让自己再看到那片已经无法回去的净土。她轻声向墨灵蝶问道：“你好像还没告诉我，我们此次远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墨灵蝶抬头看向莫无忧，淡淡道：“在告诉你之前，我想先听一下你这里有没有我没猜到的，关于九黎这次行动的一些藏得极深的事情。”
“连我自己都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又怎会知晓真正重要的事情。若不到最后，我都真不会知道那位陛下是这样看待我的……进攻孛临城当然是他的目的，但并不是唯一的，他还想借此看看我能否真正为他所用。”
莫无忧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浓浓的忧伤：“结果你也看到了，我选择了违抗他的命令。但钟离逖依旧奉他之命要将我带回去……对于这一点，我不太能理解。”
“既然那人拥有九黎纯正皇族血脉，那一定可以进行一种名为‘血黎’的古老契约。这种契约无需对方同意便能强制生效，让被契约者成为一具不会思考只会服从命令的傀儡。”墨灵蝶平静地道出了此事的原因。
莫无忧的右手握成了拳，牙关在不住的颤抖。
“还有别的吗？”
“昝观实际上还代替那位陛下与庆国主帅天门侯洛彦旿达成了一致，可以帮他们对付梁洵，助庆国拿下孛临城。但现在来看，洛彦旿就没有想过要与我们合作。”
“若孛临沦陷，那九黎和庆国便会进行最后一场争夺之战。但很显然，这件事连前提都未能达成。”
双方都是为了能在最后时候击溃对方而合作，但无论是洛彦旿还是那位陛下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根本无法迎来那最后的战斗。
“你在想什么？”莫无忧注意到墨灵蝶陷入了沉思。
“我在想，如果没有梁洵和孔半城在，那现在这一切会变为如何？恐怕天下会因此彻底大乱……”
这还真是好比大海凭空出现了一处决口，而恰好有人凭着自身强悍的实力将其堵上了……
莫无忧轻叹道：“他们所做的只能维持一时的安定……但也确实并非无用之举。”
“对于我们来说，多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是好的……这一次去西域，我想得到一样东西，混沌珠。”
莫无忧的脸色大变，她看向墨灵蝶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忌惮。眼前的这名不过十四岁的少女说出这三个字时，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更何况，墨灵蝶所说的是“得到”，而非寻找。
混沌珠，同样也是十大神器之一。
跟在两人屁股后面的墨惜玙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就好像是墨灵蝶的影子一样，一直跟随其身后。墨灵蝶在去接莫无忧之前，便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这一会儿交谈的功夫，三人便已来到山脚。
在进行一个吐烟的动作时，墨灵蝶的眉头在不经意间蹙了蹙。
“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一定要得到混沌珠……”
这个声音是从她的脑海深处直接传出的，莫无忧和墨惜玙都听不到。她没有理会，只是抬头眺望着漫漫前途。
她还有时间，但绝对算不上充裕。
